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善堂裡已經有了兩百多的老人。wWw,qUAnBEn,CoM還有百來個小孩子,一多半都是後來各地州府送過來的。
負責管理這裡的人是楚懷沙身邊的書童七葉,自打上個月以後,善堂又恢復了清淨的生活,所有的人都以爲這善堂如今雖然有點兒錢,卻是隻夠一年花用的,根本就堅持不長久,特別是如今楚懷沙的命運難以抉擇的情況下,誰也沒本事白白的養活這麼多的人,加上公務繁忙,便來的少了。
因此,程水若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門口的老人坐在門檻上曬着打瞌睡,門大大的開着,卻是看不見院子裡有半個人影,也不擔心丟失什麼東西的樣子。
程水若不由得皺了皺眉,在她觀念中,這善堂合該是一副老人歡笑,孩子們展顏的地方,怎的會冷清至此?
沒有驚動門口打瞌睡的那個老人,程水若徑自往裡面走。走進了院子裡,這裡的院子是一個挨着一個的,除了正門有個大大的客廳以招待來客以外,便是後面有個大大的飯堂,可以讓老人們一同熱熱鬧鬧的用飯。
沒有徑直走進去找七葉,反倒是往老人們住的地方去走了一圈,卻是看見了個讓人皺眉的情形,院子里根本看見人,正當程水若真以爲院子里根本沒人的時候,卻是聽見了一陣低語聲,程水若本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奈何這院子實在是太過安靜,她即便輕手輕腳的要走,卻也是聽的清清楚楚,
“這人吶,一沒事兒幹,就渾身都不舒坦,咱們這就是辛苦的命,享不了這樣的清福。享不了這樣的清福便罷了,可有些人一清閒下來就會犯糊塗,老林怎麼就犯了這個糊塗呢?”
“你就少說兩句吧,都是平日裡常走動的,誰也不忍心讓他落了這麼個下場,否則咱們留在這兒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圖個眼不見爲淨麼?”
說話的是兩個老大爺,程水若聞言止住了腳步,扭過身,啪的一下推開門。兩位老者聞聲嚇了一跳,臉都發白了,瞧見是程水若,卻也是認的,舒了一口氣,忙問道,“程姑娘,您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程水若道,“我過來找七葉有點兒事,你們剛纔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兩位大爺相視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搖搖頭嘆息道,“這事兒還是不說的好,怕是污了姑娘的耳朵,反正他們已經出去處理了,姑娘要找七葉,要是不着急,不妨去書房裡坐會兒,恐怕得過了晌午纔會回來。”
程水若聞言道,“若不是很着急我也不能這麼一大早的過來不是?七葉他們去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位老人又是凝重的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有些爲難的想要說的樣子,另外一個卻是拉了他一把。程水若見狀道,“你們要是不方便說便罷了,趕緊帶我去找七葉吧,此事關係到這善堂還能不能繼續下去,這麼多人要是因爲這事兒流離失所,恐怕就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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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聞言嚇了一跳,啊了一聲,先說話的那個便忍不住了,急急的道,“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另外一個則是更着急,跳腳道,“那咱們還是趕緊帶程姑娘去吧,這事兒耽擱不得,否則咱們一把老骨頭就只有去投河了。”
兩人急急的帶着程水若往外走去,走了一截,兩人的神色都是有些尷尬,幾番的欲言又止,程水若都裝作沒瞧見,反正她見到七葉了自然七葉會告訴她的,當初建立這善堂的時候還真沒考慮到這些老人的精神生活問題,這事兒倒是簡單,給他們找點兒事做就行了。
做不了體力活,織布紡紗什麼的還是能幹的嘛,掙的錢正好可以貼補一下,倒是不勉強他們非要做多少,力所能及的就行,想了想心中便有了定計,而這兩位老人也終於越過了那一番心裡掙扎,告訴了她一件讓她吃驚的事情。
嗯。這一羣老人家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老,能熬過這一場大災難的都是些身強體壯的老傢伙,平日裡體力活幹的不少,身體不比壯小夥差多少,其實,在這個孫子能比幺兒大的年代,這些老人們中不乏還有些生存能力的,只不過是被這巨大的災難給打倒了。
很多的人無法重新站起來,但是,有些人在吃飽喝足又閒閒的沒事兒幹以後,自然會生出那麼一絲絲的念頭,飽暖思yin欲嘛,程水若自以爲作爲一個現代人,還是可以理解的,其實,古代人也應該可以理解,孔夫子他老人家就說過了,食色性也!
