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進入金陵城的時候感覺到四大氣運之神微微一顫,這之後,就再沒有任何的異樣。 -..-
梁山在城‘門’口站了一會,確定這點之後才長出一口氣。
想想也是,一個再倒黴的人,把他的黴運分攤給金陵城上下的話,也接近無限稀釋了。
與荊州古城不一樣,金陵城有鎮壓國運的氣運之神在內,這是有本質的區別。
梁山放下心來,信馬游繮走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之間。
金陵城還是金陵城,即便是經過瘟疫、洪水,還有最近一次乞丐動‘亂’之外,依然處處歌舞昇平,即便裡面包裹着些許頹廢和沒落。
普通老百姓更是過着尋常的日子,相比其他地方,帝都畢竟是最好討生活的,只要有把子力氣,不生什麼大病,日子終究還是過得去。
也就是上午九、十點的樣子,梁山過朱雀‘門’,耳邊就聽到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似是從喬家宅方向傳來。
不多時,吹吹打打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梁山快到喬家宅時候看到喬家宅的巷口人頭攢動,扎着小鬏子的小孩們歡樂地在大人‘腿’間鑽來鑽去。
這場景,有些眼熟啊。
看熱鬧的人羣很自覺地分開兩排,因而梁山一眼就看到了一頂‘花’轎停在喬家宅大‘門’前,吹打隊伍樑則隨後。
一個穿着大紅吉服的新郎立在宅‘門’的石階上,背對着梁山正在那敲‘門’了。
‘門’開,從裡面轉出一老婆子來,攙扶着身穿錦繡喜服的小青。
這什麼情況?
小青這是要嫁人啊。
新郎的背影熟悉,轉過身來梁山看得更清楚,正是他的記名弟子趙子云。
轟!
梁山想起來了,當初喬佳宜沒有音訊他試着從喬佳宜周圍的人進行推算,就曾看到過小青嫁人的場景。
在那個場景中,新郎也是趙子云。
這就對上了。
可是,居然沒等他回來就嫁人,這麼倉促,有古怪啊。
喬佳宜出現了,一身淡綠‘色’的長裙,一臉幸福的笑望着小青,眼眶微紅。
小青轉過身,身子就要下拜,喬佳宜連忙扶起小青
喬佳宜不受小青的禮?
有情況啊
。
喬佳宜與小青雖是主僕之名,其實是姐妹之情。小青出嫁,喬佳宜當她跪拜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是……梁山迅速想到,莫非是未婚先孕,怕小青顯懷着才着急把小青嫁出去的。
哇……趙子云這傢伙,果真是這樣,事情過去了定要找他好好訓上一訓。
喬佳宜出來了,這就跟當初的推算對不上了,梁山記得當時就只看到小青與趙子云的。
當然,也有可能接下來的畫面他沒看到,梁山環顧四周,目光忽然落在一個髒兮兮的乞丐婆身上,面‘色’頓時一變。
當時梁山用心推算,沒有發現喬佳宜的下落,但是後來他總結出來,他推算出來的畫面都會有一個被他忽視的乞丐婆。
如果他沒有與喬佳宜重逢,而喬佳宜恪守着當日所發的誓言:不能主動相認。她就會以乞丐婆的形象猶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他們生活左右。
現在,喬佳宜出現了,畫面自然是改變,怎麼會還有一個乞丐婆呢?
梁山注意到乞丐婆盯着小青,神情‘激’動,似乎是認識小青。梁山隱隱感覺乞丐婆與小青有某種關聯,正要再做一番探究,喬佳宜一雙美目轉過來,越過人羣,投在梁山身上。
喬佳宜臉上‘露’出驚喜,邁了一腳,卻又停住。
小青感覺到姐姐神情的異樣,轉過身,看到梁山。
娘子轉身,新郎趙子云也轉身。這一下,新郎趙子云臉頰通紅,拎起吉服下襬跑過去,噗通就跪倒在地,道:“徒兒見過師父。”說完,趙子云就把頭垂下。
梁山料得沒錯,趙子云與小青說未婚先孕。
這裡面故事說起來也算曲折,也有一些情有可原之處,但是說到底,趙子云確實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師父還沒有回來,成婚倉促,趙子云就聽師孃說等師父回來收拾之類的話。這會子見到師父,心怯之下自然有些害怕。
梁山掃了趙子云一眼,道:“快起來,今天是你跟小青大好日子,成禮要緊,不要錯過吉時。”
趙子云心頭一個大石頭落地,知道師父不會當着衆人的面呵斥他,不過事後的卻是少不了要捱罵。
“相公,回來啦。”喬佳宜輕聲道,目光猶如秋水,並帶有一些歉意。
這個事情鬧得!
