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南下的船隊很快就傳回來了消息。WwW、qUanbEN、cOm貨物在南邊兒的價格雖然不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好,卻是不乏大商家收購,這些土皇帝般的商戶們壟斷了出海的這一塊,所以,在海邊的價格纔會不那麼的盡如人意。

南下的幾個商業協會代表們一商量,琢磨着遲早還是要出海的,遲出海不如早出海,沒道理讓別人將銀子賺了去,自己巴巴的瞧着不是?

因此傳信回來讓所有的人商議,得到的意見果然不太統一,有膽小的,覺得有的賺就行,也有不滿足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利益的,期望能出海。

商議的結果便是,將不願意去的人的東西給賣掉,而樂意去的,則是在南邊兒想辦法僱船出海。

這個法子卻是不那麼好實行的,豫州城的貨物數量巨大,若只是少量的貨物搭別人的順風船便罷了,這樣巨大的數量需要好幾只海船,這已經足以讓他們自己就組成一個龐大的船隊了。

但是。這些巨大的船隊多半都掌握在當地的土皇帝們手裡,其他的人,多半都無力來賺這個錢,許多的人都是一聽說他們便婉拒了生意,最後湊湊挪挪,也只湊夠了一半的船隻,不得已,只能將出海的貨物數量減半。

便是這樣,豫州城的商隊也是高高興興的上路了,不過五天功夫,海上便傳來了噩耗,商隊出海的第二天,便遇上了海盜,被洗劫的一乾二淨。

當地人幸災樂禍的笑容充分的顯示了此事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還在當地聯繫生意的餘下的人,不顧被那些大商人將貨價壓低了一層,灰頭土臉的將餘下的貨物處理了出去,飛快的趕回了豫州城,將這個消息帶了回來。

總的說來,每家的損失都不大,若是隻算成本的話,還勉強算能持平,這倒是讓本地那些膽小的人排着胸口舒了一口氣,而決定出海的那些人,則個個皆是鐵青了臉。

想要入一門行當沒有領路人註定了要碰的頭破血流,姓戴的興許也是被人給宰了,所以這會兒還沒回來。

在這樣的結果下。有人暗自盤算着日後就乖乖的在海邊做生意就好了,而那些有膽識有見地的則是在盤算,這筆買賣到底有多賺錢,本以爲有本地人領路,再備上足夠的人手就行了,即便是這樣,也搞不定那些吃這行飯的人,只說明其中的利潤空間大的嚇人。

能讓人幹出殺人越貨的事兒的利潤一定嚇人。

在海邊守着的管事是個瘦小的白臉漢子,因爲暈船而留下來的,否則以他的精明,肯定得上船,也因此撿了一條性命,“小的在海邊兒找那些當地的漁民打聽過,便是那些大商人,都是一邊做着生意,沒生意的時候便幹上一票,還有兩家,根本就是海盜起家的。”

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隔着汪洋大海的那一頭,堆着金山銀山。只要有命過去,便是伸手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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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件事,程水若是唯一一個覺得完全在意料之中的人,豫州城的商人並非沒有見識,只是被利益矇蔽了眼睛,即便是有那麼一兩個清醒的傢伙,他們發出的聲音也會被淹沒在人潮之中。

此刻,所有的人都清醒下來了,所以,黃夫人幾位則又想起了程水若當日的話,黃家,這一次是損失的最爲慘重的。

“咱們不能看着那些豪強霸着這條路不讓過!”黃夫人第一句話便是這麼說的,“既然這條路能有這麼高的利潤,沒道理讓咱們中土的東西流不出去,燒瓷的不過是黃土,費點兒人工,便能讓許多的人吃飽飯,若是讓那些人把着這條路,咱們日後的貨價怕是會被壓的越來越低越來越沒利潤,若是沒了利潤,誰還樂意去做這生意,咱們豫州城的百姓不就沒活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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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夫人紛紛點頭稱是,程水若不想去評判黃夫人冠冕堂皇的話裡掩蓋了多少的私心,以及許多不正確的觀念,她最怕的就是這些人沒私心,聞言笑了笑,也是附和着。

黃夫人又道,“就是因爲此事,所以。我纔想着程姑娘是咱們這兒見識最廣的,不知道程姑娘可有什麼好的想法?當日,這其中的危險你都提醒過我,不過我見識不夠,所以纔會忽略了,若非如此,也不會有今天這結局。”

程水若笑笑道,“海上那麼大,我琢磨着,海邊兒那些人也不能全霸着吧?繞開了走不就行了麼?”

