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淵大步走進了議事大廳,一時之間大廳裡的人全都閉口不言,將目光放在了邢淵的身上。
議事大廳的正中央,玄山真人、玄術真人、玄相真人和玄景真人四個人並排而坐。在四個人的兩邊還站着八個鍛丹期的修士,修爲也都在鍛丹初期的樣子。
邢淵看到議事大廳中的衆人,心中一愣,衆人也將目光投向了邢淵。
這些目光中有驚訝,有好奇,有貪婪,也有其他一些意味難明的。
黃離島一戰,隕落在島上的鍛丹期修士不下十個,鍛丹後期修士兩個,其中一個鍛丹八層的元始巨鱷。作爲頂級妖族,每一個都有着越級而戰的能力,鍛丹八層的頂級妖族可以算得上是鍛丹期中巔峰的存在了。這樣的存在依然隕落在了黃離島上,這樣的事情不得不讓在座的衆人慎重對待。
“不知道玄術師伯對於真靈派的未來有什麼樣的建議,或者說對於我黃離島有什麼樣的指教?”邢淵對玄術真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其實也不怪邢淵不客氣,眼前的這幾位對於黃離島的心思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玄景真人一身氣息跌宕起伏,看樣子剛剛進階鍛丹六層。邢淵自從進入議事大廳之後就明白了這位玄景師叔爲什麼這麼熱切的想要入駐黃離島。
之前的玄景真人只是鍛丹五層巔峰的修爲,對於邢淵有所求,所以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是也沒有到那種謀算黃離島的地步。但是現在的玄景真人突破了五層的瓶頸,現在最需要的反而是一些平常的修煉資源,然後儘快的將自己的修爲推進到鍛丹六層的巔峰。
對於邢淵的依賴消失之後,玄景真人開始爲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考慮,某奪得目標從邢淵的秘術轉移到了黃離島上來。
玄術真人的訴求卻一直沒變,現在的玄術真人修爲還是在鍛丹八層,所以纔會有剛纔的那些言語。
“怎麼,老夫現在說的這些有錯嗎?”玄術真人對於邢淵的質問很是不高興,但是到底還是有些城府,神色還算平靜的說道。
“玄術師伯說的不錯,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真靈派的實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邢淵並沒有做出反駁,反而順着玄術的話說道。
邢淵的反應有些出乎玄術真人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玄術真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現在真靈派的形勢皆是由弟子一個人引起來的,弟子自然會盡一切努力去增強真靈派的實力。”邢淵並沒有給玄術真人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弟子雖然實力微薄,但是好在還有些身家和本事,也願意爲真靈派做一些事情。”
“玄相師伯進階鍛丹八層已經有些年月了,現在施展煉精化元陣正是最佳的時機。要是玄相師伯能夠煉化一兩份地階中品的天地靈物,將來成就七品高階的金丹,進階法相期也不是不可能的。”
邢淵剛開始說的一些話讓玄術真人心中一喜,覺得自己的話終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誰知道邢淵話鋒一轉,將這個進階鍛丹九層的機會給了玄相,讓玄術真人有點措手不及。
真靈派中,玄術真人雖然號稱三真四靈下第一人,但是不論是玄相還是玄森、玄虛都不見得比他差多少,玄術真人比起其他的幾位也就多了幾分精明和眼界罷了。
“不知現在玄淵師侄能夠施展幾次煉精化元陣?”玄術真人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道。
這個時候的玄術真人也知道不是和邢淵硬碰硬的時候,畢竟不論是實力還是重要性,現在的邢淵在真靈派都超過了玄術真人。這一點玄術真人看得十分明白,立刻調整了自己的位置,擺正了自己的心態。
“弟子慚愧,要是在不損傷根基的情況下,這種秘術施展時間的間隔最好在十年以上。”邢淵對於玄術真人的態度轉變有些驚訝,對於玄術真人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說道。
“十年時間?”玄術真人得到這個結果忍不住有些皺眉。
十年的時間對於鍛丹期的修士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要知道鍛丹後期的修士有着六百年的壽命,十年時間也不過是六十分之一罷了,但是玄術真人不得不慎重考慮。
玄術真人進階鍛丹八層已經花了將近四百年的時間,現在的他必須是分秒必爭,抓住任何一個可以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雖然現在的玄術真人被稱爲三真四靈之下第一人,但是他卻知道自己這樣的實力修爲未必能夠進階法相期。
“可還有其他的辦法?”玄術真人有些不甘心,問道。
玄術真人對於邢淵的秘術還是瞭解一些的,至少對於秘術需要付出的代價瞭解一些。煉精化元陣的施展對於自身靈性的消耗實在是太過嚴重了,按照玄術真人的估計,就算是一個七品金丹的修士施展一次恐怕也會金丹品級掉落,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想到這裡,玄術真人忍不住看了一眼邢淵,也不知道這個師侄是怎麼規避開這個缺陷的。知道了秘術缺陷的玄術真人也徹底的放棄了讓其他人爲自己施展這個秘術的想法。
