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墨笙好幾次問她做了什麼噩夢,可她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流年搖頭,“什麼都沒有想到!”
她失落地朝着雪中走去,冰冰涼涼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了她的發上、肩上,有一些落在她的臉上,帶着一種刺骨的涼意。
燕瑾從問畫手中將油紙傘接過撐開後朝着蘇流年走去,替她遮住了那漫天飄飛的雪花。
“好看是好看,不過真沒臨雲國的雪景好看!流年,撐着傘,着涼了難過的還不是你!憷”
“對不起!”她突然道歉。
燕瑾聽得有些發懵,忙問,“怎麼了?”
她並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淖。
蘇流年撇了下脣,“前幾日衝着你發脾氣,對不起,我我只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很煩躁,什麼都不想理會。還有你把小明彩的那一撮紅羽毛給拔光了!”
“原來是爲了這事!”
燕瑾鬆了口氣,笑了起來,他本就是漂亮,此時這麼一笑,雙頰上的酒窩更爲明顯,一深一淺,帶着一股甜美。
男子笑得甜美總讓人覺得不倫不類,只是放在他的身上,卻是一股從未有過的精緻,如美玉細細雕琢。
“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別多想,不過見你能出來走走,願意說說話,真好!流年,親我一下吧!”
他的目光望向遠方,那裡一片蒼茫,眼中卻有一點點的期待。
蘇流年俏臉一紅,以胳膊輕撞了他一下,怒道,“不.害.臊!”
燕瑾的笑容加深了不少,他本就不奢望她會親他,但見她心情不錯,這纔開起了玩笑。
想伸手去拉她的手,卻又怕被她當成登徒子,燕瑾長嘆了一聲,竟然還讓他嘆出了幾分滄桑。
蘇流年見他怪異得很,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
燕瑾可憐兮兮地道,“想拉你的手!可是又怕拉了你要生氣的。”
“哼!我不當你皇后,燕瑾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見她直接說了出來,燕瑾也不惱,他這身份也隱瞞不住的,反正不該知道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該知道的人更是早就知道了!
“你若不當我皇后,將來我寂.寞而死,你心疼嗎?”
“可我若當了你皇后,有人會更難受的!”
兩人靜默了下來,燕瑾自然清楚她話中的意思,那個人,便是花容墨笙!
他就是不明白花容墨笙到底是給她下了什麼蠱,竟然讓她如此,深愛不移,任憑他燕瑾如何引.誘,也誘.惑不了她。
明知她心有所屬,可是他捨不得放棄!
燕瑾一笑,伸出手攤開了白淨的掌心,修長的無指白皙勻稱,點點雪花飄落在他的手中,有些因他掌心的溫度很快就融化了。
花容丹傾朝着他們走去,雪花落在了他烏黑的髮絲上,緋色的身影立於雪白的世界,特別顯眼,帶着高貴與優雅。
“這裡風大,進去裡面看吧!”
蘇流年搖頭,她想吹風,這樣能讓她清醒些。
花容丹傾說得沒錯,她失去記憶,忘記了自己的本性如何,但是她確實太過脆弱,在花容墨笙面前還好,有他護着,有他寵着,她彷彿得到了一切。
可是花容墨笙離開之後,她的一切猶如被掏了空,失去了自我。
她努力地想要變回以往的那個自己,就算記不起來了,但是她可以努力去做,而非此時這麼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如果花容墨笙知道她有所改變,一定會很開心吧!
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離開已經有幾天了,這些日子,他在做什麼呢?
可會有危險?
可會想起她?
她一律不知,只能在這裡等着,突然有些後悔那一晚她什麼也沒問,就連他的歸期也沒說。
她還是任性了,花容墨笙看她如此,一定很失望吧!
燕瑾見她穿得還算暖和,但外頭這風雪吹多確實要受不住,特別是她之前受過傷,便道,“冷死我了,走,進去吧!”
蘇流年見他要撤,只得點頭,三人入了長廊。
而此時遠處一羣黑壓壓的人飛了過來,帶着殺氣,衆人一看立即戒備起來,那黑壓壓的一羣並非空中飛鳥,而是一羣輕功不錯的黑衣人。
花容寧瀾最先叫了起來,“可惡,哪個不怕死的竟然找上本王,讓本王挖出來,非將你們鬧得死不安寧!來人,還不給本王將那一羣該死的給射了下來!”
