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砸車事件”（2）
辦公樓三樓廠長辦公室。
湖江市塑機廠廠長秦啓燦與客人章女士談論着。
廠區大門廣場上的渲鬧聲傳進了辦公室。
辦公樓緊挨大門廣場，與大門相距僅50餘米，大門前是進出湖江市的南大門XXX國道，職工因企業停產停薪曾數次堵塞國道。
渲鬧聲使秦啓燦不由周身一緊，敏感神經即刻繃緊。“又在堵國道”擔心之言脫口而出。秦啓燦起身快步出門叫上隔壁辦公室的兩位廠級領導及辦公室人員向梯間口走去。
“保持一方安定”“各級領導各負其責”這是近來市政府面對特困企業的基本策略。局領導也曾多以爲此召開過專門會議，要求各個困難企業的黨組織及行政主要負責人把“穩定一方”作爲頭等大事來抓。秦啓燦曾多次爲塑機廠職工堵國道事件受過批評，他不敢大意，害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秦啓燦等人下到二樓梯間口時，與一羣欲涌向三樓的職工不期而遇。他被堵在了二樓梯間口。
“秦廠長，剛纔那個女人是不是私人企業的老闆？”有職工客氣地問道。
“把她揪出來。”
“把她趕起走。”
憤怒的聲音也隨之出現。
秦啓燦是1992年初從局內其它企業調進塑機廠接任廠長的。接任時，該廠早已處於停產半停產狀態，職工的工資已是拖三欠五、生活也就朝不保夕。秦啓燦接任後，曾與職工一道想盡辦法，試圖恢復生產，扭轉被動局面，無奈池幹水盡、彈盡糧絕，終究無力迴天。因此，企業的停產、工資的欠發，職工並沒有責難他，相反部分職工還爲他抱不平，認定他只是一個看守廠長，只有承擔責任的份。所以，今天職工的憤怒所指並非秦啓燦，也就有了梯間口職工客氣的問聲。
聽到職工的疑問聲及憤怒聲，秦啓燦吒疑。
“怎麼回事？”“哪個私人老闆？”“你們是不是又堵了國道？”“叫你們不要鬧事。”慌亂中秦啓燦一連串的疑問、埋怨拋向了迎面碰上的職工。
“秦廠長，不是堵國道。他們以爲你辦公室裡那位女客人是要收購我們企業的私人老闆，產生了氣憤，圍在大門的廣場前發泄情緒，不願私人企業收購。”溜下去了解情況的辦公室主任回到梯間口向秦啓燦彙報道。
秦啓燦心中裡的一塊大石頭，一塊害怕堵國道、鬧事的大石頭重重地落了下來。不由苦笑地說：“你們誤會了，那是我的一位客人。破產都沒有定下來，哪裡談得上收購？再說，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之前，人傢俬人老闆怎麼會輕易來廠呢？”
職工代表大會召開後，破產已是衆所周知，秦啓燦也沒有隱諱。
“秦廠長不會哄我們吧！”
“我們到辦公室去看一看。”
“是這樣，那就算了。”
人羣中有了不同的聲音，也有人發出了疑問。
秦啓燦非常大度地說：“可以，你們去看一看。”
五、六個好事的職工隨秦啓燦回身轉向三樓。其它的人隨之離開了辦公樓。
秦啓燦向另二位廠級領導和辦公室主任吩咐道：“你們去向職工解釋清楚，讓他們疏散，不要鬧事。”隨即又向轉身三樓的職工問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我？”
好事的職工來到廠長辦公室與來訪的女客人見了面。秦啓燦隱瞞真象地向好事職工介紹了客人的身份及來訪的目的。在與女客人簡單地對白中，女客人滿口的江浙口音使職工們確認這不是他們認定的、本市的私人企業女老闆。
好事的職工離開了廠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