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綰沒有答應陸謹川的要求,但也退讓了一些,答應了他,以後三個人在一起的話,目光肯定第一時間落在他的身上,重視他多過詩詩。
次日,江綰和詩詩照樣相處,並沒有把陸謹川告訴她的事情跟詩詩說,只是在暗地裡觀察,發現詩詩真像陸謹川說的一樣。
甚至可能更過了一些,因爲她發現詩詩會暗地裡給陸謹川上眼藥水。
就……很無語。
這對奇葩兄妹。
家中又經歷了幾天暗涌,兄妹爭寵,江有彥考完試回來了。
“大哥這麼快回來了?縣令宴請,他不去嗎?”
江綰懂得也不多,但這事正好聽陳老提過一嘴。
大致有點像瓊林宴,殿試後,考中的進士,能夠參加。
同樣的,院試結束後,名列前茅的秀才,也有機會被縣令邀請參加宴會。
“考得不太好。”
江綰沒出門,並不知道江有彥回了村裡,還是陸謹川在陳老那裡聽到的消息,考得不太好的事情,自然也是陳老透露的。
“啊?”江綰有點吃驚,“沒考好嗎?陳老不說有機會爭一爭小三元嗎?”
不用陸謹川回答,江綰自顧自的猜測,“難道是爲了寶珠的事情,分了神嗎?”
“可能吧!你要想知道的話,回頭問問他。”
陸謹川沒陪考,哪裡知道有彥爲什麼沒有考好。
反正最怕的病倒沒生,如果病了的話,陳老肯定提了,聽陳老嘆息的意思,倒好像真是爲了家裡的事情。
“這也太可惜了吧!”
江綰都不好說什麼了,寒窗苦讀這麼多年,臨門一腳,又碰上這樣的事情,她如果是江有彥的話,心態都會炸裂。
更何況江有彥這次還想着考好一點的名次,讓縣大人面前露露臉,從而認真對待他的報案,現在這結果,江有彥指不定多難受。
“縣學廩生錄二十人,你大哥墜在末尾。”
“咦,也可以嘛!我還以爲這沒考好是沒考上呢!”
成績名列一等的秀才稱爲廩生,廩生可獲官府廩米津貼,好像每人月給廩米六鬥,上次陳老他們談科考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有提及,江綰沒仔細聽,只知道一個大概。
“回頭見到你大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陸謹川看江綰這副知足的模樣,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知道這個成績,江有彥肯定不滿意。
“行,我不說。”
江綰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
陸謹川說:“陳老把我去參軍的事情告訴了大哥,他回頭得空了肯定會來找你。”
“來就來唄!他來勸,我也要跟你走的呀!”
江綰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大大的取悅了陸謹川,趁着這會陸詩如帶着小書在午睡,陸謹川拉着江綰好好溫存了一番,直至將她小嘴兒都親紅腫了才滿足的放過她。
陸謹川在家裡稍作休息後,就來找了江綰。
江綰將人請到院子裡,泡了一壺花茶。
“加了料,清熱去火,養肝明目,很適合你喝,多喝點。”
有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有點着急地問:“我聽老師說妹夫要去參軍,可當真?”
“當然,我也會跟着過去。”
有彥皺起眉頭,“妹夫若有遠大志向,可以參加科舉,據我觀察,妹夫的學問不比我差。”
江綰挑挑眉,嘴上沒說,心裡認同。
他是將軍府的嫡子,年少揚名,文才武略,樣樣拔尖。
哪裡是一個農家子比得上的,兩人的生活教育背景,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陸謹川如果連有彥都不如,也太枉費將軍府對他這十幾年的培養了。
不過有彥也不差,他差的是資源與眼界,如今拜入陳老門下,以後未必不能迎頭趕上。
“他志不在文。”
“可投軍從武是拿命在搏前程啊!”
“他有不得不搏的理由。”
“有什麼理由一定要走這條路,他不爲自己想,不爲家中弟妹想,也該爲你想想。”
面對有彥的質問,江綰有瞬間想將陸謹川的身份告訴他。
畢竟有彥的品性,她足夠相信。
可是這種事情,不能由她來挑破,最不濟也該先問過陸謹川的意思後再行定論。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但你只要考上進士,入朝爲官,未來的某一天,你總會知道的。”
“你這話,我聽了怎麼這麼不對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江綰嘿嘿一笑,狡黠的回答,“大哥,我都已經嫁爲人婦了,有點自己的小秘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有彥聽了這話,沒再追問。
但想到陸謹川要去參軍,仍然是一臉的愁容。
看他這樣,江綰忍不住笑着調侃:“大哥,你只是我們的大哥,不要整天像個大家長一樣,把我們這些弟弟妹妹當成你的責任,又是擔憂寶珠,又是牽掛我,你應該先顧好你自己,就像這次,如果不是被寶珠影響,你的成績能更好一點。”
成績出來,有彥固然失望。
但也不埋怨找藉口。
“不怪寶珠的事情,是大哥自己學業不精,如果我再認真一點,學問再紮實一點,再大的事情,都影響不到我。”
“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大哥,是真的很優秀啊!
就目前爲止,江綰甚至沒有找出他身上的缺點。
特別難能可貴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江家先祖做了多少好事,纔出了這樣一個後代。
“站在男人的立場上,妹夫勇於拼搏,我其實很認可,但我又怕他有一個萬一,你以後日子不好過,但我也知道我肯定勸不了你們。”
有彥說着,嘆息一聲。
完完全全一家之長的樣子,努力的想要照看家中的每一個人。
“我們會好好的,大哥也要提前去省城準備鄉試吧!我們朝着不同的目標各自努力前行,以後在上京見啊!”
“……好。”
有彥幽幽的嘆息一聲,只能答應。
和江綰談了以後,有彥又找陸謹川談了一場。
同樣的話,有彥又問了一次。
陸謹川一臉複雜地說:“身體有殘缺者,不可參加科考。”
“我、忘了。”
有彥尷尬極了,自覺無意戳到了陸謹川的痛處,匆匆交待幾句就走了,讓他保重安全,顧好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