不就是那麼回事兒麼?
而在這兒廚房裡幹活的都是些中年婦女,其中也不乏幾個寡婦,其中有個生的俊俏白皙,夜裡又是住在這兒的,那個老王,便糊里糊塗的在某個夜裡摸了過去。卻是不想,被人逮了個正着。
這事兒便鬧將開來了,有人說是要將老王送官府的,有人說直接沉河裡得了,反正鬧鬧騰騰的折騰了好幾天,終於是決定將人送到山上去燒了。
對於這種事,七葉在楚懷沙身邊這麼多年,本不應該同意的,可程水若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家醜不可外揚,這善堂失去了兩座靠山之後。恐怕不知道多少人會打這兒的主意,七葉手上的銀子可不少,七葉未必知道何敏兒去世的消息,但是,他作爲楚懷沙身邊的人,在這兒經營想必也是有不少人頗有微詞的,若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天知道會派什麼人來接手這裡,到時候他便再也沒有理由把着那些銀子了。
此刻的程水若對於人命已經沒有當初來時的珍惜了,那個老王是誰她不清楚,只清楚這種事不予以重罰,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日後還要多加防範,並且對衆人下封口令。
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地頭,這是一片荒蕪的山頂,上面只有碎石嶙峋,山並不高,從這邊可以清晰的看見善堂的所在,若是這邊火光升起,善堂那邊必然也能瞧見濃煙。
一個俊俏的少年郎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正站在一塊大石頭上面,看着下面一雙雙激憤的眼睛,臉色漲紅,雙眼充血,嗓子有些嘶啞,卻是依舊大聲的道,“……咱們不能讓他一個人害了咱們這兒所有的人沒飯吃,沒衣服穿!銀子是楚大人交給我的,我誓要一分一文都要花到諸位身上,如今已是有人要逼我交出這個位置了!你們要他還是要我?你們自己選擇!今兒個的事兒,是你們共同決定的,若是傳出去了,我這個管事的位置便要讓人,我七葉不愛錢,誰愛來做這個管事,我無所謂!你們要是想換人,乘早說話,別害得我最後還要背下這個殺人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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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一干老人孩子皆是激憤的握緊了拳頭。大聲叫道,“燒死他!燒死他!這個老不要臉的!想害得大傢伙沒飯吃,就別怪咱們無情!”
程水若遠遠的站着,望着被捆在一棵樹上的那個老人,那人已經被石頭砸的頭破血流,身下更是堆了一大堆的乾枯的木材,想是早上一大早上來以後衆人收集的。
程水若扯了扯嘴角,胳膊腿兒都能爬上這麼高的山,還有力氣在這兒大喊大叫,這些人顯然並沒有那麼老嘛。
帶程水若過來的那兩個老人撥開人羣,走到七葉面前,仰頭與他說了兩句,打斷了他的話,七葉望了過來,衆人也紛紛回過頭來,程水若慢慢的往七葉的方向走去,她站的這個地方雖然也是高地,卻是顯示着與七葉不在一個立場,接下來她需要獲得這一羣老人孩子的認同感。
人羣如潮,讓開了一條通道來,程水若走到那塊大石頭前,向七葉伸出了一隻手,七葉連忙跳下來,七手八腳的扶她上去,一邊低聲問道,“程姑娘,你怎麼來了?”聲音中不乏惶恐。
程水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安慰道,“你做的沒錯,我是來跟你說一個消息的,敏兒去世了。”
啊!七葉一愣,差點兒讓程水若摔了下來,好在她扶住了石頭,穩住身形後,程水若壓低了聲音道,“諸位老爺子老太太,弟弟妹妹們,大家好!也許還有人不認識我,我在這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水若,當初善堂這個提議便是我向楚大人提出來,楚大人才在何敏兒小姐的幫助下修建起來的。”
“也許有人會問我,我今兒個是來做什麼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我不妨告訴大家,今天,我的確是有事而來,而且,對於大家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裡,程水若故意停了下來,目光在下方一雙雙眼睛上掃過,人羣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事?程姑娘?”
