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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麼沒去六部了?”
“我只是想知道古代怎麼籌備一場戰爭,只要知道大概的流程就行, 又不是要去六部工作,看明白就成,一直在那兒,招人煩呢。”
張昌宗今天沒有去六部,而是偷偷摸摸地跑來公主府見小姐姐,就要出征了,想起最少一兩個月見不到薛老師,不禁有些捨不得,在六部學習的事情也差不多,一時念動便跑過來了。
“可定下出徵的日子了?”
薛崇秀衝着他微微一笑,問道。張昌宗道:“定了,十日之後。”
薛崇秀神情一頓,目光便投到張昌宗臉上,細細的巡睃着:“這麼快?”
“突厥不等人啊!”
“也是。”
薛崇秀喃喃一聲,沒再說話,而是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潔白如玉的脖頸彎着,就像美麗的白天鵝,透着別樣的優雅。
最是一低頭的溫柔,彷彿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以前不懂,現在懂了。張昌宗看得心癢癢地,很想伸手摸一摸,不過,摸之前,腦海裡突然冒出太平公主嚴厲的面孔……瞬間擡頭挺胸,一腔正氣。
“怎麼了?”
薛崇秀有些莫名,張昌宗正直臉:“發乎情,止乎禮。”
薛崇秀一愣,旋即眼波一轉,笑道:“懂了,在想不規矩的事情。”
張昌宗嘿嘿笑,不說話。薛崇秀眼珠一轉,朝他招手:“過來。”
“噯!”
想也不想的湊過去,只覺得脖頸被一樓,脣上被貼了一下,還沒嚐出啥滋味呢,軟軟的脣瓣一貼即分,額頭與額頭相抵,薛崇秀軟語道:“出去不用擔心家裡,我會照看好的。”
張昌宗心中旖旎,想點頭,想起貼着小姐姐潔白如玉的額頭呢,趕緊出聲:“嗯。”
嘴裡答應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小姐姐粉紅的脣瓣望去,貌似挺甜的,想嘗——
“稟大娘,陛下召見六郎。”
臥槽!會不會看時間?會不會看時間?打擾別人談戀愛,活該天打雷劈!張昌宗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難看啊,眼睛往小姐姐的脣望了又望,哀痛欲絕。
那樣子,把薛崇秀都逗笑了,應了一聲,站直身子,細心地幫他整理衣冠,柔聲勸他:“臨近出征,或是有事,快去吧。”
“嗯。等我有空再過來。”
張昌宗一步三回頭,十分不捨。薛崇秀就那麼嫋嫋娜娜地站着,看他不捨的回頭,還朝他揮手,笑着安撫道:“我讓人準備了些東西,力爭在你出征前準備好,你離京之前,記得過來取。”
“嗯。”
再不捨也只能走人,張昌宗帶着滿腹的遺憾進宮。
宮裡——
“稟陛下,六郎到了。”
女皇推開十一郎餵食的手,比比手,讓歌舞伎人全部退了下去,讓人把動過的吃食全部撤下去,重新叫了幾樣傳上來。上官婉兒攪拌茶湯的手頓了頓,這些吃食都是六郎喜歡的,不過,這不重要。
“十一郎,你去後面候着朕,朕稍後就到。”
依舊讓十一郎迴避,卻沒趕他出宮。上官婉兒默然,保持着安靜,不敢插話。十一郎有些不樂意:“陛下不是說今日一直讓阿瑜陪着嗎?陛下已經如此辛苦,難得清閒片刻,怎麼又要理政?陛下當保重龍體纔是,阿瑜心疼陛下呢!”
軟聲軟語,溫柔無比。女皇眉目間一片預約之色,擡手摸摸他臉:“乖,聽話。朕喜歡聽話的。”
“喏。”
十一郎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往後面退,臨走前,還不忘叮嚀:“陛下,快些啊,別太勞累傷了身子。”
女皇笑着頷首,微笑着注視着十一郎慢慢退下去,然後,方纔轉首吩咐:“讓六郎進來。”
“臣拜見陛下,陛下安好;弟子見過師父。”
進來先行禮,行完禮一問,召他進來居然只是爲了問問兵器的事情,那感覺,那心情……如果上面坐的不是女皇帝,張昌宗一定要對方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默默運氣按下心中不爽,張昌宗還只能致謝:“多謝陛下,不用特製什麼兵器,用制式的就好,便是有什麼,一也好就近找到習慣用的。”
“那馬呢?可需要換匹寶馬?”
“多謝陛下,也不用了,馬還是騎習慣的那匹爲好,換了新的,怕關鍵時刻鬧情緒不聽使喚,那就麻煩大了。”
女皇陛下一想也是,遂不再說這些,看張昌宗一臉的認真,開口問道:“在六部這幾日,可看出什麼了?”
張昌宗答道:“回陛下,略有心得。”
“什麼心得?說來朕聽聽。”
女皇陛下饒有興味的問道。張昌宗自然說的不是假話,這種事情也絕對不能說假話。張昌宗道:“國庫有限,此戰若能做到速戰速決則最佳,若不能速戰速決,也不宜拖延太久,拖久了,兵馬、糧草的耗費,於國來說,壓力太大;狄公撫邊,怕不如上次那般從容了,這趟要更辛苦些。”
女皇微微一頓,也不評價,只是道:“短短數日你能看出這些,也是不凡。既然看明白了,那戰該怎麼打?心中可有數了?”
張昌宗想了想:“略有頭緒。”
女皇陛下笑而不語,只是讓人把吃食擺到張昌宗面前,笑看着他一樣樣地,非常實在的往肚子裡塞東西。這具皮囊的年齡段,正是長身體的高峰期,每天早晚都要吃好多,但往往還不到飯點就開始餓,張昌宗完全沒有吃不下的困擾,謝了恩,立即痛痛快快的開吃。
女皇笑看着他吃東西,也不多問,看他吃飽了,方纔讓上官婉兒帶他出宮。上官婉兒看都不想看吃的一臉靨足的蠢徒弟,神情若有所思:“今日又不曾讓你見到。”
“見到什麼?徒兒不是很明白,請師父明示。”
張昌宗不解。上官婉兒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笑得神秘:“沒什麼,只是感嘆爲師收了個不得了的弟子,魅力非凡。”
張昌宗雖然不懂上官婉兒感嘆什麼,不過不妨礙他被誇後嘚瑟一下:“那是,師父,這兩京裡能比我俊的,我自認第二,想來應該沒人敢認第一。”
上官婉兒笑而不語,不予置評,眼神帶着憐憫——
今日之言,望他來日他不會後悔今日之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