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一撇嘴:“好厚的王八殼子,應該像本少爺一樣,遇到挑釁的就狠狠抽回去,纔算是男人嘛。”
洪申站在他身後,苦笑勸說道:“少爺,您能不能不要惹是生非了?”
洪禹正要說話,門口那邊一陣騷動,緊接着,所有侍女的眼神都往那邊飄去。有兩個侍女正在給客人倒茶,渾然忘記了,茶水滿出來,濺了客人一人,引來一陣暴怒吼叫。還有幾個正端着點心出來,眼睛只顧朝門口看着,筆直的走過去,有的撞在柱子上,有的絆在桌子上,混亂一片。
能夠引起女子們如此狂熱的人只有一個:高成弘。
他今天穿着一身寶藍色的長袍,腰束玉帶,頭戴玉冠,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丰神俊朗,就好像光芒萬丈的太陽一樣引人注目。
何崇仍舊是冷靜無比的坐在那裡,他身邊的侍女,因爲癡迷於看着高成弘,忘記給他添茶,何崇淡淡吩咐:“處理了。”
他身後的兩位三品顯聖高手分出一人,隨手捉了那侍女出去,自此以後,這名侍女再也沒有出現過。
洪禹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哪怕是何崇如何冷靜,心中仍舊有喜怒哀樂,只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別人看不出來罷了。
高成弘來的最晚,顯然是提前派人在這裡盯着,故意到了最後纔來,以顯示自己的身份。洪禹對這種手段不屑一顧
宴會廳內,每人一張矮几,高成弘來得最晚,就只剩下一張了。他自然走過去,和那些侍女擦肩而過的時候,侍女都激動得捂着心口,眼神迷醉。
他正好從洪禹旁邊經過,惡少禹很沒有風度的悄悄伸出腳,想要絆他個狗啃泥。
高成弘就像是沒看見,步子故意邁的大了一點點,這一腳下去,絕對是要把洪禹的腳踝踩斷!
洪禹不着痕跡的把腳收回來,等到高成弘坐下去,他才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問道:“高公子,有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味道?”高成弘淡然處之:“沒有。”“你鼻子不大靈光啊,剛纔白永高坐在那裡,尿了一泡,不信你看看地上。”
高成弘蹭一下子站起來,低頭就往下面看。地上很乾燥。他疑惑擡起頭來,洪禹卻裝模做樣的一拍腦袋:“哎喲,不好意思,記錯了,白永高剛纔坐的位置已經被撤掉了,你放心坐下吧,那裡很乾淨。哈哈哈。”
高成弘臉色有些難看,哼了一聲道:“無聊!”
洪禹正要反擊,門口的侍者高聲叫道:“小侯爺到!”
他聲音還沒落,已經被洪禹蠻不講理的打斷:“來了就來了,我們這麼多人等着他,他還想怎麼樣?這裡是大夏,在座的哪個不比他身份尊貴?怎麼地,還想讓我們站起來迎接?你們略傻略天真啊!”
反正洪禹安如泰山,沒有一點要動彈的意思。侍者被他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倒是隨後進來的蕭攔江,深深看了洪禹一眼,並沒有多說,徑自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
蕭攔江入城的時候,洪禹已經見過了,但是在座的很多人並沒有去看。因此他們是第一次見到蕭攔江。
與大夏人不同,滄瀾多碧眼金髮,身材到時跟大夏人差不多。
蕭攔江的眼睛帶着淡淡的藍色,遠遠比不上刀輕月那樣讓人迷醉,但是作爲一個男人來講,容貌也是十分出衆的。
他五品元定中期的實力,毫無顧忌的釋放出來,壓的在場有些人已經暗運武氣抵擋,辛苦不堪。
蕭攔江環視衆人一週,目光一視同仁,也沒有在洪禹、何崇或者是高成弘任何一個人臉上停頓一下。
在他眼中,這些人的實力都是他可以碾壓的,他們之間,高一些低一些有什麼差別?
而周圍那些侍女們,則是魚貫退了出去。
蕭攔江雙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顯得霸氣無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嘲弄:“叫你們來,當然不是吃飯,所以晚宴什麼的都是藉口,當然也不會有。”
衆人冷一下,雖然知道蕭攔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白的直接說出來,而且真的連一口吃的都不給準備。
“你們都是大夏的經營,應該不會這麼天真以爲我只是想來跟你們交朋友吧?”
