話說南方軍團大勝,衆將獲得皇上褒獎後,這南席城現在卻成了最大的賭場,光軍營裡開的賭場就有好幾十家,再加上城裡私家開的賭場,那可就有上百家。只要是手裡有幾個錢的,都會跑去賭一把,在賭場上沒有官階之分,只看錢。
德武八年四月,南方軍團編制已經完成,這些事情主要是敖丙和兩位皇子做的,當初皇上一頒佈旨意時,冷無爲就料到爲了搶奪兵權,這些皇子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人往裡面插,他也不願意得罪人,所以乾脆把編制的事情交給敖丙,讓這兩位皇子找他去鬧去。不過冷無爲倒藏了一手,把最有戰鬥力,以楊家軍將領爲支幹的三十萬大軍,其中有二十萬是騎兵,十萬精兵給抽了出來,單獨的安排職位給他們,這些將領對冷無爲更是感激的五體投地,他們把能打仗的又沒有升職的得力干將從各軍裡調出來,插進着南方“天”字軍團裡,冷無爲籤個任命書,這些人都一跳就是好幾級,可謂是上下一心。
再看看其他兵團,九殿下負責的“仁”字軍團裡,裡面參次不齊,大多數都是拍馬屁的家活,文堂還把他們當人才那樣招攬,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招待。
文祥的“勇”字軍團比“仁”字軍團要好的多,他頭腦是清楚的,這些將領能幹什麼,能做什麼,心裡都有個譜,把在戰場立過功的,有威望和有資歷的將領安排在好的位置上,文祥最嫉妒的就是“天”字軍團,那裡面可都是清一色的勇猛之將,有不少將領潛力非常大,他曾派人去裡面挖,可惜這些將領早就討厭待在那些講資歷講威望的軍隊裡,“天”字軍團裡年紀最大不過四十幾歲,主要大將才三十多歲,這些人都是戰場上的虎將,不講資歷、背景,只講功績,在他們眼裡這裡是最容易靠自己的才能出頭的地方,何況清一色的楊家將,對這些一直景仰楊家的將領來是說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文祥也特地去找冷無爲去說這事情,可冷無爲直說這事情不歸他管,安排將領的事情應該找敖丙。當找到敖丙的時候,敖丙犯難說這些將領的歸屬權不在自己這裡,應該問問“天”字軍團裡的統領。文祥不死心找到齊海,齊海又說這些人的抽調應該找各營的主將,結果這些主將又說抽調權也不在自己手裡,得問上面的意思。文祥算是看明白了,這“天”字軍團裡上下都在太極,你推我我推你,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成果。
德武八年五月三十日,一個炎熱的夏天又到來了。
現在的南席城已經變的繁華熱鬧無比,好象就在一眨眼間就變成現在的樣子。其實冷無爲不知道他只圖自己開心,在軍隊裡面大擺賭場,下面的商家和地主們都紛紛效仿,這樣一來南席城就成了一個賭城,不但吸引着南李的富甲、西楚的富豪,大漢的商賈,甚至連很多地方有實力的妓院都紛紛在這裡開設分所,基本上這些招來的姑娘大部分是南李和大漢的女子。眼睛快的商賈一得知大漢軍隊直髮五澤城,就知道里面的重大商機,南席和五澤一定會變成大漢南方的經濟中心,年青有爲的商人都跑到南席城經商,但是做生意是要有門路的,沒有門路是做哪都不成,很快他們就知道這些經商的文書都捏在大將軍的手上。
其實冷無爲決心攻打五澤城的時候就安排好,把朱富貴他們這些人調來。現在的南席城是三不管的地方,這裡沒有朝廷派遣的地方官員,有威望的士紳都躲兵災去了,大漢的將領歸自己管,因此撈銀子的機會就有了,專門爲朱富貴等人設了個職位,專門批准文書和地皮的職位,並且還負責換地契和房契,揚言南席城的百姓現在是大漢的人,用的是大漢的土地,過去南李給的契約不作數,交點少許銀子換契約,這可是個肥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撈的銀子就達上百萬兩。
當五澤城一攻下,由於軍隊嚴明紀律,城裡的商人打聽到南席城的商人並沒有遭到什麼損失,有的反而發了財,對大漢的官員有了信心。那裡本來就個很富裕餓城,靠海靠湖的,什麼山珍海味,珍珠瑪瑙那都有。冷無爲又怎麼可能放過呢,忙設個職位給尤三甲,目的就是撈銀子,在那裡徵稅,不過他還算是有良心的,徵的稅要比南李的官員要的要少的多,沒曾想卻贏得了很大的民心,老百姓還寫了萬民書託人帶到大漢的京城,說是感謝皇恩。德武帝看了後,只笑着說一句,這冷無爲肥了自己,把名聲留給朕,這名聲吃不着喝不着的,他倒是聰明啊。立即吩咐軍機處擬個章程,分派地方官員南下負責。
南方大軍攻到哪裡,冷無爲的手就伸到哪裡,當朝廷官員派來後,他銀子已經撈足了,整個家產多達兩千多萬兩。如果不是朝廷裡要編制軍隊,敖丙和兩位皇子忙着奪兵權,他也沒有那麼容易貪銀子。
這天冷無爲穿着公子服,哼着小曲一路走着笑着,身後的小寇子手提着很誇張的茶壺,一邊拿扇子對着冷無爲身後扇,臉上掛着都是汗水,他以前只是南席城裡路邊的一個乞丐,人很機靈,當時冷無爲出來聽曲,丟了銀子在他要飯的地方,他不但沒有私藏還送還給冷無爲,冷無爲就把他收到自己的身邊了。
“小寇子,聽說這幾天翠紅樓那裡來了個漂亮的姑娘,有沒有這回事啊?”
