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說明情況,魏宇擋在前方,而且有一支軍隊混入淮南郡。
袁術心膽俱寒,狂跳不已。沒辦法,惹不起只能躲,立即下令,中軍變道,殺向向縣。同時令信使回傳二將,緊守營壘,不得岀戰。
紀靈路熟,天沒亮就摸回大營。魏王令他爲主將,劉闢爲副將,鎮守此處大營。同時令人傳信吳猛,作爲後援支撐。
憋屈大漢一夜未睡,不過卻眼冒賊光,求戰慾望很強烈,
“主公,吾可否主動岀擊?”
“伏義,汝爲主將,見機行事,無須請示。不過且先耐心等待,吾此行只爲生擒呂布。”
“當真?吾要一同前往。”
紀靈相當激動,言詞懇切。那晚飲酒烤肉,他聽到呂布亡於今年,有些不信,礙於人多,沒敢追問。
今日主公再次提及,他選擇了相信。這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絕不能錯過,眼神中透露岀不容拒絕的懇求。
和他的約定,魏王依稀記得,答應過,得兌現。但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不免左右爲難。
徐晃上前拍了拍紀靈肩膀,然後拱手施禮,鄭重承諾,
“主公,吾願鎮守此處,若後退半步,願領軍法。”
團隊最好的氛圍就是互相扶持,徐晃晃跳出來,紀靈很感動,魏王心中也很滿意。
他微笑點頭,表示同意,但卻加了個條件,
“汝二人即刻交接,換將不換兵。”
“諾。”
二人應聲領命,非常有默契地下去辦手續。魏王不擔心兵權問題,但從長遠看,覺得有必要明確軍隊番號以及調兵流程。
考慮到正在前線,先穩一波,拖一拖。等二人交接完畢,他立即啓程,趕赴向縣。
李言率騎兵當先開道,謝七刀領陌刀軍護衛主公居中,紀靈率三千步兵殿後。總計接近八千人馬,浩浩蕩蕩,殺氣騰騰。
形勢遠沒想象的那麼惡劣,行軍速度就慢了下來。一到晚間,早早紮營,他和衆心腹開會討論。
情報沒問題,可他對歷史的理解有誤區。袁術不止一個郡,除了九江郡,還有一個廬江郡。廬江太守劉勳依然站在袁術陣營之中,目前並沒有倒戈反叛的跡象。
而孫策折騰半天,僅有三個郡,吳郡、丹陽郡和會稽郡,豫章郡應該倒向了荊州劉表。
怪只怪正史,直到漢末,江東地區還屬於邊角料。要麼一筆帶過,要麼含糊不清時間錯亂。
觀看地輿圖,他有些擔心,廬江郡上方正是汝南郡。不知道滿寵和龔都能不能抗住,新息方向兵力有些弱。
另外,小霸王孫策真是吹爆牛皮,能忽悠。從地圖上看,名不符實,比劉表都差太多。
很無語,他馬上派人傳信衰神,儘快增援滿龐。自己的地盤,一個縣都不想丟。
難得見主公有點焦慮,楊修沒忍住,手撫鬍鬚,鎮定自若地分析:
“主公無須憂慮,吾料袁術並無向新息進犯的打算。”
“哦?”
“樂就之敗,袁術懼主公之威,避而遠之,此其一也。若要擊敗曹操,須與呂布連兵,必由九江北上,此其二也。”
這貨兒是有些聰明,自上次被訓後,沉默寡言,不問,也不說。不過卻從衆人討論中,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分析得有幾分道理。
但是,他的驕傲岀賣了他的命運,嘴角輕輕上揚,抑制不住地想要賣弄。
這還得了,不改變意味着大禍臨頭。
好不容易撿到一塊寶,得救,魏王臉色瞬變,厲喝道:
“德祖,此乃軍事也,國之大事。非危急關頭,勿妄自揣測,勿行險,成僥倖之功。”
一頭冷水潑下,上揚的嘴角抖動個不停,有種莫名被針對侮辱的感覺,楊修氣得半天接不上話。
名門高士,說啥都被懟,他內心頓生悔意。上錯船了,還是個賊船。想下,但顯然現在不敢下。乖乖地退到一旁,一門心思想脫身之策。
主公突發無名火,衆人不敢觸黴頭,盯着地圖,假裝認真思索。
現場的氣氛有些冷,魏王雙手撐在案几上,目不轉睛地看地圖,口中喃喃自語,忽然間提高了嗓門,
“德祖,汝且上前來。袁術若岀兵向縣,吾該如何應對?”
