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殿上格外熱鬧。
其一,是溫將軍回來後,第一次正式上朝,自然引得大家的恭維和喝彩。
皇上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面色溫和。
“溫將軍這一路辛苦了,爲我凜南保家衛國多年,是朕之幸!”
“特,賞黃金……”
溫子衿恭敬的拱手,聲音不卑不亢,“皇上,與其賞微臣這些身外之物,倒不如將您珍藏許久的寶劍贈與臣。”
皇上點點頭,毫不猶豫的擺手,“可以,賞了!一會下了朝,跟着公公去拿。”
“謝皇上。”
溫子衿的這一舉動,引得衆人連連點頭。
他離京多年,難免讓衆人平日裡經常猜忌。
現下見他這般,倒讓人放心了不少。
而這其二嘛,就是有些風聲悄悄的傳進了宮裡,被人上奏提了出來。
“皇上,御林官府上高夫人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聽聞,兇手似是被豫王妃派去的人。”
皇上挑眉,看向面色陰沉的墨慎安,“哦?確有此事?”
墨慎安連忙走了出來,“回皇上的話,此事還未定案,只是暫時有所猜忌罷了。”
“那豫王妃同高夫人本就有些瓜葛,豫王妃又是個蠻不講理,睚眥必報之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屬正常……”說話之人,是墨慎安平日裡壓根沒正眼瞧得小官,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大放厥詞。
墨慎安冷笑着:“此事,皇上已將其交由本皇子處理,連本皇子都未能斷定,你倒是在這胡言亂語起來了。”
“恕臣直言,您和那豫王妃的那些瑣事,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這事讓三皇子您處理,恐怕結果……會有所偏差吧?”
墨慎安眸子敏銳一眯,“你這是在質疑本皇子麼?”
“不敢,臣只是實事求是,想必其他人心中也是這麼想的,只是礙於您的威嚴,不敢直言罷了……”
墨慎安菲薄的脣瓣緊緊抿着,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顯然是在壓抑當中。
溫子衿纔回來不久,對墨慎安這張臉都沒什麼印象,更別提這種破案八卦一事了。
“哦?看來你是在質疑皇上的判斷能力麼?”墨慎安的反應極其迅猛,“難不成,是在說皇上是非不分,故意而爲之?”
那人臉色大變,慌亂的跪倒在地,“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本皇子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墨慎安一聲厲喝。
站在沈老爺身旁,一直沒說過話的男人看了墨慎安一眼。
他的頭髮有些許花白,比沈老爺年長一些。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皇上,這件事情於情於理,交給三皇子處理都不怎麼好。”
墨慎安聽着這熟悉的聲音,詫異的看了過去。
那個他口口聲聲叫着舅舅的御史大夫,卻並沒有站在他這邊。
皇上意味深長的道:“看來,在所有人眼裡,都不相信朕這個兒子啊。”
“慎安,朕信你,必然不會有所隱瞞的,對吧?”
墨慎安對上皇上的視線,有着一瞬間的飄忽和不安。
“是。”
“既然如此,便下朝吧。”
墨慎安望着御史大夫匆匆離去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舅舅!”
御史大夫頭也沒回,腳步並沒有試圖放緩的意思。
墨慎安一直追到了御花園,二人才停在了亭子中。
“舅舅,您方纔爲什麼不向着我講話?難道您也覺得我……”
御史大夫滿臉威嚴,帶着老褶的臉上有幾分無奈。
“慎安,你這孩子,最喜歡感情用事了。”
“我也不知爲何此事,皇上會派你過去。”
“但你可要記得,皇上的每一個所作所爲,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也許,他這次就是想試探你,看看你和那沈昔昔之間還有沒有什麼瓜葛!”
墨慎安擰眉道:“舅舅,此事是我親自去求父皇才得來的機會。”
“什麼?”御史大夫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你糊塗啊!你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頭跳嗎!”
“舅舅知道,你對那沈昔昔還念念不忘,可你也得顧忌着點自己處境啊!”
“你上次公然回絕皇上意圖賜予你的婚事,他已經很是不滿了,只是一直表現出來。”
“這回倒好,皇上明明把此事交給豫王處理,你卻橫插一腳,這不明擺着有問題嗎?”
墨慎安緊珉着嘴脣,半響才道:“反正我不管,昔昔我是一定要救得。”
“所以這事,真是她所爲?”御史大夫一陣見血的問。
“還不確定,但我相信,昔昔絕不會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墨慎安篤定的道。
“相信……相信又有什麼用?你不是在給你額娘添麻煩麼?”御史大夫長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額娘如今年歲長了,自是比不過宮裡頭添來的新人。”
“我上回見她時,還聽着她跟我抱怨,說是皇上現在每個月只初一十五去她那,其餘時候……”
“你額娘啊,如今就指望着你能翻身呢!”
“你那妹妹也不爭氣,每天似是個男子,就知道打打殺殺,派不上什麼用場。”
“若你再因爲沈昔昔而誤了前途,你對得起你額娘這麼多年對你的用心栽培嗎?”
墨慎安的拳頭緩緩緊握,面上的神情變化多端。
“我的事情,舅舅就不必管了!”
說完,他轉身迅速離去。
御史大夫惆悵的搖了搖頭,聲音幾不可聞。
“妹妹說的不錯,這小子果然是被沈昔昔給迷昏了頭。”
“看來,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出了皇宮,墨慎安直奔王府。
可他連墨懷謹與沈昔昔的面都沒見到。
一杯茶入肚,墨慎安忍不住的問:“昔昔呢?”
“王妃還在就寢,望三皇子莫要打擾。”
墨慎安點頭,“自然,不用你說我也清楚。”
“不過皇叔不是起的很早麼?爲什麼不來見我?”
以往那墨懷謹就一直趾高氣昂的,也不知他得意個什麼勁。
一個瘸子而已,也是夠看得起自己的。
越蘇想也不想的立馬回答:“因爲王爺正和王妃一同就寢,王妃未起,又怎能伺候王爺洗漱穿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