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只是夜夜的練武依然繼續,連溪的進步倒是讓連彤甚爲欣慰。而連溪回房反正既見不到老孃,也見不到晴兒,也就懶得每天來去,乾脆決定就賴在連彤那裡。

“怎麼這就回來了?”連彤見到連溪的時候是上午,自己剛剛起牀,晨曦薄露,微有涼意,歡兒侍候着奉了茶,旁邊的香爐里正點上一爐香,飄忽着幽暗的香氣,連彤捧着茶盞,正考慮要不要彈上一曲的時候,連溪便出現了。

這會兒她早已經換下了夜行衣,着了紅裝,掛了玉佩,懸了紫月,笑容燦爛的出現在聽雨閣。連彤扭頭看了看剛剛升起來的太陽,連溪和它異曲同工。

“婚嫁在即,覺得要和姐姐多相處纔好,於是決定這出嫁前的日子,便搬過來和姐姐住好了。”連溪滿面春風,其實是害怕遭了連彤的拒絕,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不管怎麼樣,先賣笑總是對了的。

“又發瘋了……”連彤斥責着,遣退了歡兒——這是必須的,否則連溪這個野人,要是在歡兒面前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那可不妙。

連溪見歡兒退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拉上之後,便歡快的蹦着將手上那幾件換洗衣物放到了連彤的衣櫥中。

連彤端着師傅的架子,冷冷的看着她。末了才說句:“又想怎麼?”

連溪卻欺近她的身子,雙手環上連彤的脖子,一雙美目燦若星辰:“我一個人在屋子裡,說話的人也沒有,覺得寂寞,想着武功的事情,有了不懂的,也不方便過來討教,所以想了想,覺得還是過來和姐姐同住比較方便。”

連彤伸手來拿連溪摟着自己的手臂,可惜連溪半點兒放開的意思也沒有,連彤作罷,抱也被抱得習慣了,習慣了也就覺得沒有什麼了。

連溪卻打了個哈欠:“好睏,彤兒陪我睡會兒?”

“大白天的,胡鬧!”連彤板着臉說話,連溪卻嘟了嘴,不樂意的表情浮現在她那張臉上。

“你陪我躺會兒就好,等我睡了,你再起來怎麼樣?”連溪還不死心,纏着連彤,摟着連彤脖子的手放了下來,換做摟連彤的腰。

連彤還待拒絕,卻發現連溪已經摟着自己一點一點的移到了牀邊。不待連彤讓她撒手,連溪已經往後一倒,便要摟着連彤躺牀上去了。

連彤發現了連溪的意圖,下盤一穩,連溪這一倒還真沒能成功。

連溪眨巴着眼睛做着可憐的小模樣,撇嘴說道:“就陪我躺一下下,有什麼關係。”連溪說着,又探過頭去,將下巴壓在連彤的脖子上:“喜歡和你一起睡。”那聲音中透着點兒撒嬌,透着點兒天真,透着點兒可愛,透着點兒小小的無賴。

連彤無語,這連溪最厲害的就是那一等一的磨人功夫,想想這大清早的好時光,只怕就要廢在着毫無意義的爭執上,確實不划算,便點了頭:“你放開,我陪你睡。”

連溪落落寡合的臉上立即歡快了起來,那改變的速度,讓連彤歎爲觀止。

連溪迅速解了身上的衣服,只着了白色裡衣,然後收拾好枕頭褥子,迅速縮回牀上,一雙明亮的眼睛盯着連彤,直到連彤和衣躺倒旁邊,才滿足的伸手將連彤攔腰抱了。不一會兒便已經睏意上涌,一張漂亮的臉蛋上浮現了孩子般的表情。然後夢囈般嘟囔了幾句聽不清內容的東西,腦袋挨着連彤的肩膀,在枕頭上蹭了幾下,然後迅速進了夢鄉。

那枕頭也不是連家莊少爺小姐們用的玉枕,似乎她重傷恢復之後,連生活習慣也改過了,直鬧着玉枕太硬,睡着難受,便多要了牀褥子,自己疊了來當枕頭。

所以她蹭在那柔軟的褥子枕頭上的時候,那個貓咪般可愛的動作顯示了她這會兒是多麼的舒服。

連彤看着連溪,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連彤有時候特別像個孩子,自己已經告訴她很多次了,習武之人無需像普通人一樣,每天睡那麼長時間的。

從身體需要來講,打坐即可代替睡覺,礙於睡眠是人的一個習慣,也不是不能沒有,但是每天睡兩個時辰已經足夠,如果沒有時間,那麼有個三兩天不上牀那也是無所謂的。可惜這妮子聽着要減少睡眠,居然跟要她命一般抵死不從。

連彤雖然不明白,但是也懶得去逼迫她,畢竟很多人都難免有些陋習,即使是不該的,或者不需要的,卻一輩子都改不了。

就這樣,連溪算是在聽雨閣住了下來。

每日同榻而眠,對連溪說是時刻討教,有利進步,在心裡卻是極端惡劣的想着,這樣朝夕相處,算是同居了,早晚能找到機會將連彤給壓倒!

只是連溪貪睡,晚上習武,白天便多是在牀上度過,有幾次,連溪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口裡迷糊的說着什麼,那表情,讓連彤恨不得伸了雙手去擰她那漂亮的臉蛋兒……

連彤是個想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所以有幾次,連溪做着美夢的時候,就這樣被連彤給生生擰醒了!

連溪那表情是恨不得殺人放火,可是一睜眼,看到是連彤,雙目又放光芒,伸了手圈上連彤的脖子,撒嬌:“彤兒陪我睡一會兒嘛……好睏……”

這撒嬌的功夫,也是連溪一點點琢磨出來的,連溪發現,要讓連彤就範,用強不如撒嬌!

