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一個整編旅,一個騎兵團,一萬八千人。主事者:張忠奎、魏明。”
“廣西,一個整編旅,兩個整編營,一個騎兵團,一個炮營,兩萬三千人。主事者:周軍、謝繼貴、李士恩、刑昌、謝飛。”
“欽州一個整編團,廉州一個整編團,八千人。主事者:李學鳴、伍金柱。”
“海南一個整編旅,一個炮營,一個海防營,一萬五千人。主事者:齊大林、劉建明、陳鏜。”
“鴻基城,一個整編旅,一個騎兵團,一個海防營,一萬七千人。主事者:劉卓、王國勝、廖文輝。”
“臺灣,一個整編旅,一個親衛營,一個海防營,一個騎兵團,一個炮營,兩萬四千人。主事者:向發、霍廣成、曹懷亮【兼海防司令】、宋祚先、羅伊【亞力山大.洛瓦伊斯基】。”
外加南洋艦隊一支!海軍陸戰營。
多年的準備,明面上只有五萬來海陸軍的秦軍,實際上的兵力已經逼近了十二萬之衆。這是一個超過楚軍,甚至並不比淮軍遜色的數字,而質量和戰鬥力上,劉暹完全是碾壓。
一切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着英國的艦隊歸來。所以劉暹做事越來越出格,並且經過大公報和軍情處的明暗宣揚,加上那些一腦子守舊的忠清大臣們的直言,今後的時間裡,劉暹會遭到越來越多的攻擊!
對於全慶這種老舊的滿清重臣來說,劉暹這樣手握重兵的漢臣本就是重點的猜忌對象。現在劉暹又招攬文士,在婆羅洲開土設縣。完全是立國建制的做派,這自然是最不可容忍的不臣之舉了。
“再聯繫更多的清國御史。讓他們全都彈劾劉暹!對高橋君說,我會立刻爲他籌集一百萬日元的特別費。方開手腳的去做吧!”
日本的內務卿府。大久保利通面滿紅光的如同天下喜事降臨一樣。上蒼真的是眷顧日本的,劉暹走出了一步臭棋,他跟北京之間的裂痕會一點點張大到無惡彌補的地步的。
“當清國陷入內亂……”
有海軍力量做後盾的皇國,就可以放心的向朝鮮動兵了。大久保利通想到了自己夢裡所渴求的美好前景,激動地都坐不住了。
……
光緒二年七月,北京突然有傳言流波市井,說是朝廷準備給劉暹擡旗,然後爲劉暹拒絕。這就像是一道響雷,轟鳴在整個中國大地上!
半年來秦軍。跟旗人的矛盾是頻頻爆發。今年年初,秦軍系統內部湊錢,先後在天津開辦了一個火柴廠,一個機器麪粉廠,然後在張家口開起了一個肥皂廠。
結果三個廠子投產不過兩個月,在四五月份裡先後關門。原因非是生意不好,而是被津京的八旗子弟給禍禍的了。
秦軍的招牌沒嚇退那些八旗子弟的貪婪,吃、喝、卡、拿,有着軍情局在暗中的推波助瀾。北京城的八旗子弟那是跟蒼蠅一樣,一波接着一波。
沒錢的、身份低的,就像拿點小錢。有錢的,有身份的。則想直接入股。但他們拿出的拿點銀子跟他們所求的股份比,根本就是披了層皮的白要。
而剛剛涉足北方的秦軍似乎還有顧慮,一開始表現得很軟弱。花錢消災。但到最後看沒完沒了了,更有諸多獅子大張口的。就態度陡然轉硬來,自然是觸怒了諸多八旗貴胄。最後。最後就是關門的結果。
三個工廠陸續關門,在大公報上熱鬧了一個多月,風波還沒停下,大公報就有將劉暹賣給兩廣軍火的價格捅了出來,這一瞬間是一塊巨石砸破了大清的平靜了。
現今這個時間,各省都在編練新軍。軍火是最搶手的硬貨,兩廣的軍火交易竟然比別的省份的便宜那麼多。立刻電文、訂單雪花樣飛向了臺南巡撫衙門。
劉暹自然是很強硬的拒絕!