小寇子笑道:“爺,奴才聽說那個翠紅樓的確來個漂亮的妞,聽說今天是要競標得羊,場面很熱鬧的。”
“哦,競標得羊?”冷無爲賊賊的笑了起來,這競標得羊是妓院爲了開處設的一個招攬銀子的方式,那些處女脫光了衣服只用被子包裹着身子,然後放到大廳的桌上,四周用紅繩線圈起來,這些女子被稱作競標的羊。誰出的銀子高,這些一絲不掛的處女就送到誰的房裡,讓他開處。冷無爲曾經在妓院幹過很長時間,這裡面的門道他知道,在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同情不同情這些女子的想法。
來到翠紅樓外,冷無爲看得直搖頭,道:“難怪朝廷不發軍餉給我了,讓南席這些南李的城池用稅收供養着,皇上真是聖明啊,你看看,這妓院蓋的就能和咱們京城裡的怡紅園有的一比,裝修上也是頗有講究,將來老子辭官了也要開它們幾家,大把大把的撈銀子。”
自從軍營被蓋在外城後,南席城的大批地皮就空了下來,這翠紅樓坐落在城池的正中央,佔地達百畝之廣,裡面的那些妓女更是多達近千,基本上都是逃難的民女上拐賣過來的。從白天到黑夜都是開着門的,由於開門時間還短,因此還沒有什麼響亮的紅牌,再說紅牌也要有人來捧啊。
一進門,那些龜奴們忙着招呼起來。冷無爲要了二樓雅座,只見正中央的一個女子可憐西西,兩眼透着絕望的眼神看着臺下起鬨的嫖客。
冷無爲摸着下巴,笑着搖搖頭,對着小寇子道:“你說如果我也競標,能不能得到這女子?”
小寇子陪笑道:“爺,這些鄉巴老哪能和您比啊,您一根寒毛都比他們的人還要粗,再說了就這臺上的貨色,爺你能看得入眼嗎?”
冷無爲搖搖扇子,笑道:“真他媽的你還真瞭解我,現在不知道怎麼了,是不是檔次養的太高了,白天林大小姐在我眼前裡轉,晚上又到琴仙子那裡去聽曲子,這些俗貨,本侯爺還真入不了眼。”
話剛了,那臺上的女子以三千兩的標價被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得去了,冷無爲看的直搖頭,“小寇子,你說這老頭還行不行啊?別死在那小娘皮的肚子上。”
小寇子笑笑,“爺說的是。”
這時,門口的龜奴忽然宣道:“朱大官家賜賞……”
冷無爲看着樓下口,忽然笑了起來,那個朱富貴腆着肚子,大搖大擺地進來了,身邊還有四五個保鏢,一身大紅絲綢做的長袍,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冷無爲毫不客氣,對着下面喊道:“朱胖子,你也死到這裡來了?”
朱富貴最討厭別人喊他旁,但有一個人就喜歡這麼喊他,他一點轍都沒有,現在猛然聽了這麼喊,頓時露出兇惡的樣子,不過他一看到樓上的那位,臉色馬上就變了,一臉的諂媚樣。
正準備說話的時候,身邊的保鏢叫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怎麼叫我們的爺!”說着就拔刀。
“啪啦”一聲,朱富貴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喝道:“媽的巴子,你他媽的不長眼的東西,這有你說話的地嗎?”一說完,立即轉過身子,屁顛屁顛的跑上樓去。
那被打的保鏢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爺,您怎麼也來這裡?”朱富貴倒一杯茶給冷無爲。他身邊的保鏢立即醒悟,眼前着年輕人就是主子的主子。
小寇子對朱富貴放肆慣了,他自恃是冷無爲身邊的親信,說話自然就不一樣,笑他道:“朱爺,你這好大的譜啊,爺和奴才來着也沒有你的譜大,身邊還多了‘保衛軍’。”
朱富貴笑道:“小寇子,你什麼時候想要保鏢,我隨時給你弄來,你可就別在爺面前挖苦我了,對了,你怎麼把爺帶到這裡來了,你沒有見過女主子,要讓她知道你把爺帶到這裡來,不打斷你的狗腿纔怪。”
小寇子一吐舌頭,不說話了。
冷無爲喝口茶,問道:“那貨出手了沒有?”