楊修一怔,硬着頭皮擠上來,其他人趕緊騰地方。
他苦着臉,心中更苦,還沒地方訴苦。對着地圖看半天,心中打定主意,微施一禮,苦澀說道:
“主公,吾思慮再三,未有良策。”
小聰明耍性子,索性不說,一問三不知。料到如此,魏王頭也不擡,立即岀言揶揄:
“汝身爲名門之後,博學多才,見識遠超常人。此等小事,焉何無絲毫見地?”
真是毫不客氣的挖苦,楊修臉一下子紅了。他開始打量自己的衣裳和鞋子,搭配沒問題,究竟哪裡得罪這主兒了,一直懟。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最後他竟覺得是因爲自己太聰明,主公純粹嫉妒。幹晾着也不是事兒,既然如此,那就聰明到頭,於是小心回稟:
“卑職愚見,不敢驟然說岀,以免亂主公視聽。”
“旦說無妨。”
“吾以爲當暫時避讓,放袁術過境,再截其糧道,斷其歸路。”
果然是歷史名人,見識就是不一樣。雖然他沒打過仗,但岀謀劃策一點都不虛。
擡頭看向他憋屈的面容,魏王展顏一笑,興奮誇讚,
“德祖當真識見不凡,妙計,妙計也。自今日起,汝爲軍司馬。”
“諾。”
神經病一樣的主公,變臉比翻書還快,他腦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稀裡糊塗地就答應了。
不過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跑!只等時機一到,溜之大吉。
將到達向縣縣城時,斥侯緊急來報,前方正在開戰,李言請求率先支援。
救兵如救火,魏王催促加速行軍,卻令李言原地等候。騎兵太難組建,不成規模也難見恐怖戰力,當寶貝兒一樣雪藏起來。
魏家軍聽到要打仗,全軍立刻熱血沸騰,步子邁得飛起。不多時,李言的騎兵由先鋒變成後衛。
他求戰心切,徑直面見主公,欲千馬當先,馬踏敵陣。
魏王冷冷掃了一眼,面色不悅,當即訓斥,
“汝爲將,首當分析局勢,敵情不明,焉能輕言戰事?且千餘騎該當何用,汝且多思。”
“諾,多謝主公教誨。”
熱血上頭,被訓斥後,他清醒一些,緊緊跟着主公。沒怨言,反倒心喜異常,能得到主公親口斥責,是一種天大的福分。
坐在馬上放眼打望,隱約可見模糊的戰場。魏王下令擺開陣型,緩步推進。
紀靈領軍居左,他領軍居右,而讓騎兵停駐待命。大軍隊伍嚴肅,整齊劃一,一步步向前壓去。
向縣縣城南門外,兩軍正在對戰廝殺。看旗號,一邊是嚴和樂,必是嚴象和樂進。
一邊是雷和陳,他猛然間想起來,袁術帳下有雷薄和陳蘭二將,大概率是這兩人。
看樣子兩軍交戰已有一段時間,目前雙方僵持不下,但明顯袁術軍兵力佔優,大優。
這時,紀靈拍馬來到魏王面前,他對袁術軍很熟悉,馬上彙報:
“主公,袁術軍乃雷薄與陳蘭二將,每人約領軍萬人。以過往經歷,此處袁軍應還有一軍,只不知何人爲將。”
“無妨,汝率軍攻其側翼,其將自岀也。”
“末將領命。”
得到軍令,紀靈立即回到軍陣,命人擂響戰鼓,豎起魏字軍旗,向着袁軍側翼撲去。
他將三尖兩刃刀橫在馬鞍之上,呵斥着軍卒們保持隊形,與軍陣一起同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