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連富呆了一下,停下口中的咀嚼,把舉到嘴邊的酒盅慢慢地放到了子彈箱上,罵:“小兔崽子,你要敢撒謊,老子揪下你的腦袋當夜壺!”
耿連富罵罵咧咧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就走過來,接過哨兵遞給他的望遠鏡向對岸一看,張大的嘴巴一下子合不攏了,耿連富說:“耶,他孃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小鬼子還真是撤了,小鬼子撤哪了?”
哨兵還以爲連長是問他,哨兵回答說:“我哪裡知道,我也不是能掐會算的諸葛亮!”
耿連富好像根本就沒聽到燒餅是怎麼說,還在自言自語說:“鬼子的大炮哪去了,他孃的,老子睡了一覺,把鬼子的大炮給睡沒了,操他奶奶個熊!”
耿連富看過罵過,感覺這好像做夢一樣,不是真的。耿連富就放下望遠鏡就拍拍腦袋,感覺腦袋就是有些迷糊,心想自己是不是喝酒把腦袋喝傻了?這他念的全是幻覺,他還是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耿連富對哨兵說:“快給老子打一桶井水來!”
哨兵回一聲:“是,長官!”
長官的話就是聖旨,不聽長官的話隨時都可以掉腦袋,哨兵一眨眼的功夫就提來了一桶井水,哨兵問:“連長,水放在那?”
耿連富說:“小子,誰叫你放下了,過來放在這!”
耿連富用手拍拍自己的腦袋,哨兵不知啥意思,就在呆呆地看着耿連富連長的腦袋,耿連富發現哨兵不懂的他的意思,就說:“傻子,往這裡澆,給老子往這裡澆!”
耿連富用手指着自己的頭頂,哨兵畏縮了,哨兵說:“長官,小的不敢,我要是給你澆下去了,你槍斃小的,我可就冤死了!”
耿連富有些火了,耿連富說:“老子叫你澆你就澆,你小子再跟老子饒舌頭,小心老子抽你的鞭子!”
耿連富的話音沒落,那個哨兵一桶冷水就給耿連富從頭頂上澆了下來,將耿連富激得跳了起來,嚎叫一聲,罵:“他孃的,這才叫個痛快!”
耿連富又拿起望遠鏡向對岸觀看,鬼子的大炮果真不見了,原來的炮兵陣地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只留下了一片空曠。鬼子的炮兵陣地不在了,濟南市的門戶洞開,這個時候正是收復濟南的大好時機,只要渡過黃河,濟南唾手可得。
別看耿連富就是一個小小的連長,仗打多了,打仗的套路還是懂一些的,耿連富看清楚這一切後,連忙放下望遠鏡,情緒激動地衝進掩體裡你拿起電話呼叫:“快,給我接白軍長!”
電話嘟嘟地響,電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問:“你是那一位。”
耿連富說“報告白軍長,我是前哨連中尉耿連富,我現在有重要情報向你報告,鬼子第97野戰炮兵聯隊已經撤離了河岸邊,不知了去向!”
耿連富高興,耿連富一口氣將鬼子炮兵聯隊撤走的消
息報告了白天苲,白天苲很冷淡,只回了一聲:“知道了!”
耿連富興奮地有些意猶未盡問:“白軍長,我們什麼時候打進濟南去?”
白天苲一下不高興了,白天苲說:“這是你一個小連長能管着到的事麼?”
耿連富高興地有些剎不住話頭,耿連富說:“軍長,濟南那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家園被小鬼子佔着吃香的喝辣的,風吹有牆擋着,雨雪有屋遮着,我們卻在黃河岸邊風餐露宿……
耿連富說在興頭上,猛發現電話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問了幾聲:“白軍長,你在聽我我話麼?”
電話裡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耿連富對着電話吹了吹,搖了搖,這個時候才明白白軍長哪裡早就掛了電話,耿連富這是熱臉貼了一個冷屁股,耿連富自覺着沒趣,訕訕地掛斷了電話。
耿連富還是有些不死心地自語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麼大的官怎麼會連這樣的常識都不知道吧,這真他孃的拙拙怪事!”
