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奇物。
什麼龍。
沈昔昔可算是明白了,爲什麼那些野獸不敢出面露頭。
這傢伙乃是山中霸主,佔據陸地上一片天。
有它在的地方,其他東西不得乖乖伏着臥着?
“快跑快跑!”
墨懷謹的身形靈敏的在樹中穿梭着,帶着沈昔昔也絲毫不費力。
但凡是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會有樹幹被撞裂,並且倒下的轟響。
一直搜尋着的墨慎安耳朵動了動,急忙追了上去,橫欄在他們面前。
當即就是一聲爆呵:“把沈昔昔還給我!”
墨懷謹的眸中掠過一抹殺意,“再敢阻攔,別怪我不客氣!”
“就憑你?”墨慎安極其不屑。
沈昔昔結結巴巴的開口:“二位大哥,保保保……保命要緊,先溜行不行?”
聽見她這麼說,墨慎安這才注意到他們身後的動靜。
他定神一看,瞳孔猛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此乃何物?!”
墨懷謹冷哼一聲,輕輕鬆鬆躍過了他,“你喚出來的東西,你自己去問它。”
墨慎安狠狠咬牙,提上一層功力,有些費力的和墨懷謹肩並肩。
“該死的,沒想到這深山之中竟有如此怪物!”
墨懷謹一語不發,若非他手上沒有武器,再加上這個墨慎安一直緊追不捨,他必然是要找那怪物挑上一挑的。
二人的輕功雖然不錯,但到底對路不太熟悉,走了好久都沒找到盡頭。
反倒是身後那個大傢伙在地面遊刃有餘,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跐溜聲。
墨慎安越跑越無力,很快就落下他們一段距離。
他緊攥着拳頭,腳下在樹上狠狠一踏,借力再度追上。
“該死……若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我必會死在那怪物手中。”
“要死,也不該是我死……”
墨慎安眼底的兇狠之色逐漸鮮明,隨手抄起一枚細小的石子,藉着內力打了出去。
墨懷謹正專心致志的跑路,壓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搞偷襲。
摟着沈昔昔的胳膊驟然一痛,下一秒竟短暫的失去了知覺。
就這樣短短几個呼吸間,墨懷謹完全是被迫無奈的鬆開了手。
沈昔昔尖叫一聲,整個人朝地上落去。
墨懷謹的心臟猛然一提,似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了般。
他想也不想的朝着沈昔昔追了下去,可身後卻是墨慎安毫不留情的一腳。
若是躲開,他必定追不上沈昔昔。
墨懷謹沒有任何猶豫,朝下伸的手滿是堅定。
在他拉住沈昔昔的那一刻,脊背上傳來了一道沒有任何隱瞞的力氣。
沈昔昔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目,在颯颯風聲中,隱約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噗!”
墨懷謹只覺喉中一甜,強壓不住的噴出了一口血。
沈昔昔的視線,被染紅了。
恢復了知覺的手將沈昔昔穩穩抱住,在落地的那一刻,墨懷謹抱着沈昔昔在地上滾了許久,成功避開了墨慎安和怪物的視線。
“該死的,竟然讓他跑了!”墨慎安壓根沒想到這人會如此頑強,捱了他這麼重的一腳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脫身。
反倒是他,該思考下如何躲避掉身後這茫然大物了。
“墨……墨懷謹……你沒事吧……”沈昔昔的脖頸被墨懷謹的胳膊壓得很低,她側着腦袋去看身旁的男人。
那個向來雲淡風輕,清潤如玉的公子在此時此刻身受重傷,嘴角還在抑制不住的往下淌着血。
墨懷謹張嘴,本想安慰她兩句,卻抑制不住的咳嗽,在地面上留下了痕跡。
他並沒有給任何人尋找到他們的機會,袖袍勉強一揮,繚起一片泥土輕輕蓋住。
“墨懷謹……你別嚇我……”
沈昔昔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哆嗦着,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淌
她知道,墨懷謹似乎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大概是天不亡他們,二人竟然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來時的路,離開了深山。
墨懷謹的腳步愈發跌撞,在看見一個小山洞時,急忙走了進去。
下一秒,便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
沈昔昔連帶着吃了口泥土,急忙起身,試圖將墨懷謹扶正。
“墨懷謹,墨懷謹!”
墨懷謹雙目緊閉,纖長的睫毛毫無波瀾。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沈昔昔崩潰的低喃着:“劇情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爲什麼都變了……”
沈昔昔一邊哭,一邊去搬墨懷謹的身子。
好在她是學過點功夫的,力氣比尋常女子要大許多,否則真的要讓墨懷謹在此處自生自滅了。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沈昔昔才大汗淋漓的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的喘着氣。
墨懷謹就趴在她身側,臉色蒼白。
沈昔昔下了好大的心理建設,纔將他的衣裳解開,去看他後背上的傷口。
被踹中的地方早就已經青紫一片,遍佈着淤血。
沈昔昔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往下砸,哭的泣不成聲。
“你怎麼那麼傻……你要是不救我,就不會捱上墨慎安那一腳了。”
“墨懷謹……你幹嘛要這樣……你以爲我會很感動嗎?”
沈昔昔哭了良久,都沒有等到墨懷謹的回答。
她將頭埋進膝蓋裡,低低的傳出了細微的聲音。
“會……”
哭完了後,沈昔昔決定就近找些水和吃的。
求助外面實在是不太現實,這樣墨懷謹隱藏多年的身份就暴露了。
沈昔昔起身,眼前一陣發暈,險些沒站住。
她扶着牆,緩了好一會才重新提起力氣。
一夜未睡,加上將近一天沒吃飯,又是掉坑裡又是被蟒追的,就算是體力再好的人,恐怕都會乏力。
呼吸穩住後,沈昔昔這纔出了山洞。
才走出去沒兩步,她聽見深山中傳出來了一些動靜,嚇的她連忙躲起來,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她看見有人從上頭飛身離開。
“是溫子衿……溫子衿救了墨慎安。”
沈昔昔攥緊拳頭。
“不知道御林軍會不會進來搜查,不過越蘇要是發現我們沒回去,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進來吧。”
“只要他來了,一切都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