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在看臺邊緣向着樓上望去,四樓的走廊看臺上一個面帶刀疤的滷蛋頭跟高嶺目光接上一處。
夜場開始營業金錢豹便一頭扎進四樓盡頭的屋子,這個光頭之後便一直守在那裡,看氣場他並不是金錢豹能驅使得了的角色,看來這個夜場的確不簡單。
光頭緊緊盯着高嶺的雙眼目露兇光,他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一隻鷹隼。
不過自己可不是他可以獵殺得了的目標,高嶺雙手插進口袋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背過身去。
可以感覺得到那個光頭中年的目光停留了良久之後便移開了視線,這樣再好不過高嶺不想惹麻煩。
小飛在夜場的另一側在夾雜的人羣中來回穿梭,來到高嶺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哥,出去透透氣兒,你這兒我幫你盯着,這鬼地方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有,烏煙瘴氣的。”
小飛挑着下巴說道。
這樣再好不過,高嶺的確不太喜歡這裡的氛圍,他推開後門的一刻,新鮮空氣撲面而來,他駐足一刻大口大口地暢享一番隨後踏出門外。
後門邊的綠色垃圾桶套着一條黑塑料袋裝滿了零食果殼,幾支綠色的空酒瓶倒插在上面,一條窄巷貫穿后街。
就在距離後門不遠處的地方一臺老舊的自動販賣機不知是線路老化還是接觸不良,燈光一跳一跳格外晃眼,儘管外觀跟年代不符,裡面的商品倒是一應俱全。
而讓高嶺目光流連的則是此刻躲在自動販賣機下如同黑貓的女人。
她蹲在吐貨口前,目光恍惚的猶疑在一行行一列列的商品上,眼角流露出不知名的迷茫跟悲傷。
如果換作他人看到這副模樣一定以爲她是一個繁華落幕後的可憐人,又或者剛剛失戀再不然就是個剛剛嗨過的癮君子。
但高嶺明白她眼神的意義,他默默的走了上去,就這樣站在女人的身側。
女人知道有人站在她的身側滿不在乎,她的手抵在下巴上拇指扣着下嘴脣,朱脣微啓露出片片白牙。
高嶺俯視着她,兩個人都沒有打算打破沉默,女子選定了一罐雞尾酒按下按鈕的同時“哐”地一聲響動,高嶺彎下身拿出那罐粉色包裝的調酒遞給女子。
黑貓接過酒轉身的同時擺了擺手,示意之後轉身向巷口走去。
在她走出巷口的瞬間,皚皚的月光照在她漆黑的皮衣上映射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冷豔光芒,如同月之女神一般。
女子緩緩的轉過頭如墨的眉峰下,兩道睫毛忽閃忽閃地,那一眼刻在高嶺的心裡。
突然一股力量在高嶺心臟蔓延,他的瞳孔放大電流般的感覺順着血脈上涌,每一個腦細胞都如同被針戳一般,刺激非常使得呼吸困難。
高嶺難受的俯下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然而卻沒有任何緩解效果。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裡閃回最終定格在一片火海之中,方纔的女子站在熊熊大火之中對着面前的人咆哮。
高嶺努力地豎起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此刻他的思想跟五感彷彿被隔絕開來,他聞不到氣味聽不見聲音,就連畫面也是那麼的抽象。
女人面前的男人身影十分熟悉,就在他努力一探究竟的同時他整個人從腦海中被抽離又瞬間被塞回自己的身體。
“哈...哈....斯哈”
高嶺重重的呼吸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剛剛的窒息感是那麼的奪人心魄,他再次看向巷口,女人早已沒了身影,高嶺快步追到巷口,左右眺望也沒有女人的身影。
“賢者,你還要偷懶到什麼時候?”
“.......”
