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左大陸的族譜和清源大陸也有些不同,比方說紀家,類似於洪禹這樣的,如果覺醒了紀家先祖的強大血脈,即便是並不姓紀,也會專門有一本族譜記錄。如果他願意在自己的名字之中加上“立”字也是被允許的。
洪禹昨天聽紀衝說過,點了點頭,並不讓對方爲難。
那位祠堂管事領着洪禹和紀梟往東邊去了,那裡有一條環繞着祠堂的石板路。管事一邊走一邊介紹:“這邊有一扇小門,平時用來運送祠堂內一切應用之物。不過今天爲了迎接您,我已經讓人將這裡清空,徹底打掃過了。”
這是對洪禹的尊重。
可是才走了不遠,管事的臉色就變了,石板路中央,盤膝坐着一個人。那人氣度不凡,一股氣勢宛如光柱,從他頭頂上筆直的升上天空,向四周散發着淡淡的壓迫之力。
他的膝蓋上,橫放着一隻漆黑的長弓,長弓弓稍上,還有兩片漆黑的刀鋒
管事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件六品玄兵,至少也是六品中。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乃是家族重地嗎?”管事上前厲喝,那人卻根本不理會他,只是用一種審視加鄙夷的目光看着洪禹。
“洪禹”他彷彿感覺到自己掌握着時間真理,替天行道,懲罰這些褻瀆了祖先生靈的罪人
“你是一個懦夫只敢躲在別人身後嗎出來與我一戰你和你背後的人隨意踐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我們今天,先審判你我一定要讓你知道,這裡是氏族重地,是我們紀家先祖安眠的地方,是所有紀家人心目中的聖地不是什麼野種都能進去的,你、沒有這個資格”
洪禹輕輕推開還要再說的管事,上前一步淡然問道:“你真不讓我過去?
這個人他昨天見過了,是紀衝那一夥人之中的一個。只不過昨天他比較低調一直沒有出面,卻沒有想到居然也是三品顯聖中期,實力不凡,故而今天被派來把守這“第一關”。
“不放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洪禹當即毫不猶豫走上去:“好”
說話之間,七夕短劍已經在手中,不起眼的短劍似乎連日光都懶得反射一下,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這病短劍有什麼不凡。
管事的臉色變了變,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了。
在祠堂之中,一個僻靜的小院內,夫人淡然而坐,手邊擺着一杯花茶,她丟了幾塊冰糖進去,用小勺子輕輕攪動着,杯中茶水打着旋,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夫人”一名祠堂管事飛快而來:“不好了,有人在外面阻攔洪禹閣下
夫人臉上有一絲狠厲的神色一閃而過:“是誰”
“是紀衝他們,現在第一個出手的人是紀言”
聽到不是自己丈夫安排的人,夫人明顯心情好了不少:“一羣傻瓜而已,如果沒有二品開神出手,不用去管。”
儘管是他的外孫,但是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應付不過去,愧爲紀家子孫。
石板路上,紀言身上武氣光芒爆發出來,騰空而起,雙手快速無比而且花哨無比的在那柄黑弓之間纏繞,當他飛空到了最頂點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喝,那張弓被他拉開了。
玄兵的威力體現出來,弓身上凝聚出一顆光點,迅速的化爲了一道光芒箭矢,嘣的一聲朝洪禹射了過去。
洪禹隨手一劍。
他在寂滅古界之中經歷了太多的廝殺,冷箭都不知道被射了多少次,這一箭哪會放在心上?
可是對於紀言來說,這一箭卻至少凝聚了他八成的力量,這一箭之後,還會有各種複雜的技巧連綿而出,最終把洪禹斬殺。
他手中這張弓可遠可近,遠攻威力無窮,近殺還有弓稍上兩道利刃。
可是那一箭射出去,洪禹隨手一劍揮出,紀言已經露出了冷笑,敢這樣輕慢的對待自己的這一箭,這一戰的結果已經註定,洪禹必死無疑
可是七夕短劍卻出人意料的一劍劈碎了他的光芒箭矢,輕鬆無比,甚至洪禹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一下。
這一下子紀言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他後續的攻擊不得不強行發動。而洪禹就那麼一步步走來,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徹底發動,氣勢也沒有累積,就那樣讓紀言覺得很是古怪的穿過了他那潑水不進的攻擊之中,偏偏自己什麼攻擊都沒能打中他。
然後洪禹又是那麼輕鬆平淡的一劍刺出
“噗”
紀言兩眼圓瞪,想要低頭去看看那一隻插在自己咽喉上的短劍。短劍想必就算釋然了自己的鮮血,也仍舊是那麼不起眼。可是紀言動不了了,原本咽喉就很疼,強行低頭的話更疼……
他眼中神光渙散,整個人倒了下去。
三品顯聖中期,連洪禹片刻也沒有阻攔住,就送命了。
洪禹一腳踩在他的屍體上,跨了過去。那一腳下去,紀言的屍體頓時成了一灘肉泥
“如你所願。”
後面的紀梟眼神有些迷離,這纔是絕世猛將
祠堂管事則是長大了嘴巴,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場戰鬥會是這個方式結束。三品初期,對三品中期——想不明白啊,怎麼會這樣?