黃夫人聞言苦笑道,“程姑娘,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你又不是沒聽說,那些海盜的船可比咱們的貨船行的快多了……而且港口只有那麼一個,若是不按照有經驗的人的路線走,非在海上迷路不可!”

程水若唔了一聲,“那就多添人手好了。”

黃夫人道,“咱們即便添了人手,能添多少,集全豫州之力,又怎麼比得過那些富可敵國的?人家家裡隨隨便便就能拉出十多艘海船來,咱們就算傾家蕩產,最多也就能造上兩艘。何況那些海盜都是殘忍嗜殺之徒。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一場廝殺下來,不知道要折損幾層。聽說那些海盜的勢力龐大,我是在尋思着,咱們能不能通過什麼法子,將這條路給打點通了?”

程水若眨巴着眼睛,做不明瞭的模樣,黃夫人見她不聽暗示,索性也就直截了當的道來了,“咱們都知道那戴老闆是楚大人請來的人,他手上是有關係的。如今楚大人出事,他便偷偷的跑了,這事兒,我聽說是當年程姑娘與楚大人提的建議,不知道程姑娘可有法子聯繫上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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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程水若讓劉夫人暗示黃夫人的,爲了凸顯楚懷沙的重要性,也爲了凸顯自己的重要性,不管能不能救出楚懷沙,這都是一條可行的路子。

非常幸運的是,曾經當過歌姬的女人還真真是比尋常人交遊廣闊了不知道多少倍,通過小環的提醒,程水若才知道她當年在春風樓的時候,還真見過這麼一個人,不過,她當年還不是花魁,不過是當時媽媽買來的小丫頭,因爲嘴巴甜,哄得當時的花魁很喜歡她,而那位花魁便是被那樣一個人贖身後,做了那人的小妾。

前些日子,程水若已經讓張揚的弟弟拿着她的信過去,非常幸運的是,那位花魁果然有天下間青樓女子共同的遭遇,不過幾年時間,已經不復當日的受寵,被丟到了一邊,不過,她的手腕顯然還是不錯的,雖然不受寵了,卻是依舊能知道一些東西,程水若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因此,程水若笑笑道,“楚大人當日是曾略微提了提,不過,能幫咱們的那人遠在海外,黃夫人,您瞧。小女子也沒多大的能耐,總不能漂洋過海的去尋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而且,具體的人在哪裡也不太清楚,還是楚大人最清楚。”

黃夫人微微一愣,楚懷沙竟然像是當初什麼都預料到了一般,如今瞧來,離開楚懷沙不過短短的一個月,就發生了這麼多不可預料的事情,莫非,他們竟然是真的離不了楚懷沙這個人了?

幾位夫人也是面面相窺,劉夫人瞧了程水若一眼,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喜色,程水若略一挑眉,劉夫人意識到如今還在人前,連忙收斂了表情,低低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麼?程姑娘,楚大人的處境艱難,咱們想要見他可不太容易呢。”

程水若道,“其實先前我便預料到了這個情況,已經是派人去了倭國了,只是如今傳回來的消息還是沒有找到人,咱們也不能在此事上抱以太大的希望,明明就有人知道那人的去向,咱們何必舍近就遠呢?”

