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心事(1)
衆人離開後,楊玉琴回到汪健辦公室。
人未坐下,楊玉琴就說道:“今天週末,沒有什麼接待任務,很長時間以來,我倆都沒有在一起吃過一餐飯。今天我請客,吃餐飯,談談心,怎麼樣。”
自創業以來的半年多的時間裡,楊玉琴一直牽掛着汪健,雖有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卻是創業工作的繁忙,無暇單獨專事暢談;雖事事注情,時時念意,卻是難以啓齒,直白心際。因此,楊玉琴常因夢環索繞,心情煩燥,起臥不安。近來,楊玉琴強烈地期望將那種掛念之情與之傾泄,以慰心際。當然滿意的結果是她真摯的追求。
汪健雖事推卻,但楊玉琴盛情難卻。
汪健與楊玉琴步行來到了距中鼎公司約500餘米的紫湖軒大酒店。
紫湖軒大酒店處於繁華的鬧市區,寬大的營業大堂足有1000餘平方米,裝點得富麗堂煌,二、三、四樓是不同消費檔次餐廳包間,大堂內賓朋滿坐,陣陣喧譁顯示出餐廳的生意興隆。
楊玉琴要了一間三樓的小包間。
兩人雙吃邊聊着。
“前幾天,我已與伯俊談了,準備與他在事業上、情感上徹底分手。他的個人物品已全部從我那裡拿走。至於我與他在伯俊公司的財產上的劃分問題,恐怕就沒有指望了。他現在虧損嚴重,情況很不好,我也承諾不追索劃分,準備在明年4月份抵押貸款到期前,解除房屋的抵押,將產權證還予他,徹底切斬斷兩者之間的關係。想聽聽你的意見。”楊玉琴說。
汪健稍思片刻,說:“你兩人畢竟合作、相處多年,無論在事業上,還是情感上的事情,我都不便發表意見。只是你所說的明年4月份前解除抵押貸款事宜,我都會努力設法做到,不會讓你爲難。況且,就以現在的情況都有條件解除抵押,只是過早更換抵押物,會給我們後續的工作增加壓力。”
“就是啊!我心裡很煩。”楊玉琴說着將桌前杯中酒一飲而盡。
汪健知道楊玉琴與伯俊近來關係日趨緊張,伯俊公司的經營也每況日下,相當困難。但汪健更知道以伯俊的爲人品行,他是有苦不會外露的,再難他是不會連累朋友、給朋友壓力的,何況象汪健這樣的朋友,更何況是楊玉琴這個合作、共事、情侶多年的關係。汪健覺得,伯俊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求抽押。那麼,楊玉琴此時爲何又提出抽押之事呢?她的煩燥與伯俊的情感割捨相關嗎?汪健百思不得其解。
一瓶“人頭馬”已去大半,楊玉琴的情緒顯示出更加地焦慮和煩燥。
汪健盡力地勸解着楊玉琴。
汪健說:“如果伯俊確時困難,他又提出了要求,我們可以將準備用於企業收購的150畝地拿一塊出來,提前貸款,將首期800萬貸款提前償還,伯俊公司的房產就可以解押歸還了。如果他需要貸款,就以伯俊公司的名義幫他貸款。切記注意二點:一是不能以我公司名義貸款給伯俊公司;二是不能也再沒有錢給伯俊公司了,從賬面上看,上次貸款劃轉給伯俊公司的250萬元已經形成了往來債務,按目前情況,伯俊公司是沒有償還能力的。”
汪健繼續安慰道:“伯俊公司的房產抽押並不是件複雜的事情,隨時可以解決;抽押了對下步收購資金是有影響,但還不至於山窮水盡啊,還可以考慮其它辦法彌補。你所煩惱的這些只是工作進程的一個插曲和波折,應該有思想準備,也應該正確面對,何況還有我與你共同面對,共度難關。沒有必要過餘地煩燥。”
楊玉琴的焦慮、煩燥沒有因爲汪健的寬言慰語而平靜,相反顯得更加激烈。
楊玉琴索性端起酌滿白酒的酒杯一飲而淨。弄得汪健不知如何才能平息她的煩燥。
楊玉琴又連續喝了二杯。汪健好言相阻,制止不住。
楊玉琴的情緒已經失控。