這麼大的事,本來怎麼也要等相公回來做主,只是不知道相公什麼時候回來,而妹妹小青也耽擱不起,所以才倉促嫁妹。
爆竹聲再鳴,梁山與喬佳宜就站在喬家宅大‘門’石階上揮手相送。兩個人現在的身份,就是小青的孃家人,按禮只能送到‘門’口。
小青一步三回頭,雙目含淚,最終上了‘花’轎。
“起轎!”旁邊的媒婆打扮的大娘大聲道,‘花’轎擡起,兩個人晃晃悠悠地就扛起來走,樂隊立刻開始吹吹打打起來
。
‘花’轎雖然裝飾華麗,卻是二人的小轎,看起來卻是有些寒酸。梁山心道倒是委屈了小青妹子,只是平民百姓用的只能是這等規儀,逾越了那就不好。
梁山注意到那乞丐婆緩緩跟着送親隊伍,一雙眼睛盯着‘花’轎。
梁山心裡狐疑,這乞丐婆是誰?跟小青與什麼關係?
梁山轉過身,正好看到喬佳宜抹淚的動作,笑道:“小青妹子有了歸宿,這是好事。”
喬佳宜白了梁山一眼,輕聲道:“你徒弟做的好事!”
梁山嘴巴微張:“小青真的那個……”見喬佳宜瞪起眼裡,趕緊打住。
送親隊伍轉過巷子,消失視線之中,喬佳宜轉身,道:“相公,我們回去吧。”喬佳宜話還沒說完,皓腕就被相公捉住,臉頰一紅,啐道,“做什麼?”
二人已經跨步進了宅子,梁山道:“分別這些時日,娘子有沒有想我?”
“妾身只有一個相公,自然是想的,只是相公,未必就能想得起妾身來。”
“哈!這是什麼話?”梁山連忙打着哈哈,牽着喬佳宜的手走了一段,就在院中的石桌石凳坐下,上下打量起來。
喬佳宜被相公火辣辣的目光看得羞意十分,心道難道相公此次出‘門’沒有見其他姐妹,見到自己才如此情意濃濃的。喬佳宜心裡雖有些擔心,卻也有幾分歡喜。
梁山諸多娘子之中,祝輕雲無疑是老大,從情感從因緣那兩個人都逃不脫的;‘花’月影是最美的;陳四娘是最能幹的;瑛姑是最嬌媚的;水靜兒與水柔兒姐妹是最嫺靜淑德的;劉俏兒是最敢愛敢恨的,而喬佳宜,梁山從‘私’人情感卻是最爲看重的,特別是兩個人共經過天火煉獄之後,彼此心意是最相通的。
面對喬佳宜的時候,梁山心中總會不期然擁有全世界之感。當然,梁山這點心思,絕對不會透‘露’給其他娘子。以他前世的‘浪’子習‘性’,以他今世的渡劫期修爲,梁山面對每一個娘子的時候都會做到完美的。
喬佳宜的心頭的喜,就好象麥芽的尖,一點點的甜。
“娘子,你瘦了。”梁山語氣萬分憐惜。
梁山不是說客氣話,而是喬佳宜真的顯瘦了,大概是這些時日‘操’持小青的婚事勞累的。
“那瘦了的喬佳宜,相公喜歡嗎?”
“娘子是怎樣,相公我都喜歡。”
麥尖的一點點甜,瀰漫喬佳宜整個身心。
吹打之樂遠去,喬佳宜雙頰微紅,心臟怦怦‘亂’跳,似乎回到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梁山心領神會,站了起來,道:“娘子,回房畫眉去!”
畫眉?
夫妻間多麼上檔次的暗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