他九王府竟然也有人敢闖來!
花容丹傾與燕瑾一看,立即一前一後將蘇流年保護着,而問畫心裡一驚已經朝着蘇流年走去,握上了她的手。
“七王妃不必害怕,奴婢一定會保護好王妃的!”
那黑影越來越近,而九王府裡的侍衛已經備齊了長箭朝着那黑壓壓的一片黑影射了過去。
蘇流年被保護在中間,面對這樣的場面,她本該萬分害怕的,可是這會兒,甚至覺得自己平靜了許多。
看着不斷有黑衣人被射了下來,但是更多的黑衣人已經朝着他們的方向衝了過來。
她緊張地反握上問畫的手。
燕瑾看清楚了形式,朝着花容丹傾詭異一笑。
“你那麼保護流年,可惜你母妃卻總是不放過她,到底是何原因?”
能這麼大費周章想要蘇流年的命,唯有一人,當今德妃!
這一點,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還不至於會錯。
花容丹傾搖頭,臉色有些慘白,但是更多的是憤怒!
這些黑衣人他見過,不止一次!
起初是刺殺花容墨笙,後來是刺殺蘇流年,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母妃的手裡到底培養了多少的人,一次出來就是這麼一大批。
而她果然想從蘇流年這邊下手,是爲了拿她跟花容墨笙換取解藥。
她真傻,如果蘇流年這回再出什麼意外,花容墨笙豈還會如此折磨,而是以最爲簡單的方式解決。
想到他母妃心酸的過往,那時候她不過是個可憐的小女子。
可是這些年來,她因爲自己的恨,傷及了多少個無辜的人?
與司徒鳴空有關的人她一個也不肯放過,對於蘇流年更是一次又一次地下毒手!花容丹傾神色有些凝重,沉着聲音,他道:“因爲恨!因爲她有司徒珏的身份,因爲司徒珏是司徒鳴空的女兒!燕瑾,這回我母妃定不會手下留情,若是讓流年落到她的手裡,只怕會生死不如,本王只希望你可以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好她!”
燕瑾勾起一笑,“本大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可以連命都不要!”
說着她將蘇流年扯到懷裡,“不怕,我會保護你的,就跟你說過了,花容王朝的後宮是個龍潭虎穴,裡面的女人又老又醜又狠毒陰險,特該遭天打雷劈的!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話,這回見識了吧!早日想清楚了,跟我回去,那裡便是你的天下!”
問畫見她被燕瑾奪了過去,雖然想將他們兩人分開。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武功與燕瑾的相比起來,由他來保護蘇流年更爲安全,但她依舊戒備地站在他們身邊,準備好了攻擊。
蘇流年一下也清楚了那些黑衣人是衝着她而來,見他們這麼保護她,心裡更多的是感動而非懼怕。
面對花容丹傾選擇讓燕瑾來保護她,蘇流年朝他一笑。
“小叔,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我雖然忘記了,可是我並非善惡不分!你母妃容不下我,是她的事情,你不要難過!”
有她這一席話,他還會難過嗎?
花容丹傾笑了起來,朝她點頭,有她的信任,真好!
這個時候若不是危險在即,他最想的是將她揉在懷裡,好好呵護。
黑衣人很多,一批一批而來,上百人,皆是武功高強的人。
雖然有大批侍衛在下面以弓箭射之,但是被射落的並沒有多少人,倒是下面的侍衛已經有不少人被一劍刺死。
那些黑衣人個個手持長劍,顯然是受過嚴格的訓練,一人可敵十,這麼一大批過來,就是弓箭再準,對他們的殺傷力還是很小。
花容丹傾見此有些着急,他不能拿蘇流年的安危開玩笑!
當即他提出了建議,“九皇兄,燕瑾,問畫,你們三人護送流年立即離開!務必保護她的安全!”
一旦落如他母妃的手裡,他清楚她的手段,清楚她有多麼痛恨司徒鳴空,清楚她壓根就容不下蘇流年!
