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大廳上,衆人被突來的變故,搞的措手不及,當場就亂成一鍋粥。妓女們東跑西跑的,大臣們被那些人嚇的是東躲西藏。酒桌被推翻在地,地上是一片狼藉,酒水撒的到處都是。
好在這些刺客目標比較明確,見不是他們要找的目標,倒也沒有怎麼下狠辣的殺手。身處堂內的田大,邊打邊撤,嘴角邊露着別人喊難察覺的笑容。
屋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外面的守軍,眨眼的功夫,大隊的人馬就衝了進來。刺客首領見狀不妙,立刻下令道:全部給我往後院的方向撤,快!這夥人訓練的相當有素,齊齊的往後院的方向跑去。衝進來的士兵見那麼多大官狼狽的躲在一邊,不得不放慢腳步,先救護他們再說。尉遲雲德也被突然的變故嚇傻了,看士兵們衝了進來,心才總算安定下來,往首席上望去,嚇的嘴都合不起來。
你們他媽的還不去保護王爺,傻愣着幹什麼,快去啊!他急的直踹面前的幾個士兵。
刺客首領帶着他的人邊打邊撤,喊着互相聯絡的密語。這些人很快就撤到後院,那裡駐兵很少,只有那些櫥娘和洗衣婦在那裡忙。然而今天這些人卻都不見了。
首領怒目掃視周圍的環境,總感覺到有一些不安,可腳下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正當他們來到院子中間,靠近廚房的時候,一陣飛箭撲面而來。
大家小心,有埋伏!刺客首領大聲提醒,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羣人,站在周圍的院子牆上,搭弓射箭,有些箭還是從民房裡射出。
三當家的,咱們中計了。一人驚恐地對那刺客首領喊道。
大家別慌,隨我撤!三當家的一邊拿劍擋掉射來的箭,一邊招呼手下的人往院子門口那裡撤。
然而他手下的人運氣未必有他那麼好,不少人都中箭,倒在地上。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門口的時候,門突然被踢開,數百名的官兵突然出現,拿着刀槍,見人就砍,完全不在乎是否會留下活口。
不遠的屋頂上,田大冷笑着看着裡面的一切,知道那些人一個都跑不出去。一參將跑來,道:大人,那些人都已經是甕中之鱉,翻不起什麼浪了。南李的官員和官兵都被我們隔開,消息也讓我們封鎖住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裡面發生什麼事情。好,你辦的好。你馬上派人打掃戰場,這裡面的妓女和老鴇們要好好的警告她們,今天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許泄露出去。是,屬下這就去辦。參將迅速從頂上飛落而下。
當更夫快要打三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恢復到平靜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幹嗎還要拼命。馬娉婷擦拭好自己的劍,滿不在乎地說道。
李思容左臂膀和右腿都已經有幾道劍痕,但並不嚴重,血流了一會兒就止住了。你爲什麼不殺我?殺你?我看沒有必要。正說着,小寇子帶着一幫官兵到了,見如此情形,手一招,那些官兵如狼似虎的將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李思容捆了個結實,帶下去。
小寇子見冷無爲躺在地上,身上還流了血,嚇的不知道怎麼辦是好,忙找那些兵卒去請大夫。
馬娉婷笑了笑,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他只不過是被刺中了肩膀,流了些血而已。沒有什麼大礙的。休息幾日,就可以恢復了。小寇子長吁一口氣,忙小心的服侍。
當他們這些人都走完之後,誰也不知道李賢會躲到屋子裡面的一個箱子裡面。李賢悄悄地打開箱子,看外面沒有什麼喊打喊殺的聲音,小心走出箱子,來到門口處,聽見衆多官員叫喚自己,心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這才大搖大擺的出來,見到那些官員,免不了自我吹捧一下。
驛館裡。
經過衆位大夫診斷、用藥,冷無爲這才悠悠地醒了過來,誰知道他張口第一句話卻是問馬娉婷可在,在旁的馬娉婷心裡不由的一熱。
冷少,那些人都被我們的官兵抓起來了,不知道如何處置?田大問道。