拙拙的怪事還在後頭,一連好多天上層都沒有動靜,耿連富再打電話給白軍長,白天苲連電話都不再接了,在此之前前哨連的電話是直接通到前線指揮部的。自此,耿連富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難怪他們國軍抗戰難以取勝,原因就出在那些高官身上,高管們根本就不想抗日,高官只想過太平日子,職業軍人只把做軍人當成了一種職業,職業就是掙錢養家餬口的,只要有錢賺,管他媽鬼子國家榮譽民族,那都是虛的,看不見的東西,只有錢實實在在的錢,纔是一切。汪精衛是個大漢奸,中國的最大漢奸就出在高層,肯定不會就是汪精衛一個人,國軍所謂的抗日都是被鬼子攆得沒有辦法,鬼子一次次不給面子,不得不打,打了還是一個敗。算了,耿連富也就不再想他們了,耿連富又開始喝燒酒吃豬頭肉,醉生夢死有時候也不錯,誰敢說這不是一種生活,前哨連後來崗哨都不派一個。
二丫的一營在西南方向與鬼子的偵察大隊的兩個中隊交上了火,桃園軍分區的臨時駐地的桃花溝鎮亂成一鍋粥,軍分區機關醫院、幼兒園、學校、地方政府,撤起來是很麻煩的,又急不得,有時候越急越亂。
人其實都想過安逸生活的,膠東第一支隊打了勝仗,按照慣例鬼子再有行動也不會這樣快就展開,就好比兩個人對擂,不管勝利的一方還是失敗的一方,就是勝利了的一方,也需要喘息療傷,這就需要時間,而這段時間往往就是大戰後雙方最平靜的時候。
金無足金,人無完人,就是魚頭也不是神仙,也不會知道小鬼子會這麼快又有了新的行動,這個時候,魚頭一直在檢討自己,檢討自己大戰之後麻痹大意,搞的眼下很被動,要知道這個樣子的話,魚頭也是會早作必要的準備的,鬼子到了家門口,魚頭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這麼多的人員和機關。
這些人員的撤退轉移,與魚頭心急如焚的心相比,行動真是太緩慢了,魚頭喊一聲:“三營長!”
李作棟遠遠就跑過來回答一聲:“到!”
魚頭命令:“立刻帶領你們三營鎮外西南方向佈陣,隨時準備掩護機關 和鄉親們安全撤離,越快越好!”
三營長李作棟回答一聲:“是!”
魚頭之所以這樣安排三營組成第二道防線,完全是基於二丫的一營就是擋不住鬼子的勢頭,不至於讓小鬼子一下子出現在手無寸鐵的醫院的傷員和學校小學生的面前吧。要知道最先出現的是鬼子的騎兵,鬼子的騎兵背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兵種,單是鬼子的騎兵阻擊不利的話,那也是很麻煩的,步兵對騎兵,只要是到了近前,步兵勝算的可能性是極小極小的。
應該說魚頭這樣的安排還是有預見性的,事實上二丫的一營與鬼子的摩托車隊交了火,給了鬼子的摩托車隊以重創,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一營長二丫還是保持着一個清醒的頭腦,開戰僅僅五分鐘不到,戰士們打鬼子正酣,二丫命令:“撤退!”
二丫的命令撤退,許多幹部戰士不理解,殺鬼子 這樣輕鬆自如,爲什麼不就此多殺幾個鬼子呢?有殺紅眼的戰士根本就不想撤離,戰士不撤離就是連排長的事情了,命令如山,連排長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抗營長的命令,並不是說營長二丫會就地槍斃他們,就是營長的牛皮鞭子發起威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雖然營長二丫沒有用鞭子打過什麼人,但二丫一鞭子掏斷敵人的喉嚨那卻是千真萬確的,二丫的長長牛皮鞭在戰士們的要求下,二丫在全營的面前表演,指鼻子不打眼睛,神奇的很。
戰鬥正酣之時,二丫撤出了部隊,同時二丫還把一營三個連緊急收縮,趁着夜幕掩護下脫離了與鬼子的騎兵隊的接觸,與鬼子騎兵隊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分散用兵,那樣反倒有利於鬼子的騎兵一個個地追殺。
與鬼子騎兵戰鬥,部隊收攏在一起有利於集中火力,拒敵人騎兵不得近前,騎兵不到近前,騎兵就毫無優勢可言。
部隊戰鬥正酣,二丫撤出了戰鬥,小鬼子的騎兵隊撲了一個空,鬆島少佐不得不服八路軍的狡猾,就像泥鰍一樣,轉眼就不見了蹤影,鬆島少佐騎在馬上,到處都是一片漆黑,他們不可能找到八路軍的影子,鬆島少佐指揮刀一揮,一聲:“殺給給!”
鬼子的騎兵中隊摩托中隊,兩個中隊合在一起,又向桃花溝鎮方向撲了過去,在桃花溝鎮外與李作棟的三營接上了火,戰鬥立刻就進入了白熾化。
二丫的一營撤出了戰鬥,脫離了與鬼子的接觸,他們由被動變主動尾隨着小鬼子的這兩個中隊的後面,在鬼子這兩個中隊與李作棟的三營接火開打的時候,二丫的一營從鬼子的後面抄其後路,猛然發起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