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第一次看到有彥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有點好奇陸謹川和他聊了什麼,一問才知道原因,當下也是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
“他剛纔跟我說讓你去科考,我都忘了你現在的臉不能參加。”
“嗯,不打緊,也省得大哥再勸。”
江綰盯着陸謹川的臉看了看,好奇地問:“不能科考,參軍沒關係嗎?還是你去了軍隊,就不戴這個假面具了?”
說到後面一句,江綰眼光裡都放光了。
知道江綰喜歡看他的臉,但每次看她這副興奮的模樣,心裡都被填得滿滿的,忍不住伸手將她圈到懷裡纔回答。
“戰場上不比朝堂上,仗打得好就行,再不濟可以戴面具。”
“噢。”
江綰一下就失了光彩,沒興趣往下談。
戴了一張假面皮不說,竟然還想再戴一層面具。
又是看不到他臉的一天。
陸謹川看她這樣失落,心裡浮起一個念頭,又快速壓下去。
他可以換一張好看的臉,但一想到江綰會沉迷其中,他就恨不得殺人,怎麼會主動犯蠢。
“再忍忍,給我幾年的時間。”
陸謹川輕輕的吻了吻江綰的嘴脣,以示安撫。
江綰也不是不識大體,不顧大局的人。
否則的話,就不會容許陸謹川頂着這麼一張醜陋的臉親她,雖然她現在也不樂意啦!但爲了這張醜臉下的美貌,她可以暫時忍忍。
畢竟每次夜深,兩人獨處時,陸謹川都會滿足她,讓她仔仔細細瞧上一整晚都不會煩。
江綰猜到有彥會提前去省城,畢竟江家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一個好的學習環境,但她沒有料到這麼快。
離上次見面就隔了三天。
“現在就去的話,要住差不多四個月纔到鄉試開考的時間,身上銀子夠不夠,我這裡有些,你等等,我回屋裡拿。”江綰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我夠的……”
有彥話都沒說完,江綰就跑得不見影了,更沒有看到他一隻手伸進了袖口拿荷包的動作。
沒一會兒,江綰就出來了,手裡拿着一張銀票。
“這裡是一百兩,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夠的話,你可以找陳老商量,他會給你。”
有彥哭笑不得的拿出了個磨舊了的荷包,“這是大哥爲你準備的二十兩銀子。”
這次考中了秀才,他生財的門路多了些,倒不是所有秀才都像他這樣,他主要是佔了陳老學生這個身份的便宜。
當然,不該收的他自然不會碰,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只能拿二十兩出來。
“我不要你的錢,你自己收着,這次鄉試如果中了的話,接着又要去上京參加會試,上京那兒的消費高,不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你自己多留點錢傍身。”
“我不礙事的,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還怕賺不到盤纏嗎?倒是你這次出門,多留點銀子防身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看大哥這話說得,你是大男人,我們小川就不是了嗎?這一百兩銀子就是小川讓我給你的,我們是舉家一起去邊關,如果小川沒點本事,他敢這麼拖家帶口的領着我們去嗎?你就不用擔心我了,趕緊收好。”
江綰將銀票直接往有彥的身上塞。
她也不是不想多給有彥一點銀兩,只是再多給了,沒法說得清楚。
況且,有陳老在上京,有彥不缺吃住的地方,像有彥這種親傳關門弟子就和兒子差不多了,都不用她去拜託陳老,陳老就會照顧好有彥,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去參加科考。
“不行,我怎麼能收你的銀子,你留着自己用。”
“拿去。”
兄妹兩人搞得像要打架了一樣,最終江綰以武力制服了有彥。
有彥吃驚地問:“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一向都這麼大。”江綰隨口敷衍,不理有彥的震驚。
“大哥這次鄉試一定要好好考,爭取一次考中舉人,奪下進士,我們這邊也會努力的,小川有本事,說不定過兩天我們就能在上京見面了。”
“好是好……”有彥嘴裡答應,接着又連着銀票和荷包一起向江綰的手裡塞。
江綰直接把有彥推了出去,然後把院門關上了。
“大哥就別和我客氣了,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開了一間香粉鋪,生意好得不得了,一百兩對我們只是小數目,只希望大哥以後知道我多有錢了,別怪我今天給得太少就好。”
“你在胡說什麼。”有彥哭笑不得,“我怎麼會怪你這些,你趕緊把門打開,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答應收銀子我就開,不然我就不開了。”
兄妹兩人掰扯了一陣子,有彥見江綰鐵了心不開門,無奈的妥協,“行行行,都聽你的,你開門吧!”
“這還差不多。”
江綰帶着勝利的笑容,將門打開。
有彥拿她沒有辦法,沒再說銀兩的事情,他又不是瞎子聾子,雖然老師沒有跟他說,但他幾次看到老師和小川在書房談話。
談的是什麼,他沒去好奇打聽,但多少能猜到小川這個人不簡單。
可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更多牽掛江綰一點,就怕江綰跟着他走了以後會被欺負,畢竟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江綰如果被欺負了,那就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了。
有彥像個老父親一樣,沒少擔憂。
暗示的話也沒少說。
江綰全沒聽懂,就覺得有彥像老和尚在念經,好不容易纔把人送走了。
晚上陸謹川回來,江綰將有彥來的事情,提了一嘴,並高興的表示和有彥過招,最終大獲全勝,有彥收了她的銀票。
但很快就因爲陸謹川說的事情,而心情染上鬱結。
“我們提前走?”
“你也知道徵兵過幾天就要結束了,我這裡的事情也辦完了,只等官府確定出發的日期,就可以啓程去邊關。”
“我們不能跟在你們的後面嗎?”
這事之前沒有商量確定,江綰一直以爲是她帶着兩個妹妹坐着馬車跟在後面。
“這樣太招搖了,你們先過去,不用怕,沿路都有人保護你們,我也已經派了人先去邊關買了一處小院,你們過去了就可以直接安頓下來。”
江綰白了陸謹川一眼,不高興地嘟囔:“我纔不怕,我就是捨不得你。”
這裡不是修真界,有各種各樣的法寶,修者還可以御劍飛行,幾百公里對修者來說也不遠,可是現在他們是普通人,這幾百上千裡的距離,少說兩個月見不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