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自然是沒意見的,他愛吃,但不愛動手。前世隨便學了十來道菜是奔着脫單的目的去的,結果菜學會了,女朋友卻一直沒找到,光榮的保持着光棍兒的狀態直至轉世投胎,真是悲了個催!
現如今,韋氏需要,他自然不會吝嗇,就是對調料的名稱表達上,母子倆兒因爲現代和古代的差異,都有些頭疼。
往往張昌宗說了一個名字,結果呢,那東西現在還沒開發做調料,韋氏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然後,母子倆兒大眼瞪大眼,面面相覷。韋氏果斷的一拍桌:“我兒明日隨爲娘去西市一趟。”
“喏!”
這個簡單,張昌宗自然更沒意見,他在意的是另外一個:“阿孃,我們莊子上可以多養些雞鴨嗎?神仙爺爺說,多吃雞蛋和雞鴨肉對身體好,小孩子長得更好,大人也能更康健些。”
“還有這等好處?”
韋氏面色有些爲難,道:“只是,你小人不知,這要雞鴨多下蛋是要多喂糧食的,我們家產業少,進項多隻能靠田產,糧食精貴。”
原來是這個原因!
別說現在是唐朝,即便是到了建國後,農村裡養雞每家也不會多養,養多了耗費的糧食便多。大規模養殖都是家禽養殖場才弄,那是有專門飼料的。
說到飼料,張昌宗又開始忽悠韋氏:“阿孃,若是飼料,神仙爺爺有告訴我怎麼調配,他說讓我轉告阿孃,讓阿孃多多養些家禽。”
有個跟他特別鐵的戰友,復原退伍後便是乾的養殖場,自己看書學習搭配飼料,一起聚會喝酒的時候,喝醉了就開始跟人擺他的飼料是怎麼調配的,有什麼獨到之處,他養的雞鴨和豬吃了後,長得如何如何的好。聽的一羣戰友甭管幹啥的,反正他的飼料配方是大家都知道了。
“神仙既然還教你這個?真是好神仙了,阿彌陀佛!我兒速速說來!”
韋氏還合十感謝了一下,張昌宗偷偷汗了一下,順口糾正:“阿孃,是道士,不是和尚。”
“哦,無量天尊!”
韋氏從善如流的改口,催促着張昌宗趕緊說飼料配伍。
張昌宗不是專業幹這個,他也只懂得把戰友的配方說一說,在現代養雞要掙錢必須搞那什麼生態養殖。他那戰友家在水邊,他便弄了許多河蚌、螃蟹、小魚小蝦之類的,餵養雞鴨,還有草籽之類的。
在現代還擔心環境污染,有些地方找不到河蚌,在唐朝卻沒有這個擔心。別說野外的河水裡,就是在護城河裡,張昌宗都見過不少田螺、河蚌,簡直多得要不完。
韋氏驚歎了一句“那等粗野之物居然還能餵養雞鴨”,嘆果然是神仙手段,不是她這樣的凡人可以想象的。
搜腸刮肚的把所有知道的食譜和飼料配方這些全部告知韋氏後,就沒張昌宗什麼事兒了,剩下的都是韋氏去實施,張昌宗就一個任務——
好好讀書!
過了沒幾日,張家餐桌上便多了雞鴨肉,全都是張昌宗給出的做法。一開始做的一般,後來,韋氏大概是找到了感覺,口味越來越好,比之前世嘗過的略有偏差,畢竟有些調料找不到,有些調料……比如說胡椒,特別精貴、值錢,韋氏捨不得放。
有些調料是現在使用,在後世不使用的,韋氏也不知怎麼調配的,雖然口感略有偏差,但做出來的卻也十分好吃,受到家裡大小們的一致歡迎。
如此過了幾日,韋氏大出血找牙婆買了兩個男僕來,年歲都不算大,十五六歲的年紀,但人都有些面黃肌瘦。韋氏給取名叫安康和安勝,都先跟着來財學習如何做事。韋氏的意思,等安康和安勝學出來後,來財便調到莊子上任管事,負責莊子上養雞鴨的事務,已然說明做好了每月都會與他些月錢。
見韋氏諸般安排條理分明,張昌宗便開始練拳,左右他現在只是開始練基礎,還不到需要大量進食肉食的時候,他估摸着的,等韋氏的農莊經營起來他都不見得能練好基本功,希望這個空檔的產出,能讓家裡的日子鬆快些,讓母親和嫂嫂們捨得多做幾身新衣裳。
張易之幾個初始見他站樁,還好奇跟着站了幾日,不過,張昌宗不明說的情況下,站了一日,張易之幾個便放棄了,唯有平時不太愛言語的文英跟着張昌宗堅持下來。
張昌宗看他能堅持,便每日早起去喊他一起,叔侄倆兒一塊兒站樁。站完樁,張昌宗還會跟着張易之幾個慢跑一圈。大概是人小力弱,一開始真是挺累的,差點兒就堅持不下來,但堅持下來後,那種運動後的暢快感,又讓張昌宗依稀彷彿找回了在軍隊的感覺。
文英畢竟還小,張昌宗對自己的身體很瞭解,對他的身體卻拿不準,不准他跟着跑步,只慢慢地讓他跟着跑一小段便停住,慢慢地增加,免得傷了他的身子。
讀書的事情,是爲了大家的生存打基礎,也是爲了導張家的孩子向上,張昌宗可以請哥哥們督促。練武的事情則不然,張昌宗沒打算逼大家學,他練過他知道,練武太苦,他不強迫,也不主動,若有跟着練的,他可以教,若不練也不強迫。
倒是華爲,見文英也跟着練,便也跟着張昌宗練。張昌宗也不制止他。華爲一家是他們家的世僕,韋氏說過,他們家是可以相信的,若華爲能堅持,倒也不失爲一個臂助。
一家子孩子每天都在堅持鍛鍊,有一次,張昌宗還碰上那位向武太后奏報他們好學的御史寧孝丞,張昌宗並沒有上前,只是遙遙地行個禮,然後又跟着隊伍跑走了。
直到有一天,張昌宗、文英站完樁後,張易之幾個終於起來,一羣孩子又一起列隊準備開跑,一羣孩子跑出裡坊,張昌宗遠遠看見寧孝丞和陳伯玉站在一起,福至心靈,朝張易之低聲道:“五哥,那兩位先生是我認識的,我過去見個禮,五哥你們先跑着。”
張易之點點頭,帶上侄兒們跑走。張昌宗跑過去,整理一下衣裳,方纔上前行禮:“小子張昌宗,見過二位先生,先生們可是在等小子?”
寧孝丞與陳伯玉對望一眼,寧孝丞笑問:“小六郎免禮。你如何知道我們是在等你?”
張昌宗笑道:“兩位事務繁忙,今日又非休沐日,若不是來此有事,又如何能撥冗過來?小子不才,想來想去,約莫是爲了小子我?”
兩人相視一笑,年輕的陳伯玉笑道:“便知瞞不過你,我確實是爲了你而來,寧御史卻是被我麻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