“我煩啊!到現在形勢還不明朗,我煩。最終結果是怎樣,還不、不、不清楚,我煩。總之,一個字,煩!煩!煩!”楊玉琴牙齒和舌頭打架,嘴裡還不斷髮泄着內心的情緒,試圖表述清楚,齒舌內亂,又不爲她爭氣。
楊玉琴嘴裡不停地念叨,右手又去拿酒瓶,欲往自己杯中酌酒。
楊玉琴醉酒了。
什麼不明朗、不清楚,是創業的進展問題嗎?創業才起步啊!汪健越聽越不明白楊玉琴今天煩燥的理由,道不出她煩躁的原因。
汪健知道楊玉琴的酒量。與客人相陪中,不是關鍵時刻、關鍵的場合她是不喝酒的,若真喝起來,半斤、八兩倒不在她的話下。今日之酒她也並未上量,如何是這般神態?汪健只能理解爲她的精神狀況不好所致。
汪健奪下酒瓶,歷聲道:“沒酒了。有酒也不能再唱了。這樣下去,如何收場。”
楊玉琴還在一個勁地說:“沒事。我沒、沒有醉,我還可、可以喝。”“來,我們兩人再來幹、幹、乾一杯。”
汪健隱若感覺到:楊玉琴的此番煩燥是情感所致。
汪健叫來餐廳服務小姐,結賬買單。
楊玉琴已經站立不穩,走起路來踩“高橋”式的,東倒西歪,沒有了定式。到了梯道口時一個踉蹌,險些下了一個整樓梯,汪健慌忙將她扶起,楊玉琴整個兒地倒在了汪健懷裡。
楊玉琴的腳掌已沒有了支撐力,整個身體的重心下墜的同時,時而前傾,試圖邁步向前,時而左歪,身體的重量全部倒向了汪健右懷中。
人家說酒醉心明。楊玉琴醉了酒,似乎完全被漿糊糊了心,就是不明。
當汪健用力攙扶着她重心下墜的軀體緩行時,她卻不思寧靜地不斷向汪健懷中掙扎,只要汪健一鬆手,她就幾乎跌倒。來回數次,弄得汪健幾乎摟抱着楊玉琴跌跌撞撞地向前緩慢行走。即便如此,她仍然口中唸唸有詞,身體不停地衝撞着,數次上衣都被掀起,露出乳盤,汪健只得停下腳步,拉下緊護乳峰的內衣,整齊外衫,幫助掩飾。
九月的天氣,秋老虎還發着威。從三樓梯間到一樓大門僅數十米的路段,未過二樓汪健已被折騰大汗淋淋。汪健索性右手夾抱住股殿雙腿,左手託摟起腰背胸盤將楊玉琴摟抱起來,一口氣衝下二樓,走到門外。此時楊玉琴似乎筋疲力盡,雙手摟住汪健的頸項,任憑汪健摟抱奔走,沒有了動勁。
汪健叫了一輛的士將楊玉琴送回了家中。
楊玉琴是是而非地拿出一串鑰匙,汪健逐個鑰匙地試開了大門。
楊玉琴住在一幢24層高層建築的22樓,這是湖江市少有的幾幢高層公寓住宅樓之一。163平方米的居間裝飾得富貴典雅,窗外望去,令人心曠神怡;寬大的客廳裡置放着零零種種的高檔電器及傢俬令人張目瞠舌。若大的房間楊玉琴獨自居住,顯得有些冷清,只是情侶的偶而到來或與前夫所生小女兒的周未回家才能爲這冷清的豪宅增添一絲生氣。
汪健將楊玉琴安放在客廳的三人沙發上躺下,自己也癱軟地坐到了旁邊的單座沙發上。
汪健仰靠了一會兒。見楊玉琴有了動靜,從冰櫃中中取出一併冰鎮果汁,打開後,遞給楊玉琴。楊玉琴起身接過果汁,一飲而淨。
楊玉琴已經清醒了很多,酥軟地仰靠在沙發上。
片刻,楊玉琴向汪健說道說:“冰箱中還有飲料,你自己拿着喝。”
窗外一陣輕風捲進客廳,身着汗溼襯衣的汪健不由打了個寒戰。見楊玉琴已經能夠自理,準備離開。
汪健起身說:“不喝了。你今天精神狀況不好,不該喝這麼多酒。現在,你已清醒了,我該走了。”說着順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鱷魚”手包。
見汪健要走,楊玉琴閃電般地迅速起身,搶下“鱷魚”手包,使勁將汪健按在了沙發上。說:“坐一下,坐一下。時間還早,忙什麼,我剛纔喝多了點,事情還沒有說完。坐一下,再聊聊”全然沒有了醉酒時的神態。
汪健堅持要走。楊玉琴堅持不讓走,並且一定要把事情說完。