他自覺實力高人一等,對這些境界“太低”的傢伙們,沒有必要什麼虛禮客套,乃是一種極度自信膨脹之後的心態
“所以,咱們快點結束,你們要是還餓着,就自己找地方吃飯去。”
他說完又看了衆人一眼,一揮手有人捧着一隻木盒上來,同時另外兩個人擡着一張桌子擺在一旁,將木盒放了上去
衆人一言不發,蕭攔江這頭過江強龍如此藐視大家,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氣。高成弘爲了保持風度,仍舊是臉上掛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何崇始終冷漠,似乎事不關己。但是洪禹,眼神之中已經帶着一絲寒意。
“讓你們來,只是我不想除夕那天晚上太費事,有些實力實在太差的,今天晚上就提前淘汰了吧。”
有人一怒而起,拍案喝道:“蕭攔江,這裡是大夏,不是你滄瀾,還輪不到你耀武揚威,比武招親是陛下的旨意,只要除夕之夜被陛下邀請參加宮廷盛宴的世家都能參加,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提前淘汰一批?!”
蕭攔江冷笑一聲,朝那人看去,五品元定中期的氣勢發動,就好像洪水決堤一樣朝着那人狠狠碾壓過去!
那人只是個八品身罡初期,怎麼可能是蕭攔江的對手?不過他帶來的護衛,卻是五品元定後期,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還未發動,就悶哼一聲重重後退一步,鼻孔中已經有鮮血緩緩流下。
蕭攔江身邊,兩名護衛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蕭攔江,他的氣勢當頭壓下,宛如泰山壓頂,那人一聲悶哼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甩在地上,尾椎骨都快要裂開了。
衆人一起變色,蕭攔江有備而來,背後那兩人,至少也是三品顯聖的境界,衆人之中能夠抵擋的實在不多!
蕭攔江一個冷笑:“不知所謂的蠢貨,現在本候有資格決定了嗎?”
“沒有!”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忽然傳來,就好像一柄利刃一樣將蕭攔江的那一股氣勢攔腰斬斷,解了那人的危機。
那人長長鬆了一口氣,剛纔一瞬間,他已經渾身大汗,肌膚表面的一些毛細血管全部爆裂,流出的汗水都是血紅色的。
他遊目四顧,尋找幫助了自己的人,卻看見洪禹懶洋洋的坐在那裡,隨手將小小的茶杯一丟,指着蕭攔江的鼻子說道:“自以爲是,拜託,你是誰啊,在武都程內,輪得到你說話嗎?我以前覺得花郎都是一羣坐井觀天的癩蛤蟆,現在才明白,原來這種人滄瀾也盛產!”
那人心中一陣感激,暗暗記在心裡。
有洪禹出頭,其他心中憤怒但是又覺得自己分量不夠的人,也就靜觀其變,難得的,暗中爲洪禹加油鼓勁。
蕭攔江一個冷笑:“洪禹是吧?聽說你收留了莊寒?”
洪禹很認真的點頭,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氣場:“沒錯,所以就算你不找茬,我也要無事生非!”
吳六七一拍桌子,大聲叫好:“禹少霸氣!這纔是咱們大俠爺們的底氣!”
洪申淡然站在洪禹身後,即便是同時面對對方兩位三品顯聖,他也有着十足的自信,三品顯聖之間,察覺也是巨大的,他後期的境界,距離二品開神一步之遙,對付兩個中期就算取勝不易,也不會落敗。吳六七這一聲吆喝,洪申差點笑出來,這傢伙,是打算搶了洪溪的飯碗?
蕭攔江看也不看吳六匕,只是盯着洪禹:“是你自己沒信心吧?”
他自顧自的一笑:“我剛纔的話,你們可能不服氣,但是看看在做的有多少人?如果除夕之夜,全都上擂臺,那要鬧騰到什麼時候?好好的一個除夕之夜,本候還要跟千舞公主把酒歡飲,促膝長談,哪有時間浪費在你們這些廢物身上?”
他話音一轉:“不過要只是戰鬥,那是我欺負你們。畢竟你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境界在我之上。我們換一種方法。”
他又是一揮手,一名侍者將剛剛端上來的那隻木盒打開來,裡面露出一隻黑鐵架子,正中央是一隻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水晶管,有二尺長,還標着刻度。
水晶管底部略大,裡面裝着一些淡金色的液體。
那東西一出現,洪申就微微一皺眉頭:“有點玄兵的感覺。”
但這東西顯然不是玄兵,估計是某位器師臨時起意的一件不倫不類作品。
而大家的好奇心也被蕭攔江調動起來,都伸着脖子看着這東西,不知道滄瀾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蕭攔江破有些驕傲道:“這是我們滄瀾神奇器師蒙山嶽閣下最新作品。”他微微一頓,卻沒有馬上解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