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在空中差點摔一跟頭,總算是跟上前面四位。
好傢伙,梁山心道,這四位架起雲頭跟噴氣式飛機差不多。
金丹期是憑風術,無風亦可飛行。
梁山築基期只會御風術,非得有風才行。好在四位金丹期高階高手在前頭架起雲頭,無風也就有風了,梁山緊緊跟在後面,算是搭順風車。
也就一炷香功夫,前頭雲海滾滾,陽光燦燦,景色壯觀,可梁山無心欣賞,臉部肌肉直抽,這都是被大風吹的。
梁山咧着嘴,心裡弱弱地道:我纔是領隊,是領導!
忽然間就看到四人如空中的禮花,砰的一聲,倏地炸開,竟然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激射出去。
梁山楞了,這個咋整啊,追哪個啊?
梁山下意識就跟着林詩音那個方向直追下去。
梁山心道,四人當中,林詩音應該更好相處一些。
穿雲過霧,也就幾個呼吸,前方頓時失去林詩音的蹤影,梁山懊惱不已,這下徹底完結,還想着帶四個“小弟”一同殺向妖蠻山,不想他們根本不睬自己。
不對,他們都種下了禁制,一個月不回囚龍洞就是個死,他們必須得去妖蠻山完成任務!那麼,是他們覺得帶上自己是累贅然後甩開自己?
有這個可能,梁山一邊御風飛行一邊思考。
直到夜幕降臨,前面百十里隱現一座大城,梁山還未見到林詩音的蹤影。
集鎮越來越多,梁山的御風術就越難以施展。夜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梁山不得不降下雲頭來到一片樹林當中。這是一片白樺樹。梁山傾耳聽了聽,觀音之道四方數十里瞬間通明。忽然,梁山耳根一跳,旋即向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也就十多裡地,越過一個山丘一條溪水,遠處是大樹環繞的村落。梁山身子一頓,一眼就看到林詩音,白衣素袍,長髮及腰,一條錦帶束着纖纖細腰。
林詩音站在一田壟頭上,呆呆地望着不遠處的村落,水繞樹環,偶爾聽到雞犬之聲。林詩音身影略顯得寥落,整個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煙霧當中。
梁山心中一動,耳中就聽到“茲拉”一聲,腦海立刻出現無數畫面。
梁山臉部表情一下生動起來,像是被門擠了一半。
他知道這些信息是假的,可偏偏阻止不了畫面的進入。
也是他注意力放在林詩音嬌美的背影之上,剎那間身心破開一絲縫隙,被林詩音的幻境侵入。
良久,梁山醒了過來,居然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他像是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成了林詩音的兒子。
母慈子孝,這對前世很早就沒有父母的梁山來說實在是無敵進攻,更爲關鍵的是,那裡面的情感無比真摯,即便是旁觀都足夠人掩面流淚,更何況參與其中?
若是林詩音趁這個機會朝他動手,梁山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淚痕未乾,梁山心道,好厲害的幻境。
梁山吸了吸鼻子,空氣冰冷,臉上表露的情緒收攏,恢復正常,提着十分的戒備,腳步輕邁過去。
梁山想大聲質問,爲什麼突然發動幻境進攻?
梁山可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就在這時,三股強大的氣息忽然沖天而起,梁山眼前一花,三人出現在林詩音與村子之間,一個個身形提拔,氣息強大,目光炯炯猶如探照燈一般。三個金丹期高階高手。“林師姐,別來無恙!”三人中間那位高聲道。梁山掃了一眼,卻不能看,高矮胖帥這些都沒有印象。梁山沒辦法跟這三人的眼睛對上,似乎只要目光一接觸就覺得四周的景象晃盪起來,模糊、旋轉,然後變幻。梁山本來沒如此不堪,還是因爲剛剛從林詩音的幻境出來沒有穩定心神之故
“唵”的一聲在梁山口腔中自動發出,因嘴沒張並沒有向外而是直接從口腔一直向下直接分向兩腳心。
腳底噴出兩道氣,腳底下的泥土頓時一軟,梁山的兩個腳掌立刻陷了進去,感覺到厚實的力量,梁山的目光重新清澈起來。
無夢堂金丹期高階圓滿高手!三個都是!
梁山暗吃一驚,厲害,就看一眼,就好像被人催眠進入夢境當中。
無夢堂的無夢**對其築基期弟子而言,就是達到夜夜無夢境界,而對於金丹期,自己無夢,讓對手有夢,其實就是一厲害無比的攻擊法門。
好懸,差點就陷進去,一旦陷落對方營造編織的夢境,就淪爲砧板上的肉。
“荊無命,你想做什麼?”林詩音冷聲道。
“還能做什麼?想念師姐多年,今日總要得償所願!”說罷,荊無命一道色迷迷的目光落在林詩音身上。
林詩音臉色一白,道:“原以爲這麼多年你該有所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點出息。”
“那又怎樣?!”荊無命厲聲喝道,“想想當年,我對師姐是百依百順,可是卻總換不來師姐真心,若是師姐孤獨終老這也就罷了,可是師姐居然喜歡上一書生。”說到這,荊無命雙手舉過頭頂,目射屈辱之色,“想我荊無命居然連個凡人都比不過,林詩音,這份屈辱我永世不忘!”
“屈辱不是別人給的,而是你自己。”
“沒錯,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沒用。”荊無命雙目通紅,道:“師姐就是我心魔,無論如何,我要得到師姐身子,這樣我纔可能解開心魔。”說罷,荊無命獰笑着。
“你做夢!”林詩音吐出三個字,寒氣如劍直逼荊無命,卻近不了荊無命的身,被無形的氣罩徹底擋住。
“林詩音,看來苦泉果然給你帶來極大傷害,放心,我今天不會強迫你的,你會自動送上來的,來人!”荊無命招了招手。
黑暗中跳出三個人影,赫然都是金丹中階高手,推搡着一個人。梁山定睛看去,卻是一將近六十歲的老者,一身棉袍,面色懦懦,身子顫顫。
“這就是你兒子!”荊無命說着,仰天哈哈大笑三聲,“這就是你跟那書生生下的兒子,原以爲有多了不起,卻是泯然衆人,現已垂垂老矣。林詩音,你今日若不答應,你兒子就是個死!”
林詩音並未搭話,目光都落在那老者身上,聲音發顫道:“你是寶兒?”
被喚作寶兒的老者迷瞪瞪睜開渾濁的雙目,道:“你是誰?怎喚我的乳名?”
“我是孃親啊。”
老者神色一愣,旋即臉頰通紅,怒道:“你這婦人好沒道理,我孃親在我出生之後就去世了。”
“我真是你孃親。”林詩音嗓音已帶哭聲。
梁山別過臉去,有些看不下去,老孃見兒子,兒子卻比老孃還好,更慘的是兒子根本不認老孃。
梁山就見林詩音身子顫抖,看樣子到了要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