冷無爲想着自己肩膀的疼痛,不覺對那些人恨的牙癢癢的,握緊了拳頭道:審犯人還需要我交代嗎?孃的,敢在老子身上動刀子,真是找死。你立即去把幕後的人找出來,我一定要把他們趕盡殺絕,用無後患。否則我在南李呆一天,生命就危險一天。快去。田大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研究古文珍本的嶽真此時也守在一側,他輕搖羽扇,道:剛纔二王爺派人來問候你,他對你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這有一封書信,他說等你醒來就打開看看。寫的是什麼?我看了一下,還是借兵的事情,說南方的滕不安最近正在招兵買馬,其他節度使對此沒有任何表態,好象也有反意了。所以他希望將軍能想皇上進言,借兵二十萬。什麼,二十萬!冷無爲嚇了一跳,咱們大漢才總共有多少兵馬,一開口就是二十萬,他當咱們是冤大頭啊。北方局勢隨時都有可能變,皇上對南方的國策那就是威懾求穩,別說是二十萬兵馬,恐怕就是兩萬兵馬,皇上也不一定會同意77.中文首發,這事情我不能答應。嶽真點點頭,道:這一點我和你想法是一樣的,兵是無論如何不能借的。可現在公爺您到這裡辦差是皇上給你第一份正式的差事,說什麼不能辦砸。如果咱們就這麼交差,南李一旦大亂,朝廷上肯定會怪罪公爺的。亂,而不能援助,大漢的國威就會蕩然無存,以後就是招撫,也無人肯信。咱們可是兩難啊。哎喲。冷無爲想爬起來餓時候,扯到了傷口,疼的叫出聲來,孃的,沒有想到這裡的局勢這麼複雜。本來以爲可以好好玩一陣,卻碰到這麻煩。待我好好想一想,這事情要慎重。二王爺府上。
冷無爲他醒了?王爺,他醒了。看樣子傷的並不重。不重就好,不重就好。哼,這滕不安還真幫了本王一個大忙,本來我還一直在考慮怎麼找個藉口想大漢借兵,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不需要藉口了。冷無爲對咱們借兵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回話啊?好象還沒有,應該是在考慮吧。這事情急不得。李賢顯得心情很舒暢,還在書案上作起畫來。在南李的王室中,李賢無論是才情還是智慧都是上上之選,是被看好的未來大王。
霍淵心裡有個結不吐不快,小心地問道:王爺,您可察覺,刺客這事情上有些蹊蹺?李賢頭不擡一下,只顧自己的筆,說道:本王早就察覺,這冷無爲我是很瞭解的。他是個不能吃虧的人,在街上被人行刺,還讓人追殺,他怎麼也不會嚥下這口氣。於是就安排這次宴會,拿本王和他自己作誘餌,將那些人引來。結果也正如他所願。霍淵覺的有些不可思議,原來王爺早就察覺到了,臣是心悅誠服。王爺睿智啊。李賢擡起頭,將筆放好,在畫卷上蓋上印記,長呼一口氣,笑道:這有什麼好難猜的,那妓院裡面連一個能看上眼的姑娘都沒有,而且那刺客這麼容易就能溜進來,那肯定是事先得到消息的。只要這麼一聯繫,就能猜個**不離十來。那些刺客搞不好現在落到冷無爲的手裡。霍淵疑惑地問道:王爺,那您就不打算問問,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李賢走到太師椅子處,坐下,品了口茶,道:我幹嗎要去趟這混水,再說目標是對着他的,讓他去處理就是。審出什麼結果咱們就接下什麼結果,在這事情上咱們一句話也不要多說。冷無爲審這案子,結果如何他遲早是給個交代,而且他代表的是大漢朝廷,他審這案子就說明大漢朝廷是容不得那些人的,最後真鬧起糾紛來,我們借兵也就不難了。如果咱們插手,就算審出什麼來,效果上也不如他們。霍淵佩服地是五體投地,笑道:王爺聖明啊。驛館裡。
田大將一些人的供詞交給冷無爲手裡,心有不忍,道:那些人也都是好漢,對他們用如此嚴酷之刑,實在是心有不忍。同時審案子的還有一名參將,他冷笑道:公爺,田大人未免是婦人之仁。他們是刺客,就是殺了他們也不爲過。況且皇上也有旨意,只要對大漢心有怨恨的,殺無赦。這樣的人沒有必要同情。他是一味着討好冷無爲,指望能到地方上幹一任總兵什麼的,因此在這審案子過程中,可賣足了力氣。
冷無爲看看供詞,冷笑一聲,想不到裡面還有一個大頭,三當家的。這傢伙的骨頭,可真是硬的。幕後指示策劃的人有沒有找到?田大道:我們一得到供詞就派人去抓二當家的,可客棧掌櫃的說人已經走了,看來已經知道他們事情敗露的消息。我已經派下面的人四處去尋找,可一沒有那二當家的畫像,二沒有什麼特別的記號,抓起來實在是太困難了。哦,是這樣啊。這一次咱們連那女刺客總共抓了二十個。既然牢裡面有這麼重要的人犯,你說他們能甘心嗎?這些人遲早是要劫獄的,你去找人將這些犯人的腿給我打斷,看他們還怎麼逃。冷無爲拽緊了供詞,冷冷地道。
