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人不老實？”
“是的，陛下！”
“巴拿馬長期以來就存在着獨立傾向。因此屢次受到哥倫比亞政府的嚴厲鎮壓，以至於巴拿馬人跟哥倫比亞政府愈發的離心離德。”
“在巴拿馬人眼中，運河是關乎着他們切身利益的黃金水道。他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期望運河能早一日疏通的人。所以當我們放出要另修一條尼加拉瓜運河的消息後，巴拿馬人對哥倫比亞政府和法國人的不滿直接就迸發了出來。現在地峽地區已經隱隱有些騷亂跡象。
在巴拿馬人眼中，法國人愚蠢而無能，佔着茅坑不拉屎。哥倫比亞政府軟弱可欺加腐敗，任由法國人拿着運河開鑿權遲遲無功，而不想法子另請他人來開鑿。”
外交部和軍情局的人將一切都擺在了劉暹的面前。還進一步提出瞭解決方案：
“現在哥倫比亞內部兩派紛爭日益公開化，戰爭一觸即發。我們如果能在暗中與巴拿馬人取得聯繫，鼓動巴拿馬宣佈獨立，就能直接撇開哥倫比亞。然後再讓巴拿馬政府宣佈廢除一切由哥倫比亞政府代爲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和協議，這樣就可以將巴拿馬運河的開鑿權拿到手。頂我們賠償法國人的損失就是！”與巴拿馬運河的戰略意義和經濟意義相比，再多的錢也是小case！
“巴拿馬人跟美國人的關係怎麼樣？”劉暹的記憶中，巴拿馬完全就是美國的一條寵物狗。
“美國人在巴拿馬起初的印象很差，現在是越來越好，影響力越來越大。”
“因爲美國和新格拉納達時期哥倫比亞的協約，巴拿馬人的精英階層認爲哥倫比亞在與美國的條約中出賣自己的利益。但是另一方面，那片地區，巴拿馬城這座城市的經濟，又確實因爲美國人的大批涌入而受益。”按照美國與新格拉納達簽訂的條約，從1846年起，美國公民獲得穿過巴拿馬地峽的權力，潮水般涌來的美國探險者和遊客爲巴拿馬帶來了大筆美元，但在對北方強鄰懷有恐懼的巴拿馬人看來，這種經濟上的輸血卻幾近侵略。美國人在與墨西哥戰爭中表現的太狠太貪婪了。
“1856年的4月，一名美國人在巴拿馬火車站購買西瓜時與攤主發生糾紛，拒付貨款，雙方遂起爭端，由於圍觀的巴拿馬人和美國人情緒激動，衝突很快演變成一場持續數小時的槍戰。作客的美國人自然難討便宜，死傷31人，巴拿馬方面傷亡15人。”
“這年7月，2艘美國巡洋艦“獨立”號和“聖瑪麗”“號駛抵巴拿馬。9月19日，160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登陸，佔領了巴拿馬火車站。”
“美國用實力逼壓着新格拉納達低下了頭。”
“接下來兩國開始談判，巴拿馬城與科隆城成爲了自治的自由港，兩國共管以巴拿馬鐵路爲中心的寬約40公里的地峽，巴拿馬灣的某些島嶼也割給了美國，賠償美國公民在事件中的一切損失。”在中美戰爭爆發後，那些島嶼就有哥倫比亞重新收回。
“到了70年代，美國人的影響力就慢慢的滲透到了巴拿馬地區，尤其是巴拿馬城和科隆的巴拿馬人上層階級，這些人中很多人都跟美國政府、財團有密切的聯繫。”
“巴拿馬的人口現在超過了三十萬。巴拿馬鐵路和自由港讓這裡的人受益匪淺。所以運河工程的展開讓巴拿馬的精英階層對未來充滿了幻想。黃金水道在巴拿馬人眼中就是他們的財路。”
“我們現在困於法國和哥倫比亞國內的阻攔，宣佈要修建尼加拉瓜運河，這讓巴拿馬的精英階層很憂慮，他們擔心外部壓力和哥倫比亞內部的愛國情緒會使運河開鑿成功的前景變得暗淡。再說了，現在法國運河公司因經營不善陷入了困境，股票一跌再跌，這讓巴拿馬人深感自身利益受到的巨大威脅。”軍情局和外交部的人都有到過巴拿馬城，區別只在於公開的和秘密的。
巴拿馬運河對巴拿馬城來說，那就是與世界貿易建立紐帶的最好機會。這座城市裡地段最好最雄偉的建築是“中央賓館”，它就是法國運河公司的曾經總部所在地。美國巴拿馬鐵路公司的到來也創造了巴拿馬城不少的新貴，他們或是鐵路公司的高級職員，或是隨鐵路投資而新興的當地銀行、保險公司或船運公司的老闆。但自從法國運河公司在1889年宣佈破產後，整個巴拿馬城都陷入可怕的退化：街道骯髒危險，教堂的鐘樓搖搖欲墜，那些從世界各地來到巴拿馬修建運河的勞工在破舊逼仄的木屋裡時常遭到火災的侵襲；沒有外國商業，幾乎沒有國內貿易，風景如畫的西班牙式建築內居住的都是貧窮和被忽略的人。