朱富貴正色道:“已經賣給江南的商賈了,這次貨比上次的要好,因此多賺了些銀子,現在還是缺貨,老尤自從不擔任五澤城的地方官後,有些事情還不方便處理。不知道下批什麼時候才能搞到。這幾天在我門口等貨的人一大羣,就催着要貨,這不,我到這裡躲清淨來了。”
冷無爲摸摸下巴,嘆道:“朝廷裡派了新地方官過來,不過這人是德武三年的進士,那年我是主考官,算來也是我的門生,你通知三甲,讓他拿我的名帖找個時間去拜訪他一下,最近這兩位皇子老盯着我,想抓我的把柄,目的就是招攬我,因此你和三甲做事要小心點。還有齊海將軍那裡你也要多走動走動,我給他安排的地方,那可是出好瑪瑙的地方,怎麼分成的事情,你和他商議一下,他們都是我的人。別虧了他們。”
朱富貴笑道:“爺,這事情我會處理妥當的,您放心好了。”
冷無爲笑笑,扇了扇子,“我身邊就你們幾個人,找別人我也別放心。你要管好你的手下,不是親信別對他們說我和你的關係,這要被朝廷的御使知道,不大不小也是個罪名。”
朱富貴露出狠色,道:“我用的人都是江湖上的人,知道爺的不多,都是我的兄弟。誰要是敢亂說話,我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冷無爲點點頭,他是知道這朱富貴的,無論是做生意和對背叛的人都一樣,夠狠。上次一個帳房先生私吞一筆銀子,想混過去,朱富貴是什麼人,“鐵算盤”那可不是亂叫的,只要經過他手裡的帳,那可是刻在心裡一樣,不到幾天就把那帳給查了出來,當着大家的面,動用官府的力量,把帳房先生的家給抄了,人也被髮配到邊疆去,沒走到半路上就死了,帳房先生的女兒被賣到妓院去,而他老婆被賣到軍隊裡當軍妓去。朱富貴手底下的人頓時被嚇住了,蒙誰也不敢蒙他。當時冷無爲知道後,搖搖頭,也沒有說什麼。
這時擺上臺子的是一個年紀約十七八歲,那膚色真叫一個好,臉蛋也不錯,冷無爲情不自禁的透着想一親芳澤的眼色。
朱富貴哪不知道冷無爲的想法,叫來旁邊的龜奴,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那龜奴樂的跟什麼似的。
競拍開始了,價格已經出到兩千兩了。那龜奴在老鴇耳邊說了幾句。
“朱大官人出價一萬兩!”老鴇喊道。
臺下的人都驚訝的望着冷無爲這一邊,這朱大官人他們是知道的,聽說和軍營裡的那些將軍、地方官府都有很鐵的關係,到南席不找朱大官人就別想做生意,別說朱富貴開一萬量的高價,就是一文不出,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爺,房間已經定下來了,‘天’字號房。”朱富貴諂媚的笑道。
冷無爲搖搖扇子,笑道:“你呀,你呀……”站起身子,往“天”字號放走去。
不知道老天和冷無爲作對似的,一逛妓院就倒黴。還沒有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那嬌媚、熟悉的聲音。
“楊雪兒……”
瞪着眼睛的林韻詩不知道什麼時候穿着男裝進來了,她不叫冷無爲的名字而叫楊雪兒的名字,那是在提醒冷無爲這一去有什麼後果。
果然冷無爲尷尬地笑着,“林……林公子,你怎麼來了,你……你別誤會,我不是去嫖,我是去幫一個可憐的姑娘贖身,我看你一個人身邊都沒有人服侍,竟是幾個老媽子,很不方便不是?嗎小寇子,你可要爲我證明啊,是不是這樣的?”
小寇子知道眼前這人是爺最不好惹的人物,忙道:“是是……,爺看了那女子挺可憐的,所以就動了惻隱之心,沒有別的意思。”
林韻詩笑着坐下來,道:“既然你有這麼好的善心,爲什麼不把她們全部贖買下來呢?楊姐知道一定很開心的,冷公子。”
冷無爲苦着臉,心裡罵道:媽的,我怎麼這麼命苦,人家來妓院是爲了風流,我來妓院,他媽的是爲積功德來了,真他媽的見鬼了。使一個眼色,讓朱富貴照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