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梅榮德開始也不想做可恥的叛徒,他要向他的領路人理琪學習,學習理琪同志硬骨頭精神,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向小鬼子屈服,這不是他個人的事,這關乎到一個民族氣節精神的事。梅榮德想到這裡,他挺直了腰板,大起膽子說:“別叫我什麼朋友,我聽着都噁心,我也不交你們這樣的日本鬼子朋友,日本鬼子是畜生,人不能跟畜生交什麼朋友!”
管菅恆尾聽了梅榮德這樣一說,管菅恆尾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拍着巴掌連聲說:“好、好,有骨氣!”
梅榮德罵了日本鬼子,翻譯官不滿意了,翻譯官掄起胳膊狠狠地給了梅榮德一記耳光,這一記耳光打得梅榮德眼前金星銀星直冒,翻譯官轉身還抽出王八盒子,管菅恆尾對翻譯官大怒:“八嘎!”
翻譯官立刻就像一隻聽話的狗,收了嗤牙咧嘴的兇相,還主子一個笑模樣,擺着尾巴退到了一邊,對管菅恆尾全是一臉獻媚的笑。管菅恆尾對翻譯官很兇,轉過臉來,對梅榮德就是一張笑臉,不過,這張笑臉很是有些僵硬,梅榮德看了有些心驚肉跳。
管菅恆尾哈哈大笑,管菅恆尾對梅榮德說:“梅先生,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說,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別攬什麼瓷器活,你有些爲難自己了!”
梅榮德對管菅恆尾的這句話有些不明白,梅榮德不知道自己怎麼爲難自己了,管菅恆尾看梅榮德不明白,管菅恆尾說:“你看你的手!”
梅榮德急忙看自己放在眼前的手,梅榮德發現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地顫抖着,管菅恆尾說:“不要充當什麼硬漢了,你根本就不行,就不是那塊料,你這個人很怕疼,更怕死,這不是我亂說的,是你的手暴露了你的秘密,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的手已經全告訴我了!”
梅榮德這個時候確實是很怕、很怕,梅榮德的心裡忐忑的不行,梅榮德看自己的手也確實是抖動得厲害,梅榮德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懼怕,梅榮德就用另一隻手去握緊那隻抖動的手,結果兩隻手一起就動動起來,梅榮德越想不讓他抖動,兩隻手就越抖動得厲害,梅榮德發現他根本就控制不住這兩隻手。
管菅恆尾嘆一口氣說:“人生苦短,扳指算算也就那麼幾十年,好多榮華富貴都沒有享過,有的看都沒有看到過,自己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麼?”
梅榮德說:“我不怕,我自從當了八路軍我就想到也許會有這麼一天,小鬼子,我不怕,你有什麼刑罰就就衝我來吧,人生自古誰無死,留有肝膽照汗青!”
梅榮德說這話的時候,梅榮德覺得這話不是他說的,他都被這話的聲音震着了,只不過是別人利用他的嘴巴說出來而已。管菅恆尾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梅榮德,管菅恆尾停頓了一下,說:“你是不見棺材不下淚,那我們就先做個熱身運動?”
梅榮德沒有支聲。
梅榮德覺得該來的終於來了,小鬼子是要對他動刑了,用鐵鎖鏈將他掛在樑上用皮鞭打?綁在老虎櫈上灌辣椒水?把燒紅的烙鐵在他面前晃一晃,燒紅的烙鐵在他的身上游走,自己的身上被燒得冒青煙,空氣中瀰漫着一種難聞的氣味?
梅榮德聽了管菅恆尾的一句話,立刻就想到了這麼多,梅榮德就準備承受這一切,可惜,梅榮德他想錯了,管菅恆尾並不想對他動用這一切,管菅恆尾說:“我們帝國新近生產了一種產品,據說沒有人能承受住它的巨大能量的,換句話來說,就是沒有人能活着從上面走下來的,梅先生,老朋友,你不想見識一下?”
管菅恆尾話是這麼說,但他根本就不需要梅榮德來回答什麼,管菅恆尾一揮手,有兩個鬼子憲兵將一把帶有電線的鐵椅子擡上來,梅榮德對這種東西聽說過,他知道這大概就是那種電椅子吧?這東西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管菅恆尾對梅榮德說:“梅先生,老朋友,我不想讓你成爲這把電椅上死去的第一人,我只是想讓你做一個見證!”