七葉也爬上來了,淚流滿面的痛聲道,“何小姐去世了……”
“啊……”人羣發出一陣驚呼,程水若擡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衆人噤聲,“也許還有人不知道何小姐對咱們這個善堂有什麼意義,以爲本地的官員興許還是靠得住的,七葉,你不妨告訴大家,何小姐對咱們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
七葉抹了一把臉哽咽道,“咱們善堂所有的錢,有九層九都是何小姐籌來的!”
程水若點點頭,“何小姐這麼一死,大傢伙日後就算是斷了糧了,靠那些官員肯定是不行的,休要說讓他們拿銀子出來,如今便是想保住咱們已經有的,也是不容易的!”
“那咱們該怎麼辦呢?”下方有人叫道,人羣混亂了起來,每個人的眼睛都很慌張,不知所措。
程水若咳嗽了一聲,再次示意衆人安靜,“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大家兩件事情,第一,要保住咱們已經有的東西,咱們得做些事情;第二,何小姐不在了,咱們不能巴望着別人來救濟,別人未必有那麼好心,所以,我有個法子讓大家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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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爲咱們做了那麼多,如今卻是去的那麼早,咱們不說其他,祭奠她一下也是應該的。”程水若道,衆人聞言點頭稱是。
“而咱們做這件事,其實還有另外一則好處,”程水若面無表情,“那就是,諸位可知道,如今皇上和藏寧公主都在咱們豫州?若是咱們能讓皇上或者藏寧公主記掛在心,誰還敢來搶咱們的東西?”
“這件事哪兒有那麼容易?若是楚大人在就好了……”人羣中不知是誰嘆息了一聲,七葉的耳朵豎起來,程水若卻是懶得理會,“這事兒交給我辦就行,具體的事情安排咱們回去後大家集思廣益,想辦法花最少的錢,辦出最大的排場來!總之要讓看了的人印象深刻,最好是能真真切切的哭出來,這事兒一定得快些操辦起來,要是皇上走了,或者藏寧公主……那就遲了。至於第二件事,咱們就等這件事辦成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們怎麼做吧。”
衆人被程水若這麼一打岔,卻是忘了還捆在樹上的那個老王,紛紛的往回走,程水若正站在高臺上,恰好餘光就能瞧見那人,自然不會忘記,七葉要領她走的時候,她伸手指了指那邊,問道,“那是怎麼回事?他們說的含糊,我相信你是個穩重的,不會胡來。”
七葉聞言便咬牙切齒的道,“那張寡婦尋死覓活的要上吊,如今我好容易才讓兩個嬸子給攔住了,這人不殺不行!”
程水若聞言挑挑眉,“燒死了不好,給他個痛快得了,再找個地方處理乾淨。哪兒有鬧騰的這麼厲害的?咱們現在的事兒太多,下面這幫人也指不定有沒有什麼其他念頭,即便沒有,那些小孩子要是不夠聰明,無意識的給說出去咱們麻煩就大了,畢竟,咱們這不是宗族,就是個小小的善堂。”
頓了頓又道,“那個寡婦送到我那兒去好了,去個沒人知道這事兒的地方對她來說比較好。”
七葉聞言點了點頭,便挽了袖子要親自去幹這活,程水若連忙一把拉住他道,“這事兒你個讀書人做不得,我瞧着你這邊像是很缺人手的樣子,不妨我借你些人吧?”