冷少,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他們可都是人啊。田大突然咆哮道。
那參將沒有多話,抱拳道:卑職這就去辦。說完就走下執行命令。
冷無爲捧着茶杯,眼光看都不看田大一眼,淡淡地道:田大,你別忘了咱們是怎麼混出來的。對敵人的同情只會害了咱們,這一點你要想清楚。還有,以後我要辦什麼事情,你只需要執行就是了,其他不要多說,你出去吧。田大有點不敢相信冷無爲會這麼說話,忍住氣,掉頭往外走。剛出了門,恰好碰到嶽真在園子裡讀書,口裡唸唸有詞,感覺有些新鮮,笑着上前,嶽先生,您好自在啊。嶽真捧着茶壺,擡頭看看來人,見是田大,眉宇之見有些怒色,便笑了笑道:怎麼,和公爺吵架了?田大長嘆口氣,在對面的石凳子上坐下,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道:既然把人抓了,一刀殺了就了事,爲什麼還要折磨他們。他們也是人啊,現在還要打斷他們的雙腿,這……,唉!嶽真似乎見怪不怪,笑道:原來田爺是爲這事和公爺鬧氣啊,依我看啊,用不着。那些人遲早也是死路一條,爲他們與公爺鬥氣,你犯的上嗎。再說公爺也有公爺的難處如果他一味的仁慈,那不足於震懾南李的王爺、大臣們。你以爲公爺打斷他們的腿只是爲了防止他們逃跑嗎,那是爲了震懾南李上下,是提醒他們他是隨時都有可能發怒的老虎,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你是公爺的好兄弟,你得多多體諒他纔是。今天這個事情就到這。田大聽完嶽真餓解釋,有些恍惚,感覺自己與冷無爲的距離是越來越遠,苦笑道:原來這裡面還有這個緣故。冷少啊冷少,你現在是越來越想個當官的,什麼都隱藏的很深啊。嶽真看着田大落寞的樣子,知道他心裡在感慨些什麼,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必傷心。你們兩個雖然形影不離,可你們畢竟是兩個不同位置上的人。你走錯一步還可以退,他要是錯一步,恐怕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他身上的壓力和重擔,你是看不見的。當官,沒有那麼輕鬆,尤其是皇帝身邊的重臣,那是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的。有一句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啊。夜晚,參將回報已經將人犯處置過後,冷無爲這纔過去瞧瞧。驛館裡是沒有牢房的,現在這牢房是打通幾間馬房,隨便建起的幾個屋子,不時可以聞到馬糞的味道,裡面擺放着匆忙做出來的刑具。
大人,人犯就在裡面。參將在一旁引路。
冷無爲穿着錦袍,一身華貴,手拿着手絹捂住鼻子,往裡面走去。部分犯人被綁在十字架子上,身上被鞭子抽的是血肉模糊,還有的被上了老虎凳,腿斷了。牢裡面的一些犯人,下肢全沒了,傷口處被菸灰蓋住,想是止血用的。
這些犯人看冷無爲進來,立時破口大罵,其罵聲之難聽,難以描述。
冷無爲看着那些斷腿,皺着眉頭,道:和將軍,我只是讓你將他們把腿給打斷,可並沒有將你把他們腿給砍了?和將軍面色不改,正色道:大人,想讓犯人不跑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們腿給砍了。沒有了腿他們也就不會跑了。如果只是打斷,也有接骨的一天,還會出亂子。冷無爲點點頭,不忍看着那些犯人的樣子,繼續往前走,不久就看到一個單獨的牢房裡面關着李思容,她的腿並沒有被砍,驚懼地縮在牆角里。
哦,怎麼她的腿沒有砍啊?和參將笑道:卑職聽田爺說起,這姑娘是刺殺大人的兇手,不是一般的刺客。卑職拿捏不準,怕有失分寸,就沒有敢動刑。大人,如果您要卑職去砍,卑職這就找人辦理。說着一個眼神,幾名士卒打開門,拿起鐵鏈就往李思容的頭上套。
親眼目睹自己的同伴被人砍斷雙腳的李思容,嚇的立刻大哭大叫起來,掙扎地十分激烈。好不容易,兩個士卒把她雙腿銬牢,另幾名士卒把她身體按住,執行士卒舉起帶血的大刀,走進牢裡。
算了,我還沒有用過晚飯,不想倒了胃口。先放了她吧。冷無爲到底心腸還是硬不下來,搖頭走了出去。
和參將好象早知道會如此,手一揮,那些士卒解開李思容的繩索,冷笑道:李姑娘,別以爲大人放過你,你就沒事了。你膽敢刺殺大人,那是無論如何都是要死的罪名。不過死法有很多,就看大人的意思了。說完,大笑着出去。
早已經被血腥的場面嚇傻了的李思容,蜷縮着身子在牆角下,不停的發抖,眼色露出麻木之色,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