此刻自己腦海裡的另一個意識居然沒了反應,彷彿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高嶺疑惑的在心中不停呼喚試圖得到賢者的迴應,然而每一次結果都是一樣石沉大海。
賢者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自己不是妄想症就算是也應該是精神分裂症。
如果出了這種事那就證明一件事,剛剛的畫面一定對腦海裡的租客產生了某種影響,讓兩者之間的聯繫被切斷了。
高嶺搜索記憶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對照上片段中那模糊的場景,特別是那個女人跟自己一定是第一次見面,但爲什麼她會出現在自己腦海的片段中。
而且看到她在火海中的表情,爲什麼自己會覺得心痛,不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是這一切問題的關鍵所在。
給自己帶來如此大震撼,高嶺相信這女人不會是什麼路人A、B、C諸如此類的角色,一定有再見的一天。
就在高嶺思索之時一聲聲尖銳的警笛劃破了街區,交錯的紅藍正義閃光一排排的停在夜場門口。
高嶺從巷口探出頭,數了數足有六、七輛警察,呼啦啦下來的一衆幹警之中居然有國字臉跟李芊雪的身影。
好巧不巧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碰到,這種情況他們一定是衝着夜場來的,自己現在是夜場保安,又是黑戶要是被他們發現一定以爲我很黑惡勢力有染,想到這裡高嶺立刻就想落跑。
高嶺縮回小巷,便向着另一頭巷尾摸過去,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一個警察出現在盡頭,高嶺趕緊打開夜場後門鑽了進去。
如同做賊一般高嶺靠在後門上長出一口氣,隨後他將工牌摘掉一隻手打開後門溜了出來隨後將工牌丟進垃圾桶裡又快速抽了回去。
一旁的警察,察覺到異常向後門處望去,然而並沒有發現隨後皺起眉頭疑惑地繼續站崗。
李芊雪等人尾隨着隊長從正門進入,一衆保安站成一排將門口擋住,兩幫人就這麼對峙着。
高嶺注意到那個光頭滷蛋悄咪咪進到四樓他守衛的屋子門內,沒一會兒金錢豹便鑽了出來,伴隨着難聽的沙啞笑聲。
金錢豹“噔噔噔”地從樓上小跑下來。
“周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還是你們警方搞團建要上我這來消費。”
“少廢話。”
爲首的隊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從身後人手裡接過搜查令貼在金錢豹臉上。
金錢豹很識趣,這次是公務不是例行檢查,以往打哈哈可以,現在這套行不通了。
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嘴角不悅地抽搐了兩下,看着周圍的安保。
“都給我散開。”
這些安保美名其曰是安保實則都是金錢豹手下的得力干將,長期跟警官們針尖麥芒的難免摩擦升級,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現在是誰也不肯讓誰。
“都TM給我讓開,聽不懂人話嗎?”
金錢豹嗷的一聲狂吼,保安人員才磨磨蹭蹭地退開,隨後金錢豹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做出迎賓的手勢。
“周隊自便,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做的是合法營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的儘管開口。”
周建國“哼”了一聲揮揮手示意行動,幹警們分組開始行動,將四層樓從下到上開始地毯式搜查。
按理來說這夜場沒有幾個閒散人員作奸犯科的不可能,但今天這次行動很明顯不是衝着小魚小蝦來的。
很快經過一系列排查,幾組幹警都鎖定了四樓盡頭的那個房間。
看到這裡高嶺的心也不由得一緊,沒用的。
這個世界並非是自己所生活的21世紀-地球,儘管文明與環境大抵是一樣的,但是高嶺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源能並沒有完全枯竭。
僵而不死死而不僵,有些人仍然可以透過某種不爲人知的法門獲得過人的能力。
那個刀疤光頭就是,哪怕這些人加在一起也治他不住。
想到這裡高嶺反而對那四樓的正主來了興趣,不過此刻那個正主估計已經身在溫柔鄉了。
另高嶺沒想到的是那人囂張異常,就在幾組幹警嚴陣以待正準備破門而入之時,伴隨着“砰”的一聲巨響。
木門整個飛了出來將正面的幾名幹警撞到在地隨後大門結實地壓在幾人身上。
光頭滷蛋儘管蒙着臉但高嶺從身形還是認出了他。
隨後這一個人便與這一衆人打在一處,不出高嶺所料沒幾個回合下來這悍匪便掌握了優勢,形式一邊倒了起來。
見事不妙周建國當機立斷。
“開槍。”
話甫落,國字臉掏出腰間配槍“砰砰”兩聲,那蒙面悍匪居然拉過一旁的傷員擋住了這兩槍,隨後翻進了屋子裡。
這國字臉怕是一生都要活在心裡陰影下了,畢竟他剛開槍射傷了自己的戰友。
李芊雪身手靈敏,趁着國字臉開槍的掩護,她早就竄到樓上房間,一前一後地跟着蒙面悍匪進了屋子。
“不好!”
高嶺心中暗叫,連忙從後門衝了出去。
周建國見狀警惕地喊了一聲“站住,不許動。”
隨即追着高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