七葉將手往程水若面前一伸,苦笑着道,“我哪兒是什麼讀書人,砍柴打水縫縫補補,幾乎什麼都會,窮人家的孩子,哪兒有那麼多講究?您要借人給我,我也不敢接手,手上的錢楚大人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這些錢可不能胡亂的使。”
程水若聞言皺了皺眉道,“你還在幹那些活?這事兒我正要跟你說呢,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你能伺候多少人?要不是旁邊就有條小溪,怕是連打水都能活活累死你,日後怕是還會有更多的人來善堂,你這個管事得空出手來,讓那些人自己幹活!”
“楚大人讓你來這裡,不是給這些人打雜的,而是來這裡做事的,你打雜能做多少,該乾的是一些這些老人小孩子們做不了的事兒,其他的事兒就讓他們自己去做,省的一個個都閒出毛病來了。”
“大事上你決斷,生活的小事他們自己能解決的自己解決,解決不了的找人幫忙,你負責他們能吃飽飯,穿暖衣服,有房子住就行,其他的事兒全部不必管。”
“老人做不了的事情可以小孩子做嘛,又沒有什麼重體力的事兒,讓他們相互作伴,老人瞧着小孩子便有盼頭,小孩子跟着老人們又能學到一些他們不懂的東西,完全不必讓他們分開來,反而是應該將他們一一的搭配起來,這樣日子也過的開心些。”
“這麼做,很有利於提高他們生活的積極性,指不定誰跟誰投緣,這就認了幹爺爺幹孫子的,日後這麼絕了後的老人家們興許也能傳宗接代不是?”
“你是讀過書的人,別把你的腦子浪費在今天能挑多少桶水上,偶爾幹一下鍛鍊身體是不錯的,最該乾的事兒還是怎麼提高這些人的生活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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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葉被程水若的一番理論弄的一愣一愣的,直呼道,“那怎麼行?這怎麼行?”
程水若聞言翻翻白眼,“怎麼就不行了?他們就算兒孫滿堂,也是要下地務農的,在咱們這兒過的不比兒孫滿堂差咱們就很對得起他們了。再說了,要不是閒的蛋疼,能鬧騰出這麼件事兒麼?若是依我說,一個個累的到了晚上直不起腰了,就省事兒了!”咱們監獄的犯人都這麼對待的,讓你丫精力旺盛!
當然,這些是老人,不是犯人,程水若自然不可能那麼對待他們,可是,精神生活還是要豐富的,看見七葉一臉的不情願,唯有嘆息了一聲道,
“你若覺得我的法子不可行,咱們換個說法總行了吧!你跟着楚大人這麼久,怎麼好的不學,就學會了死腦筋呢?”
“咱們不勉強他們做多少,力所能及就行!但是,也不能放任他們什麼都不做,可以這樣嘛,給點兒獎勵什麼的,鼓勵他們競賽,只要讓他們自己有了競爭,就不愁大傢伙不一起跟着來。一切都是自願的,就算累斷了腰,只要他們晚上睡着都能笑醒就行了吧?”
“有誰不樂意玩着,非要把自己累的半死的?”七葉很是不適應程水若直白的說法,不過,顯然程水若不會考慮他的感受,只有將腹黑精神貫徹到底,才能讓七葉掌握其中洗腦的要訣,道,
“你這人的思想覺悟咋就那麼低呢?每個人都是有追求的,就算沒有,咱們也要給他們培養一點兒出來!你別一副我要送他們去黑煤窯的表情好不好?做些力所能及的運動有利益身體健康,要是一直這麼窩着,要不了兩個月就能窩出病來!我看出來了,你這是想早點兒讓他們死絕了,免得麻煩對吧?”
七葉無語,讓人養着還錯了?覺得程水若是在耍他,抗議道,“程姑娘!”
程水若道,“反正我說的話,你得就這麼做,只要做上一段時間,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先不管老人吧,讓小孩子都動起來,從下可不能養成好吃懶做的習慣,把他們分配到老人們那邊去,照顧老人,這活輕鬆的很,這個你不反對吧?”