頓了頓,發現黃夫人的臉色因爲她的自作主張有些不悅,程水若卻是裝作沒看見一般,笑了笑,繼續道,“何況,這抓海盜本就是官府的職責,咱們蓄養些管事還無妨,真個蓄養了一羣能打能殺的士兵算什麼?這個於朝廷的法度也不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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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夫人很想說,借用朝廷的軍隊辦事,朝廷的法度更不容,不過,商人出生的人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路堵死了,真的當了土皇帝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只不過,在這種還沒能力跟暴力機關抗爭的時候,還是乖乖的當小白兔比較好。

劉夫人笑着道,“那海上可不是咱們的國土。”

程水若笑着道,“誰說以後不是呢?”

這個時代的人對海上巨大的利益還沒有瞧見,自然是瞧不起茫茫的大海的,中國人自來只是對土地的感情深,卻是不知道真正孕育人類的搖籃還是大海。

面對衆人有些不以爲然的表情,程水若很充分的知道,若是海上貿易繼續發展下去,大到足以讓國家動心的時候,那大海也就是國土了,只是,這個時間還很長,她期盼別像是在她那個時代的那樣長就行了。

仔細的想了想,將張揚弟弟從海邊弄回來的海圖放在桌上,程水若指着上面自己依照着記憶添上的一些地方道,“我聽說咱們的船隊其實走的還不夠遠,還有許多的其他的地方,他們雖然去了,卻是因爲路途遙遠,並沒有人過去做買賣,這些地方也是有很多神奇的東西的,若是日後有了速度夠快的大船,想來還是會去的。咱們大可不必將眼光只放在一個方向上,而到那些地方,沒有咱們國家的支持,恐怕,即便是咱們海邊最有權勢的人,也沒辦法辦到。”

“咱們現在完全可以替皇上趟出一條路來,只要可行,誰說以後這些地方不是咱們的國土?即便皇上不喜,卻是絕不會不喜咱們繳的那麼多的稅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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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夫人果然被程水若說的心動,這時候皇帝對地方的控制力沒有那麼強,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只要通了路子,皇帝也沒法奈何他們,這可比搜刮民脂民膏強多了。這會兒她們是瞧出來了,眼前這個女子不光獨立,還有一顆與男子一般廣闊的心,她想要的絕不僅僅是在這兒小富即安。

如今還琢磨着要下海的人不多,也就是最有錢的那幾家,最有錢的人並非個個腦滿腸肥,他們有錢自然是有緣故的,最大的緣故便是膽大心細,敢於從不可能中尋找可能。

幾位夫人聽了程水若的一番話,又細細的詢問了許多的問題,往日裡程水若因爲沒見過這時代的情形而回答不出來的問題,此刻都全然不在話下,她雖然沒去過海邊,張揚的弟弟也是個強人,他們張家顯然都是有做生意的天賦的,此次南下,將她想知道的東西,甚至她根本沒想到的東西都打聽到了。

就這麼過了三四天,程水若終於得到了幾位夫人的消息,他們經過商議以後,決定全力想法救楚懷沙!

高興的餘波還未曾過去,而就在這個時候,程水若接到了一個消息,一個讓她震驚的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的消息,寧小姐親自來尋她,向她轉達了這個消息,何敏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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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寧公主一直以爲謠言的事情是皇帝傳出去的,實際上,皇帝是派人跟着何敏兒,發現了何敏兒的心思,而皇帝一直以爲藏寧公主跟他賭氣畢了就罷了,沒想到回報的人說這話的時候,卻是被宮裡的一個宮人聽了去,事情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傳播開來了。

皇帝不得不將楚懷沙給弄回宮中,而藏寧公主則是以爲皇帝是故意這麼逼迫何敏兒回來,從而讓她服軟,乾脆側地搬出了京城,讓駙馬守着豫州,卻是絕不肯在幫皇帝做其他更多的事情。