洪禹大步向前,顯得急不可耐。而他也真的急不可耐。
前方再次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看上去比紀言更有氣度,氣勢更加強盛。他看到洪禹正要開口,洪禹已經飛速衝了上來拔劍一擊,不耐煩道:“不用浪費脣舌了。我不在乎你們說我什麼,因爲你們這幫人在我眼中也就是一羣傻逼。但是今天,誰敢阻攔我去見我母親,我就殺他絕無妥協任何延誤我去見我母親的人,我都將踐踏們的屍體,絕不寬恕”
“噗”
那人已經是三品顯聖後期,洪禹仍舊是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而後毫不客氣擡腳踐踏了他的屍體,而後越過
祠堂內,一名管事飛快衝進小院內:“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紀言”
夫人還沒來得及評價一兩句,又有一名管事飛奔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三品顯聖後期紀定”
夫人愣了愣,又一張嘴,第三名管事飛奔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一劍擊殺三品顯聖巔峰紀通”
老人家疼孩子,當然會潛意識之中高看自己外孫一眼。但是畢竟他只是個十六歲的青年,而且只是三品顯聖初期。這樣一路碾壓式的連殺三名對手,而且對手的等級都比他高。夫人也有些意外,她就算是高看了自己的外孫,可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逆天
她驚喜之餘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地往門外看了看,沒有人再進來了,終於露出一個哭瞎不得的表情來,在管事們面前,夫人必須要保持矜持,可是眼神之中那一絲驕傲卻是隱藏不住的:“這孩子,怎麼是個急性子。”
頓了頓,她又問道:“後面阻攔的還有誰?”
“還有一個二品開神初期紀越,和一個二品開神中期紀衝,這些人都曾經是家族之中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但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沒能覺醒血脈,也就一輩子沒有資格進入家族祠堂……”
夫人懶得聽下去了,每個大家族之中,都有一小撮這種人。他們懷念昔日的榮光,不肯甘於現狀,卻又對現狀無可奈何,於是鬱結的情緒往往通過其他渠道發泄出來,比方說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世上的一切真理和正義都掌握在他們手中,實際上是一羣可憐而又可悲的蠢貨。
“行了。”夫人一擺手,對身後一直跟隨的一名侍女:“你去看看,如果禹兒不行了,把那兩個二品開神解……”
那名侍女從小跟隨夫人,如今也年近六十,已經是一品合真儘管沒有突破一品一星,但是對付紀衝兩個人太簡單了。
可是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名管事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夫人,洪禹閣下五劍擊殺二品開神初期紀越”
夫人說不下去了,心裡驚訝之餘,已經美得翻滾。她看看手中的茶碗,從第一個管事進來報告洪禹擊殺紀言開始到現在,這杯茶仍舊熱氣嫋嫋。
她不由得想起來一句不知來歷的古詩:十步殺一人心中甚慰道:“我孫兒,絕世猛將也”
洪禹仍舊用一種急不可耐的腳步飛快的衝過那條石板路。在他面前十步,紀衝雙腳分開不丁不八而立,他是衆人的領袖,不但修爲最高,而且一身裝備最爲華麗。
居然是一套八品的玄兵戰甲
即便是紀梟的那一套,也只是九品而已。
這一套玄兵戰甲已經被紀衝激發,胸口的玄兵核心位置上,他不惜血本的更換了一枚一品荒獸的腦晶,此時正以最大限度的激發玄兵戰甲從這一枚荒獸腦晶之中抽取元氣。
玄兵戰甲的威力被最大限度的激發,一道道陣法光芒閃爍而起,各種刻線組成的光芒圖案在他的身外廢物如同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