法國人在巴拿馬慘遭了一次巨大的失敗，這次失敗更令巴拿馬再次之前生機勃發的經濟遭受重挫，這是一次‘滑鐵盧’樣的慘敗！
“所以，巴拿馬人對於法國人現在並不感冒。對於哥倫比亞政府更是意見滿滿的。”
“現在只有依舊運轉中的巴拿馬鐵路維繫着巴拿馬的一線生機。如果不再有什麼波折，讓巴拿馬能慢慢的恢復，再有個十幾二十年，巴拿馬的經濟能夠重現光明。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是——尼加拉瓜運河絕不能修通。否則巴拿馬鐵路的意義將蕩然無存。”
“而且隨着美國戰爭中的慘敗，哥倫比亞政府已經在醞釀着把巴拿馬城和科隆城重新收爲國有。廢除兩地自由港的地位。”這也是巴拿馬本地利益集團與哥倫比亞政府短期內矛盾迅速激化的最大原因。
“想獨立的都有些什麼人？”劉暹心裡直起嘀咕，難道巴拿馬這個小國就是在這個時候段裡獨立的？他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看哥倫比亞政府的舉措，以及他所知的1914年運河通航時期已經是獨立國家的巴拿馬，應該就是這個階段。
原時空裡應該是美國人在背後做了金主，而現在這個時空，巴拿馬更像是要被哥倫比亞政府給逼反。廢除巴拿馬城和科隆城自由港的地位，巴拿馬人不跳反就見了鬼了。
“巴拿馬獨立運動的主要首領是大莊園主何塞.奧古斯丁.阿蘭戈父子，還有托馬斯.阿里亞斯、費德里科.博伊德等人。何塞.奧古斯丁.阿蘭戈曾經是巴拿馬鐵路公司的律師，與美國人關係密切。現在巴拿馬鐵路的總經理克倫威爾與阿蘭戈家族交情非常好。”
“那就給他們想要的一切支持！”劉暹對外交部和軍情處的工作非常滿意。簡直是把一切恩恩怨怨都擺在了他的面前，要是再做不好適合的決斷，那就是劉暹的腦子進水了。
……
剛剛進入臘月，北京城下起了一場鵝毛大雪。
孫汶披着厚厚的皮衣，揣着手在大街上溜達。他這次來京自然是開會來的。內容很簡單，商討尼加拉瓜運河的疏通之事，作爲夏威夷的代表，孫汶等人全都是舉雙手雙腳贊同。
美洲如果也能有一條若蘇伊士運河這樣的黃金水道，夏威夷也是賺便宜的。很多走歐洲穿大西洋到北美東岸的船舶，就可以直接從東南沿海穿過太平洋走運河進入大西洋了。不僅節省了路途，航行安全更有保障。
而夏威夷作爲太平洋的中心，即使不可能全部的船隻都經過這裡，只要有三分之一、二分之一，對夏威夷的經濟刺激也將是難以鼓勵的。
如果年前這筆錢真的能給批出來，當着運河公司在交易所上市的時候，他會毫不猶疑的拿出自己的全部家當買運河股票的。法國運河公司的破事半點也不會對中國運河公司產生影響力。一個是民間，一個是國資，能全都相同嗎？
臘月的北京城已經有新年的味道了。街道兩旁的商店都掛起了紅燈籠，當然這燈籠不是真的燈籠了，裡面裝的都是電燈泡。很多商店服務員的衣着也變成了喜慶的大紅色，有的大商店，或是逼格高的地方，服務員的衣着甚至都是織着富貴花紋的大紅綢緞。這樣的衣服，在孫汶小的時候，就是地主家也沒幾件。現在卻都穿到了‘店小二’的身上了。
而且半年時間沒來北京，孫汶發現北京變得更漂亮了。上次走的時候還在修建的幾棟大廈和立交橋，如今已經完全投入了使用。但可能是立交橋建的太少，孫汶並沒感覺着北京的交通有什麼變化。
“滴滴滴……”
北京大街上的馬車越來越少了，汽車越來越多了。除了大量的私家轎車，還有很多公交車和往來運貨及運鋼筋水泥石子的大卡車。這點改變是夏威夷這個海島永遠也追趕不上的。
現在的夏威夷，更多的交通工具依舊是馬車，倒是海灣邊上停靠起了越來越多的遊艇。夏威夷沒有煉油廠，也沒有油田，一切燃油全部都是從南洋運到夏威夷的。
只是社會物質水準還遠沒有到全民旅遊的階段，夏威夷的風景倒是越傳越有名，可始終是屬於富裕階層先生、太太、小姐們的享受。
“冰糖葫蘆哦，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