皇帝知道此事以後非常的無奈,卻是對自家這個姐姐沒有半點兒辦法,宮裡何敏兒一反常態的行爲,讓他很不舒服,畢竟這是他最疼愛的侄女兒,如今雖然走了彎路,只要在宮裡調教一段時間就好了,皇帝則是依舊在調查那則流言是誰傳出去的事情。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紫鵑進宮卻是發生了另外一件事,讓矛盾徹底的激化了起來,宮裡一個宮妃以爲何敏兒失寵,本來就恨她曾欺負自己的女兒,這時候將紫鵑打聽楚懷沙的消息,索性接着這個由頭將她拿了下來,加以責罰。

何敏兒聞訊趕來,那妃子拿着話擠兌她,不肯放紫鵑,何敏兒怎麼肯吃這個虧?索性拼上了,兩人將事情鬧騰到宮裡宮外皆知的地步,那妃子被何敏兒打傷了臉,便拿話刺激何敏兒,道是楚懷沙已經被皇帝秘秘密處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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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兒聞訊萬念俱灰,皇后趕到,將事情壓了下來,因那名妃子是朝中重臣的女兒,這種時候不好輕易動她,因此只是各打五十大板,又將何敏兒送回她自己的宮中,不允她再出來。

何敏兒質問皇后,楚懷沙到底如何了,皇后身邊的宮人敷衍了她幾句,倒是讓她證實了楚懷沙已經被皇帝秘秘密處決的消息。回到宮中以後,何敏兒便再也沒有出去的權利,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一夜,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第二天一大早,宮人便發現了何敏兒投環自盡了。

事到如今,皇帝命人編造了何敏兒是爲了自辯的遺書,又秘密的處決了知情的人,只留下了身受重傷的紫鵑,只讓人證實了先前心中的傳言,並親自到豫州來向藏寧公主賠罪,只是,藏寧公主卻不願意見皇帝。

“藏寧公主與皇上不愧是姐弟,性子便是一般的驕傲,執拗,他們兩個不鬥氣便罷了,一斗氣,便是什麼都不管不顧,藏寧公主不肯服軟,皇上到底是皇上,何嘗願意?卻沒想到造成的會是這樣遺憾的結局。”寧小姐惋惜的道,“當日,你若是肯幫我一把,敏兒又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程水若心中不免有些不滿,看的出寧小姐是真心的喜歡何敏兒,而她,也是很喜歡那個有些刁蠻的小女孩的,因此,雖然不滿,也只是淡淡的道,“藏寧公主和駙馬爺於你有恩,對我卻是沒那麼大的恩情,我不會付出自己的聲譽去救她的。這種事情,寧小姐應該去怪那個胡亂說話的人,而不是我程水若。”

皇家人的執拗跟她無關,這件事情從始至終都是藏寧公主和皇帝自己造成的,其實,程水若很想知道駙馬爺心裡的想法,想必在一邊瞧着也是很無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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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姐卻是道,“程姑娘不必誤會,我今日來尋你並非爲了這事兒,當日我也是出於好心,瞧見你一個人在這兒生活不容易,加上你與楚大人交往甚密,纔會臆測,又不好提出來,又知道那兩位鬥氣起來不知道會造成什麼結果,很擔心敏兒的性子會做什麼傻事,纔會那樣與你說話。如今走到這一步,卻是將一切都澄清開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沒法挽回了,我瞧着即便是你去了,也未必能攔住敏兒,這一切,都是命!”

這話轉圜的非常生硬,程水若如今對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防着的,事有反常必爲妖,謹慎的看着寧小姐,並不答話。

見程水若如此,寧小姐不由得越發的黯然,她如今年紀已經大了,沒有男人,又沒有孩子,因此纔會格外的疼愛何敏兒,其實兩人的相處時間並不多,她不過是覺得孤寂罷了,上了年紀的女人,看着跟自己一般年紀大小的女人的孩子,總是會聯想到自家……

對程水若,她也是喜歡的,個性非常的像她年輕的時候,那麼極端,有時候又聰明的讓人驚訝,她不由得替程水若感到擔心,眼前這個跟她當年一般倔強的女孩子,會不會有朝一日步入她的後塵?

女人,太聰明瞭,未必是好事啊!

