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南若淺覺得自己似乎是要換一種方法了。
向她剛剛那樣直接同葉清晚說這裡是他的夢境,葉清晚根本不但不會相信,反而還會覺得她是來搗亂的。
就像葉清晚剛剛說的那樣,他這十幾年都在渴望着母愛,渴望着能夠有母親的陪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享受這份幸福,自然是不願放手的。
沉思片刻後,南若淺決定只能是採用特殊的手段讓這詩洛消失,這樣一來,葉清晚纔會意識到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打定主意後,南若淺快步朝着不遠處那小木屋跑去。
不得不說,這葉清晚的夢境還真是十分的唯美的,有山有水,鳥語花香的,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南若淺來到木屋外的時候,看到葉清晚正坐在銅鏡前,披散着頭髮,而此刻詩洛手持一把精美的篦子,輕輕的幫葉清晚打理着頭髮。
詩洛的手非常的靈活,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利落的髮髻便出現在了葉清晚的頭上,最後,詩洛還拿出一個精美的發冠,給葉清晚戴在了頭上。
“我兒戴上發冠後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嘍!”
詩洛的聲音輕輕的,煙波中流轉的是滿滿的柔情。
葉清晚眉眼彎彎,笑的異常燦爛,轉過頭對着詩洛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嗯,以後清晚便是個大人了,就可以保護孃親了!”。
詩洛擡手輕輕的撫摸着葉清晚的頭,溫柔的說道:“媽媽的寶貝真的長大了,就算哪天真的離開媽媽的身邊了,媽媽也能放心了。”
“不!”
葉清晚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緊緊的拉着詩洛的手,肯定的說道:“清晚以後都不會離開孃親的,孃親以後也不要在拋下清晚了好不好?”。
詩洛遲疑了片刻後,還是對着葉清晚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孃親答應你,以後都不會在拋下你了!”。
南若淺看到帶着發冠的葉清晚,心中明白,他的夢中會出現這個情節是因爲他擔心在他的及冠之禮上沒有人爲他帶上發冠。
隨後,他又看到葉清晚挽着詩洛的手來到了院子中,葉清晚坐在竈膛前燒火,詩洛則是挽起袖子,在鐵鍋前揮動着鍋鏟。
葉清晚擡頭瞥了一眼鍋裡的美食,舔着嘴脣對詩洛說道:“清晚最喜歡吃孃親做的飯了!”
詩洛伸手在葉清晚的鼻尖輕輕的颳了刮,溫柔的笑着:“你呀,簡直就是一個小饞貓。”
不一會兒的功夫,詩洛便將一盤菜放到了桌子上。
南若淺定睛看去,那竟是一盤辣子雞…
南若淺猛地想起,當年葉清晚剛被南修澤帶南氏的那天,在雲築臺吃的第一頓飯便是辣子雞。
只不過當時僅有五歲的葉清晚根本就不能吃辣,但是當時他又相當的餓。
直到連着吃完了兩盤辣子雞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嗓子眼中傳來的幾乎要噴火的痛感。
那頓辣子雞之後,葉清晚跑肚跑了整整三天,從那以後辣子雞變成了雲築臺的禁菜。
南若淺剛想上前,便又看到葉清晚挽着詩洛的胳膊朝着後面的山坡走去。
南若淺連忙跟了上去,遠遠的看着。
只見這次詩洛手持青雲劍,在廣袤無垠的草地上肆意的舞着劍。
一招一式都彷彿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但同時也蘊含着巨大的能量。
葉清晚先是在一起旁不斷的拍手叫好,隨後便被詩洛叫到身旁。
一番悉心指導後,詩洛將手中的青雲劍遞給葉清晚,隨後葉清晚便在詩洛的鼓勵下將剛剛詩洛舞的那套劍法一招不差的呈現了出來。
這畫面,南若淺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爲葉清晚練劍的畫面可以說是屢見不鮮了。
陌生是因爲,每次葉清晚練劍都會因爲功法低微而差了些意思。
當然,以前的南若淺也不止一次因爲葉清晚的劍術問題嘲笑他。
在這夢境中,葉清晚不僅招式完美,就連殺傷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夢境中的時間過得飛快,又沒有什麼規矩,似乎一切都是按照葉清晚的意願隨意的切換着。
南若淺跟在他們的身後看了整整兩輪日月轉換,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兒。
那便是,這裡的確是葉清晚的夢境不假,但詩洛卻又不完全是葉清晚夢中的存在。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南若淺發現詩洛似乎是有自主意識的。
南若淺雖然知道這樣的結論很荒謬,但是她還是必須一試,因爲這或許是她成功將葉清晚帶出夢境的唯一辦法了。
趁着葉清晚出去砍柴的機會,南若淺主動的找到了詩洛。
“你比我預想的來的早了些…”。不等南若淺開口,詩洛便主動說道:“說起來我還真的要感謝你呢!”
“謝,謝我?”
南若淺擡手指着自己,詫異的反問。
詩洛莞爾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南若淺後才繼續說道:“你應該不是清晚夢境的產物吧?”
“不是,我當然不是了!”南若淺忙擺手搖頭的說着。
“那就對了!”詩洛擡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南若淺髮髻下面的小鈴鐺,笑着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過,清晚會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爲你給他服用了七寸逆鱗?”
“對,就是這樣的!”
南若淺見詩洛主動提及此事兒,便連忙說道:“這裡的一切都是大師兄的夢境,他就是因爲服用了七寸逆鱗纔會被困在這夢境中的,現在大師兄的情況非常的危險,如果他不能儘快出去的話,便很有可能會永遠的困在這裡的。”
南若淺一邊說着,一邊擡手用力的抓住詩洛的手臂,着急的說道:“你既然是大師兄的孃親,你也不希望他永遠被困在這夢境中的吧?”
“直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詩洛微微勾着脣,已然猜到了南若淺的想法。
南若淺沒有一絲遲疑,神色堅定的對詩洛說道:“離開大師兄!我知道你也是擁有自主意識的,你也並不是或者不完全是大師兄夢境的產物,所以,我相信你同我一樣,是能夠隨意的支配自己的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