那山東、山西、河北、安徽、兩江等省份自然是對劉暹發做不了。並且這些淮軍控制的地盤當中,很多人都跟他們的boss一樣,更相信洋貨。但是陝西、甘肅、河南等省,這些朝廷的基本盤裡的省份,巡撫、總督是八旗者居多,並且跟漢中臨近的省份,立刻就有了小動作,他們直接卡起了漢中的商道。在漢中北、西、東等進出貨物的道路上設立關卡,收繳厘金,立刻的就給漢中的發展纏上了一道沉甸甸的鎖鏈。
在這個期間,大公報就像是一箇中立者一樣,一會兒抨擊劉暹軍火買的太貴,一會兒又批評陝西、甘肅等省的官員事情做得貪婪露骨。把秦軍與八旗之間的矛盾是‘大白於天下’。
這就像是在鋪墊一樣,一點點的把氣氛烘托到最高。然後,嘭一下,隨着劉暹要被擡旗,然後拒絕的流言傳出,舉國譁然,議論濤濤。
在這場輿論戰中劉暹處於弱者的地位,也始終是被害者的地位。就算軍火上的事兒給他形象略打折扣,有江南製造總局作陪,他也一點不傷大雅。
而八旗子弟的形象,清政府朝廷的形象,在這個過程之中,被朝野上下詬病,更被秦軍系統上上下下所憤怒。
在報紙越來越發達,在消息逐漸暢通的今日,輿論戰這個新出現的所在上面,滿清一步落後,是步步落後。他們比起劉暹來,真的外行的太多太多了。
各國公使也突然間活動頻繁起來,外人誰都能看得到,劉暹與北京的裂痕變得更大了。中國的政局似乎會有大變化。
八月裡,北京下詔劉暹、左宗棠、瑞麟進京。這就是滿清諸公們思來想去,得來的一個解決法子。招劉暹進京,只要他能進京,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之前驟然惡變的關係,立馬就會煙消雲散去。
爲此北京特意派出了張守岱爲欽差大臣,打着視察東南防務的招牌,直奔臺灣而來。但是劉暹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讓所有人大驚失色,他抱病了,不能進京。
“元渡,三思啊,三思啊。你真的想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嗎?”張守岱急的焦頭爛額。他害怕,現在他真的害怕。
劉暹不進京代表着什麼?又表示着什麼?是聽宣不停調?是自立藩鎮?不管是那一條,對於腦子裡從沒想過半點造反心思的張守岱來說,那都跟自尋死路沒啥區別,還禍及家人!
滿清這個時候在人眼裡那是國運恢復着的,此時清政府的實力絕對比原時空中要強許多。國庫裡的銀子先不說,只說湘淮楚的基本盤還在外,更多出了多軍和禁衛軍,以及各省的八旗練軍、漢軍練軍數萬。就秦軍露在表面的那四五萬人,就是再能打仗,渾身是鐵又能打多少釘?
名義上抱病中的劉暹,現在正一派安閒的坐在張守岱面前。屋子裡沒有外人,除了他倆外,還有張妙彤和張守炎,以及範德榜這個大管家。
“老範,給我叔說說,咱們現在究竟有多少兵力!”
十一萬餘陸軍,雖然其中的一半人要在起兵前後再召集起來,但如此雄厚的實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推平兩廣。
廣州的八旗新軍、兩廣的練軍,廣東的綠營,在劉暹眼中完全就是土雞瓦狗。劉松山手下倒是有一部分楚軍,戰鬥力還不錯的,但也就是一個不錯。
閩浙的楚軍真正主力,要全部動員起來,再由閩浙殺到兩廣,沒個倆三月的時間那根本不可能的。湖南、江西的湘淮軍,雲南、貴州的湘淮軍,也都是同樣。
晚清這些軍隊開拔,那就像招呼大爺一樣,先是開拔費,然後作戰中還要有特戰津貼,打硬仗的時候更是要白花花的銀子擺在眼前,再有加餉,那每月的餉銀翻倍是很平常的,最後是戰後的撫卹……
要的花樣太多了。但對於綠營、練軍、湘淮楚火藥包等來說,那是真正的‘賣命錢’,自己死後全家人都靠着這些銀子過活呢。所以,你給不夠銀子就像要他們打賣命仗打血戰,那是不行的。
淮軍、楚軍和湘軍的一部分還好一些。但也有不少已經腐朽了。連左宗棠這樣的人物都有‘馬失前蹄’,在臺灣總兵的缺上,在自己眼皮底下丟了大人,就更別說其他的了。
所以這些部隊要動員作戰,不但滿清要花費相當巨大的一筆銀子,更要時間來準備。而兩三個月的時間,劉暹已經是往快處算了。
同樣的時間對於秦軍而言,這段時間卻足夠他們席捲整個兩廣。
“十……十二萬……”張守岱噗通坐在了地上。他知道,劉暹肯定是存心的造反了。否則他暗自藏兵幹嘛?還是那麼多!
“你,你……”
“你好大的膽子!”吐沫星子直噴到劉暹臉上。張守岱癲狂了一般。但一旁的張守炎神色很淡定,只要不是笨蛋,從秦軍這幾年軍費的開支和武備的儲存數量上就能猜出一二。再說,秦軍的架子團計劃,劉暹也從沒瞞他。
範德榜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劉暹起兵時候就信任有加的老人,十多年的秦軍大管家,已經讓他徹底綁在秦軍的戰車上。劉暹的計劃和心思,瞞手下的將領,也不會瞞他。
只有張妙彤一臉的花容失色。自己老公要造反!這個近乎讓她不能接受的事實給她太多的壓力了。
“我有一萬兵馬,就敢橫行一時。有十二萬大軍,八旗綠營,土雞瓦狗。湘淮楚多,也不堪一擊。如何取不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