管菅恆尾叫着老朋友好像多少年前就認識一樣,絕聽不出一點拗口的地方,如果是兩個平常人在這樣說話,別人還以爲他們真是多年前就相識的老朋友,由此可看出來管菅恆尾小鬼子是多麼陰險狡詐、口蜜腹劍。
管菅恆尾說着一揮手,立刻就有一箇中國人被鬼子兵推了上來。這個中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這個中國農民對所有的鬼子兵很有禮貌,對每個鬼子兵都點頭,對那個翻譯官還大方地笑了一下,看到管菅恆尾是個大官,還對管菅恆尾鞠了一躬,管菅恆尾對翻譯官使了一下眼色,嘴裡發出一聲:“嗯!”
翻譯官立刻就領會了管菅恆尾的意思,翻譯官對這位農民說:“我們司令官見到你很高興,我們司令官很友好好客,叫你過來這邊坐。”
翻譯官說着就將這位農民向電椅上讓,這位農民看到這是一張嶄新的椅子,所有日本人都站着,卻叫他坐,這位農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農民對翻譯官:“大夥都站着,我坐着這多不好意思,還是你們坐着吧,我蹲在地上就行!”
這麼多的日本人,就翻譯官說中國話,這對農民來說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翻譯官卻不高興,翻譯官說:“你哪來的這麼多的廢話!”
翻譯官說着一揮手,立刻就有兩個日本人撲了上來,強行將這個農民按到椅子上,這位農民可能感受到事情並不是他思想中的友好,農民想掙扎地站起來,被幾個鬼子憲兵強行按在椅子上,立刻用電椅上的皮帶將農民固定起來,農民哭了起來,農民說:“太君啊,我是良民啊,良民證我都時時刻刻地揣在口袋裡,我從來沒有跟皇軍做對啊!”
農民的哭訴根本就沒有人聽,翻譯官給了那個農民一個耳光,翻譯官還把王八盒子掏出來頂在農民的腦門上說,翻譯官吼:“哭,再哭一聲,老子我一槍就打碎你的腦瓜信不信?”
農民點頭了,農民信了,農民這個時候知道了,這麼多日本人當中的中國人翻譯官對他最兇,並要親手打碎他的腦袋,原來的中國人的親近感一下子隨風吹走,農民真的一聲不哭了,管菅恆尾對梅榮德說:“老朋友,今天我耗費這麼長的時間,讓你長長見識,對你是大有好處的,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
管菅恆尾說着,一聲:“開始!”
鬼子兵立刻將電椅通上電流,農民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怎麼忽然麻酥酥的,像千萬條蟲子在身上,在血管裡爬,老實巴交的農民實在忍受不了,再次哭叫起來,隨着電流的不斷加大,農民的哭叫聲已經失去了人聲,只剩下了一種直着嗓門的幹吼;小鬼子還在繼續加大電流,農民還在叫,叫着的農民大小便失禁,隨着褲腳流了出來,屋子裡充滿了屎臭尿騷味,這種味令人作嘔;可小鬼子還沒有罷手,隨着電流的繼續加大,農民僵直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農民不叫了,農民像麪條一樣垂着頭,農民休克了過去!
管菅恆尾對梅榮德說:“就這樣死去了太便宜了他!”
管菅恆尾對鬼子憲兵一使眼色,鬼子憲兵提起一桶水一下子澆在這個昏死過去的農民的身上,農民長出一口氣一下又活了過來,農民活過來之後,農民的呼吸很快,就像從地獄的大門剛剛經過百米速跑逃出來一樣,農民剛纔也確實在地獄的大門走了一遭。
管菅恆尾看梅榮德,梅榮德有些外強中乾地繼續昂着頭,眼睛卻不敢直接跟管菅恆尾的眼睛相碰,管菅恆尾說:“什麼叫死不了活不成,這就是!”
管菅恆尾再看梅榮德的手,梅榮德的手還在抖個不停,管菅恆尾說:“老朋友,我沒有太大的耐心陪你了,下一次就讓你見識一下,一個人是怎麼死的,死後的樣子是什麼樣的!”
管菅恆尾一揮手,小鬼子又給農民通上了電流,這位農民又開始喊叫起來,大小便失禁,不再喊叫軟下去的人昏死過去,可這一次小鬼子並沒有罷手,隨着電流的進一步加大,軟下的農民再次挺直僵硬起來,僵硬起來的農民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特徵,農民的臉由黃變紫、由紫變青,由青變黑,眼睛舌頭都已經鼓露了出來,頭髮都開始冒起了青煙,這個時候的農民早已死去多時了……
管菅恆尾再看梅榮德,梅榮德已經低下了高昂的頭,管菅恆尾笑了,管菅恆尾問:“老朋友可不想也坐坐這把電椅子吧?我想坐這把電椅子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怎麼樣,老朋友,我們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交定了?”
梅榮德不說話,梅榮德只是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