畢竟也沒有哪個人會捨己爲人到這個地步,就算是真靈派中有人願意,真靈派的老祖也會出面制止,這種秘術施展起來得不償失。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只需要一些丹藥靈材的輔助,這個時間還是能夠縮短的。”邢淵開口說道。
玄術真人看了一眼邢淵,雖然他一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但是玄術真人知道自己恐怕也只能接受這一筆敲詐了。
“玄淵師侄需要什麼樣的材料儘管說,師伯修行數百年,身家還是有一些的。”玄術真人最後咬着牙,面色難看的說道。
邢淵看了一眼玄術真人,一臉喜色的將一個玉簡遞了過去,其中的材料讓這位鍛丹八層的前輩真人眼角直跳,但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玄山師伯,這次黃離島的大難卻是給我敲響了警鐘。弟子以前實在是太大意了,以爲自己佈置的陣法萬無一失,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陣法雖然強大,但是還是能夠被有心人攻破和破壞的。所以弟子打算迴天靈山修煉一段時間,故此推薦玄相師伯爲黃離島的鎮守。”
邢淵接下來的話卻讓在場的衆人吃了一驚,尤其是坐在最末尾的玄景真人,更是差一點叫出聲來。
玄景真人這一次來黃離島就是爲了奪取黃離島的鎮守職位的,沒想到邢淵這麼輕易就將黃離島給讓了出來。
要知道,黃離島在真靈派甚至是整個北海的眼中都可以算得上是一隻會下蛋的金母雞了。島上匯聚的資源不要說是鍛丹初期的修士,就算是鍛丹後期的修士都要眼饞,誰願意輕而易舉的將黃離島讓出來。
“這不妥吧?黃離島畢竟是玄淵師侄自己打下來的,貿貿然的奪去了師侄的鎮守職位,難免讓門派中的弟子非議,也寒了本門弟子的心啊。”玄相真人也算是一個老好人了,看着邢淵心中感激的同時,多少覺得有點不妥。
玄相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坐在主位上的玄山真人,這位玄山真人自從來到議事大廳之後一直一言不發,好像一切都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
玄山真人感覺到玄相的目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問道:“玄淵師侄,這是你的意思?”
其實玄山真人聽到黃離島的戰報之後也大吃了一驚,心思縝密的他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給真靈派帶來的後果。
玄山真人的態度也讓在場的衆人再一次重新認識了這位師侄在玄山真人甚至是真靈派的地位,要知道真靈派並不設掌門,作爲門派執事的玄山真人大多數的時間就能代表這真靈派的態度。
聽這位門派執事的態度,衆人對於邢淵的地位再一次拔高了一個臺階。
要知道在整個真靈派中,能夠讓玄山真人用這個態度說話的人並不多,三代弟子中除了邢淵更是一個都沒有。
“弟子在這次和妖族修士的大戰中護島心切,透支了血脈靈性,神念受損,肉身衰退,不適合在駐守在黃離島了。”邢淵神色平靜的說道。
“什麼!”
“怎會如此!”
“真的?”
議事大廳中衆人一陣驚詫,甚至有些人已經激動的快要跳了起來,這其中表現最誇張的要數玄景真人了。不過這位真人的表現怎麼也不像是沮喪,反而眼角中有着幾分喜色,要不是場合不對,邢淵甚至懷疑這個傢伙都能笑出聲來。
“所以你想隱退?”議事大廳中,要數玄山真人最是清醒,神色如常的看着邢淵,一副不爲這個消息所動的樣子。
玄山真人對於黃離島或者是邢淵沒有所求,也看的最明白,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結果。隨後的玄術和玄相真人也反應了過來,馬上平靜了下來。只有玄景真人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不停的偷偷打量邢淵。
“弟子心在的狀態實在不方便再呆在黃離島了,還是隱退的好。弟子迴天靈山之後,黃離島還需一位鍛丹後期的師叔或者是師伯駐守,這個職位弟子覺得馬上要進階鍛丹九層的玄相師伯最爲合適。”邢淵說道。
“你在黃離島的手下和朋友呢?”玄山真人笑着問道。
“弟子當初打下黃離島就是爲了給自己的朋友和追隨者尋一個合適的安身之地,他們在黃離島上也住了這麼長時間了,再尋住處也多有不便,就讓他們留在黃離島吧。”邢淵好像是明白了玄山真人的話,回答道。
玄山真人立刻明白的邢淵的意思,邢淵雖然名義上讓出了黃離島的鎮守職位,但是卻不會放棄黃離島,島上邢淵的手下和追隨者就是邢淵控制黃離島的憑仗。對於邢淵的回答,玄山真人不置可否,也沒有正面的否定。
“這怎麼可以,我真靈派的地盤怎麼可以讓一些山野修士佔據。以前看在邢師侄的面子上也就算了,現在真靈派既然要收歸門派,自然是要將所有的權力一併收回,怎麼能夠便宜了他人!”玄景真人這個時候有些着急,開口說道。
玄景真人也不得不開口了,現在的情況鎮守職位是掙不到了,但是玄景真人還是向從黃離島上撕下一塊肉來。
玄山真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小師弟,心中忍不住有些嘆息。玄景真人的煉丹天賦還算不錯,但是心性和智慧卻差了不止一籌,到現在也看不明白形勢。
玄相真人看了邢淵一樣,問道:“不知道這次師侄要修養多長時間啊?要知道黃離島現在的重要性可是非同小可,就算是師伯我駐守在黃離島上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恐怕時間長了會出差錯啊。”
“弟子大概需要二十年的時間。”邢淵直接無視了玄景真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