今天的醉酒是楊玉琴刻意的佈局,事情沒有說完卻是她真心的表述。她要用醉酒抒發自己情感的煩惱,她要用醉酒刺探汪健的感情態度;她要用醉酒免除直白的尷尬,她要用醉酒體會汪健的呵護關照。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好不容易真心的佈局,眼看着初見的成效,楊玉琴怎麼也不會放棄這種決心,她期盼着結果的延續。
汪健拿不下這種說走就走的尷尬情面,拗執不過楊玉琴,只得帶着滿身的汗漬坐了下來。
楊玉琴從冰櫃裡拿出一瓶冰鎮飲料遞給汪健。“今天真不好意思,弄得大家一身臭汗,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換件衣服,回頭再說。”
楊玉琴回身到了臥室。臥室內的洗手間裡響起了一陣陣淋水聲。
汪健孤坐在沙發上,喝着飲料。
閒暇之餘,冷靜之時,楊玉琴剛纔醉酒後的一夢夢展現在汪健的腦海裡。
當他幫她扯下緊護乳峰的內衣觸摸到乳盤時,整個乳盤是那樣的滑潤而富有彈性;當他攙扶她時,她直接將整個胴體倒向了他的懷中,散發出那種女人嬌哲的迷人氣息;當他摟抱她時,她毫無反抗,甚至心甘情願地反手緊摟着他的頭肩,將丰韻、柔軟而富有張力的雙乳緊貼在他的胸前,在他胸前反覆蠕動,是那樣地貼切、玩味;當她油嫩、芳香的臉龐緊貼着他的左肩、甚至左頰時,是那樣的無私而無畏。汪健當時無暇體會,此刻卻回味無窮,令他進入了無限的暇想之中。此刻的陣陣淋水聲,就象呼嘯大海的浪濤聲,衝擊着汪健的心靈。
“有人拍岸驚秋夢。”
夢,這只是個夢。
瞬間的欲心閃念。汪健意識到,這是男人的劣根。他一直都是以極強的責任心抑制着這種劣根,今天更不能例外。當初他思想避免與楊玉琴的一對一的創業合作,這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汪健是一個知情、負責任的明白男人。一段時間來,楊玉琴對汪健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的示好,汪健都心如靜水,清清楚楚,都是儘可能地迥避。他把楊玉琴當作一個純碎的創業合作伙伴,隨着情感的加深和顯現他也只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來關心她、呵護她。在汪健的心裡,不能越雷池半步。
一陣水淋聲後,楊玉琴身着粉紅色坦胸長睡衣,邊走邊兩手紮結着睡衣腰間的繩帶,回到了客廳。
“看你一身汗漬,你也去衝個涼,輕鬆一些好談事。”楊玉琴說着,遞給汪健一條全新的紅色大毛巾。
汪健拒絕了楊玉琴的好意。
在楊玉琴的再三催促下,汪健進了楊玉琴客廳邊的的洗手間,關上門,在面盆臺前洗了把臉,解開襯衣,周身搓擦了一邊。
楊玉琴從衣櫃室拿出一件襯衣,走到洗手間前,敲着洗手間的磨沙玻璃門。
汪健驚恐地問道:“何事?”
楊玉琴說:“這裡有一件伯俊走時,清掉了、未帶走的襯衣,你暫時先穿上。”
“不用了。”汪健答道。
“怕什麼?一身臭汗,換了舒服些。”楊玉琴繼續敲着門。
怕什麼?沒什麼可怕的啊!汪健覺得話出有因,話中有話。索性將門拉開,赤膊着上身,面對楊玉琴,接過遞進的白底藍色寬條襯衣。
“怎麼?沒有衝個涼?”楊玉琴詫問道。
“沒必要,擦拭一下汗漬便行了。”汪健回答着,隨即關上了洗手間門。
汪健搓洗完畢,穿上乾淨襯衣,確時感覺到輕鬆了很多。
冷靜下來的汪健,透過楊玉琴今天一系列的言行舉止,敏感地意識到她今天作秀的目的及要談的所謂事情與自己有關。
紙總包不住火,該來的總是要來。汪健準備今天徹底地與楊玉琴談一談,還清孽債,以利日後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