心裡這麼想,說到嘴邊的話卻是另外一層意思,她知道,程水若已經不相信她了,“你當初是救過我的性命的,我難不成還真能害你麼?今天來,我便是爲了提醒你,楚大人的事兒恐怕還有許多的問題,你若真想救他,就必須注意這些事情。”

程水若淡淡的望着她,寧小姐低低的道,“其實這件事跟楚大人沒有什麼關係的,他不過是被皇上遷怒,如今敏兒去了,藏寧公主不肯理皇上,而藏寧公主現在的身體每況愈下,我真不知道她還能支撐多久,若是此事再讓藏寧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恐怕皇上不光會責備自己,連楚大人也會被牽連的更深。”

“我會替你去勸勸藏寧公主,看她能不能替楚大人說幾句話,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只要她一日在與皇上賭氣,她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是誰都沒辦法預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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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嗯了一聲,起身去喚小環將自家院子裡何敏兒用過的東西都收拾過來,讓寧小姐帶回去,她已經不將整件事情寄託在別人身上了,就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即便這樣也不可行,她也不是沒有退路的。

送走了寧小姐,程水若才陷入了淡淡的哀傷之中,何敏兒竟然就這麼去了。

她當初千般的阻攔也沒能攔住她一顆飛揚的心,就是這個刁蠻人性的女孩子,她卻是爲豫州城的百姓做了不少的貢獻,只是,她爲什麼會就這麼死掉了?

程水若不明白,爲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是非常不理智的事情,愛情這種東西也不過是有期限的,人體內的荷爾蒙最多不過七年,只要你不再去刺激它,它就會消失掉。

何敏兒怎麼可以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程水若想起她在自己小院子裡曾經的歡聲笑語,心情越發的低落下來,她覺得,她應該爲何敏兒做些什麼。

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經歷這樣親友的生離死別,原以爲經歷了穿越,再在這兒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可是,這時候,她竟然格外的難受,不是想哭,而是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卡住了脖子,只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那麼努力的活下去,就是想珍惜身邊的人,爲什麼何敏兒就那麼不在乎呢?

是因爲沒有失去過,所以纔會這麼的不珍惜吧?

何敏兒可知道,她又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夠回到現代,就這麼陪着父母到終老麼?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撒手去了,讓自己的父母悲痛欲絕?

她擁有的東西那麼少,卻是拼命的努力的去護衛,而何敏兒,擁有的太多太多,偏偏一點兒都不珍惜。

她真想將她從地下拉起來問一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程水若漫無目的的在屋子裡轉悠着,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走到了何敏兒身前住過的屋子,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收拾一空,空蕩蕩的,彷彿從來沒有人住過,程水若見狀嘆息了一聲,身後有道聲音問道,“小姐,敏兒小姐真的去了嗎?”

程水若想了想,回過頭笑着道,“你就當她穿越了吧!”

霽風眨巴眨巴眼睛,“穿越?什麼叫穿越?是另外一個世界麼?”

程水若點點頭笑道,“是啊,我們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就當她是到另外一個我們現在還沒辦法去的地方去了好了。反正,就她嫁到北方,咱們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只要心中記得有這個人就行了。”

說歸這麼說,程水若總是忍不住的覺得自己該去爲何敏兒做些什麼事情,相交相知一場,她雖然不能去參加她的葬禮,卻總是該爲她做些事情的,這是個善良的孩子,只是走錯了路而已。

程水若思考了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半點兒做別的事的心情,她在擔心,擔心別人會不會沒過兩年就這麼把何敏兒給忘記了,而她卻是會當何敏兒是穿越了,在另外一個世界跟她一般的努力生活着,畢竟,都失去過了,她總是會珍惜了吧?她祝福她!

花了一天一夜,她總算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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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糾結,寫字寫到一半停電,等俺跑到網吧的時候,又來電了……我囧……我討厭網吧的鍵盤,更討厭網吧的輸入法,這些yd的人啊,竟然讓人把捨近求遠給打成了射精求援!暴走!我筆記本的詞庫可不會這麼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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