連彤漸漸覺得,自己居然無法拒絕連溪的這份無理要求,看她無辜的表情,就真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就對不起她的樣子,所以好幾次,還真被她拖到了牀上,陪她睡了一會兒。

其實睡睡也無妨的,反正自己這個大小姐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麼事情。

這一日兩個人正在牀上補眠,晴兒卻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連門也沒有敲——其實這個時候來找連溪也確實不用敲門的,因爲大小姐一般在喝茶,或者擺弄花草,二小姐一般在睡大覺。

只是一衝進來,便見牀上被子被踢到了一邊,連溪八爪章魚般纏着連彤,連彤居然也睡得蠻香。

連溪被晴兒的叫聲弄得有些迷糊,連彤卻醒了,側過頭來看晴兒。

“小姐……啊……二小姐”晴兒關上門,看着連溪的動作:“你這睡相真難看!”晴兒對連溪的動作見怪不怪——這二小姐身上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

晴兒的表現倒讓連彤懸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其實反過來想,自己擔心什麼呢?自己和連溪本就是姐妹,同榻而眠也再正常不過了啊。

連彤拿開連溪依然不準備放開的手腳,從牀上坐了起來。連溪對此有些不滿,於是那一腔的憋屈便發到了晴兒身上:“一大早的,鬼哭狼嚎什麼啊?不是叫你沒事別來吵我嘛?”

連溪說着,還躺在牀上不願起來。

晴兒卻半點而受教的意思也沒有,只把連溪的話當了耳邊風:“二孃毀容了……”

晴兒眼睛閃着精光。滿面掩飾不住的興奮。

“哦,毀了就毀了,關我什麼事啊?”連溪在牀上舒服的翻了個身。覺得晴兒實在窮極無聊了。尤其自己教她的,天大的事情,首先要淡定,壞事做了,既不可以表現興奮也不可以表現緊張,可惜晴兒不時個好學生。

“那個,二小姐,您不是說,這個,就給您彙報一聲麼?”晴兒被連溪的話給打擊到,須知當初連溪可是叮囑過的,效果出來了,便要立即來彙報。這會兒難道是忘了?只是大小姐在場,晴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二小姐。

“恩,我知道了……我要睡覺,你先去廚房吧!”連溪淡定得可以。晴兒側頭看了看大小姐,大小姐手上把玩着她腰間的玉佩,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講話,可是脣角卻明明有股子笑意。

晴兒覺得,大小姐這個表情太過高深了,二小姐的態度又不明朗,遇到這種情況,晴兒向來是不會裝聰明的——二小姐怎麼吩咐,晴兒便怎麼去做。

於是晴兒興沖沖的來,灰溜溜的走了。

等到房門再次關好。連彤才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佩,側過臉去看賴牀的人:“你乾的?”

“我幹什麼了啊?”牀上的人,身子一卷,裹了被子,舒坦的在牀上滾了一通,眼睛卻不肯睜開。

“給我說實話。”連彤聲音不大,可是有夠威嚴。

連溪在牀上再次翻滾,卻終於將埋在枕頭中的臉拔了出來,無辜的對着連彤:“也不是毀容,就是見不得她那德行,讓她吃點兒苦頭。”

“你怎麼做的?找人劃了她的臉?找人下毒?還是怎麼?”連彤看這睡眼朦朧的人在牀上的表情,覺得有些想笑。

其實二夫人毀容與否和自己並沒有關係,只是一直覺得連溪這人鬼精靈,連彤也想知道她搞了什麼手腳。

“找人劃她臉,我可不敢,連家莊這麼多高手,何況我去哪裡找人?下毒那也膩壞了,何況她頭上銀簪子一探,只怕大部分毒藥都過不了關。”連溪哼哼着,覺得在睡眠時間談論這樣的問題,實在有違本意,於是又彆扭起來:“你上來陪我,我說給你聽,你隔得遠,我說起來累。”

連彤無語,有這麼懶的人嗎?搖了搖頭,起身往牀邊去。連溪卻又開了口:“把門鎖上,呆會兒睡覺睡到一半,丫頭又闖進來了,麻煩!”

連彤也依了他,誰讓自己這會兒被激起了那點兒好奇心呢?

連彤別好門,返回牀邊正要躺下,連溪又發話了:“外衣脫了吧,睡着不舒服的……”說着,已經伸手來拉連彤的腰帶。

連彤一看窗戶,太陽不過才兩杆的高度,離午飯尚早,便不和她計較,任由她拉散了自己的腰帶,將外衣剝了去。

等到連彤一躺下來,連溪那隻黏人的手,又已經搭上了連彤的腰,身體挪了挪,靠了過來,然後將整張臉埋在連彤的脖子間。

“說吧。”連彤的聲音居然帶着點兒寵溺。連溪撒嬌的時候,分外可愛,讓人不得不疼。

連溪又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將嘴脣靠近了連彤的耳朵:“給我親一下下,我就全都告訴你。”

連溪說話的時候,那呵氣的溼濡溫暖瞬間擊向連彤的耳朵,連彤只覺得一陣癢麻,倒吸一口涼氣,頭本能的一偏,緊緊抵住連溪的頭。便要斥責,卻又在那種突然而至的刺激下沒有了開口的能力。

連溪輕笑一聲,貼得更緊了些:“那就當你是同意了……”連溪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而有誘惑力,低低的,靡靡的,像是浸了水,又像是塗了蜜……

然後連溪的舌頭便探了出來,勾上了連彤的耳根,輕輕舔過……

只聽得一聲悶哼,褥子的一角,被連彤的手抓成了一團……

這感覺……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