雖然這一回,她會先拿蘇流年來對付花容墨笙。
燕瑾本也有此意,但見留花容丹傾一人下來,委實太不仗義了!
但一想到蘇流年的安危,他立即點頭。
“放心,大爺會保護好她的!你自己小心些!”
花容丹傾點頭,“放心,若他們真是我母妃派來的人,必定沒敢傷我,你們先走一步!”
蘇流年見他們做出了安排,心裡有些着急。
“小叔!”
花容丹傾笑着,“我不會有事的,你與燕瑾他們先走,我會找機會與你們會合的!記得保護好自己,我希望再見的時候你平平安安!”
燕瑾看着場面越來越混亂,那些侍衛壓根就抵擋不住,立即帶着蘇流年施展輕功飛去,花容寧瀾與問畫隨後跟了上去。
花容丹傾看着這樣的場面,已經有不少黑衣人想要去追他們。
一隻白玉簫從他寬大的袖口滑了出來,他施展輕功飛了上去,白玉簫靈巧地在他的手上轉了個圈,卻是這麼一個旋轉,直直擊落了一名黑衣人。
他沒有手下留情,對於這些人,他若手下留情,便是對蘇流年殘忍!
而他也知道自己制止不住他們的舉動,因爲這些人是聽命於他母妃的。
縱然他武功再高,可是這麼黑壓壓的一羣人,武功也不容小覷。
打了有些時間,在他手裡斃命的也不過二十多人,已經有大部分人朝着蘇流年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些本手持弓箭的侍衛此時已經陣亡了不少,長箭或是刺穿他們的胸.膛,或是砍下他們的頭顱,斷臂殘肢一地,鮮血的味道瀰漫了開來,此時雪下得更大了。
雪地上,被鮮血染紅,一整片遠遠望去,點點滴滴,猶如這大地盛開的紅梅,一朵朵妖嬈。
幾次下來,他也費了不少的體力,手臂上受了輕傷,此時見留在此處的黑衣人被他殺得差不多了。
白玉簫通體溫潤潔白,此時已經染上了血跡。
而他一身似火紅袍更是一片血跡班駁,灑在緋色的長袍上,看得很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些深色點的班駁。
那些,都是血跡。
他輕喘了口氣,沒有再多做停留,施展輕功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飛掠而去。
燕瑾的武功與他不相上下,花容寧瀾的武功雖然不如燕瑾的好,但是他發起狠來,並非一般。
更何況花容寧瀾鮮少有手下留情的狀況,一般不把對方打死,絕不罷休!
問畫的功夫便是白衣衛的水平,而她是花容墨笙派來的,自然會以蘇流年爲主,畢竟以性命去保她的周全。
一路上花容丹傾分析着,一方面並沒有因此而留神,幾名被他追上的黑衣人來不及反駁就讓他一腳踹了下去。
燕瑾的輕功不差,雖然他還抱着一個蘇流年,可那速度依舊迅速無比,見身後的黑衣人越來越多,距離也越縮越近,一個個兇猛無比,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想不到一個後宮妃子竟然可以培養出這樣的勢力來,而且還是暗中培養的,倒是不能小覷了!
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有一個淡泊名利、心慈手軟的兒子,想必她都覺得惋惜吧!
若花容丹傾有這樣的野心,還有一個如此的母妃,只怕當朝能與花容墨笙爭奪的,便只有他花容丹傾了!
燕瑾一路飛去,噙着笑容,不時安撫着安靜被她抱在懷裡的蘇流年,見她還算冷靜,並無多大的緊張,彷彿回到了當時的樣子。
心裡一暖,燕瑾衝她一笑。
“是不是很自由的感覺?”
蘇流年知道他是爲了分解自己的注意力,點頭一笑。
“好象長出了翅膀!好高,風雪也好大,好美!”
空中飛翔,原來如此美妙,穿過風雪,穿過林子,下面的風景很美,看得無比清楚,但是看到的更多的是被鋪上了一層雪白,整個天地是乾淨的。燕瑾笑了,雖然清楚一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可是此時,他很開心。
抱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這樣廣闊的天地中翱翔,如果身後沒有那一羣殺手,那就更爲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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