七葉這倒是不反對了,畢竟小孩子還是初升起的朝陽,真窩在這兒跟老人一樣混吃等死,那才真是害了他們。
程水若繼續道,“然後,你在院子裡擺些織布機,紡紗機什麼的。告訴老人們,喜歡用的就去用,不過織出來的布得上繳,去換些善堂的用品。”
“順便,這些小孩子我是打算送他們去讀書的,不過,想要讀書沒那麼容易,我只送我考覈合格的其中一部分人去,不愛讀書也沒關係,想要習武的,也是可以的,即便這兩樣都不行,只要讓我滿意了,總是有機會學其他的東西的,還是那句話,不管聰明不聰明,得努力才行。就先來一場比賽吧,讓他們照顧老人們,誰幹的活又多又好,讓院子裡最多的人喜歡他們,就可以讀書!反正你看怎麼能體現他們有愛心,有耐心,聰明,人品端正這幾方面的事情就讓他們去做,然後,挑十個人給我,我會給他們請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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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上,程水若是早有打算的,只不過一直事情忙,沒能來得及過來,反正自家請的夫子教霽風一個人是教,多教幾個孩子也是沒關係的,而這些孩子,念上幾年書,不求他們能考上狀元什麼的,只要能識字,就能替自己工作,是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也是給自己培養一批忠心耿耿的人才的機會。
而眼前要解決的問題,便是自己未來的發展問題,身邊的人是不夠用的,對於那些別人家培養出來的管事,因爲她自身沒靠山的關係,恐怕不夠忠心,對於已經形成了成熟的世界觀的人,她也沒把握能掌控的了,即便是她救了那些人的命,不也有那麼多的人背叛了她麼?
所以,教育還是得從孩子抓起!
楚懷沙的問題,是順帶解決的,她不得不把這些事情放在第二位,因爲她認識到了,有些事情在這個世界是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的,並不是她有些小聰明就能辦到,何況,她的手也伸不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會發生一些事情,也許瞧着跟她沒什麼關係,但到了最後卻是發現對她影響頗大。
回到善堂,將老人們聚集在吃飯的食堂中,懷着沉重的心情,開始商議起如何祭奠何敏兒的事情,在衆人的集思廣益之下,終於拿出了一個可行的辦法,兩天後是何敏兒的頭七,所有的事情都會放在這一天進行。
忙碌,在善堂設靈堂,老人們中有石匠手藝的人被請了來,爲何敏兒立碑,程水若的目的不光要讓這個善堂繼續的經營下去,還要讓每一個住在這個善堂的人永遠的記住何敏兒爲他們所做的事情。
程水若則是親自往寧家小築去,請藏寧公主能給她一個何敏兒身前用過的東西,爲何敏兒建一個衣冠冢。
如今的寧家小築被一片白色籠罩着,本來,未出嫁的女兒按道理是不能夠舉辦喪事的,只能算夭折,草草的尋個地方掩埋了,不過,藏寧公主並不打算這麼做,反而是不顧禮法大張旗鼓的替何敏兒舉辦喪事,這事兒倒是沒人反對,喪女已經讓這位公主殿下喪失了大部分的精力,悲傷過度的情況下,做什麼別人都是理解的,何況,這只是在一個別院舉行一場家祭,也不打算入祖墳。
對於程水若請求的事情,寧小姐並不能做主,因此只讓她候着,道是要去詢問藏寧公主的意思,片刻迴轉來以後,告訴程水若,藏寧公主請她過去。
程水若本以爲藏寧公主不會見她的,沒料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心頭有些忐忑,畢竟,就是這個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之間的賭氣,造成了如今一系列的事情,她再也沒有當初才穿越時候對待大人物們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心態,要知道,這些人足以影響她的一生。
就是這樣忐忑的心情中,跟着一位宮女,程水若穿行在小院裡,走進了何敏兒的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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