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靠着車窗,看着外面鬱鬱蔥蔥的樹木,心情莫名的有些壓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心情真的好鬱悶!”
秦夏笑了下,“您這是閒的,要不我帶您去找點痛快的事做,比如您要找的範大柱,地址在這兒,這小子最近混的很不錯,風聲水起,還僱了保鏢,估計也是壞事做多了,自己心虛!”
“他?也好,本小姐現在心情很差,你家團長,我乾爹,似乎都很忙,那我也只好自己去找樂子,”喬月伸伸胳膊,扭扭脘子,晃晃腰。
她沒有問秦夏,關於封瑾出國執行任務的事。
這件事不應該再由別人來告訴她,只能讓封瑾自己說。
帝都的氣派在喬月眼裡,其實都不算什麼。
一座城市而已,幾十年之後,一切都會改變,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不過大城市,在交通各方面,都比小城市要方便。
街上隨處都能找到電話亭,報紙攤位促使消息散播的更快。
秦夏將車子開到一處老舊的住宅小區,看上去很古老。
這裡的住戶盤踞多年,有些都已經住了三代人。
每家每戶都恨不得將自己的住房面積,擴大再擴大,直接導致了空間的狹窄。
一間平房緊挨着一間,樓與樓之間的過道,有些都不足一米,看着彆扭極了。
“你不是他發達了嗎?怎麼還住在這種地方?”
“地址沒錯,估計是爲了逃跑方便。”秦夏拿着地址對照了下。
七拐八繞的,又問了好多人,總算找到了,中間還差點搞錯。
因爲有的房子,根本是私人改建,連個門牌號都沒有。
還沒走近,就聽見房子裡傳來搓麻將的聲音,其中一個男人的嗓門,叫的最大。
喬月微一挑眉,雖然她跟範大柱沒見過幾面,但憑着聲音,可以確定是他沒錯了。
“哎,你們找誰啊?”坐在門口擇菜的婦女,倆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一個勁的盯着他倆看。
秦夏跟喬月對了個眼色,便轉身走了,只留下喬月一個人在這兒。
“大媽,我找範大柱,我是他老家親戚,他在裡面是嗎?”喬月繞開她,就要往裡進。
“哎哎,我還沒同意呢,你怎麼就往裡闖,死丫頭,你站住!”中年婦女一手拎着菜,一手擋着她,不讓她往裡闖。
“讓開!”喬月推開她,一腳踢開門。
就在門開的同時,麻將聲斷的猝不及防。
幾乎是同一時間,範大柱推開麻將,跳起來就往窗戶奔去,前後用了不到五秒鐘,他已經跑出了房子,一溜煙鑽進了後面的彎彎巷子中。
喬月踢開門進來,還能看見晃動的窗戶。
牌桌上的其他三人,站起來兩個,都是一身肌肉的練家子。
“你是誰?找範大柱幹什麼?”一人面露兇相的問。
“我找的是範大柱,讓他出來見我!”喬月踢開地上的垃圾,環顧這間屋子,發現這真不是一般的亂,就連牀上都堆滿了東西。
後面緊跟着走進來的婦女,已經把菜放下了,勤快的幫着收拾屋子裡的東西。
站着的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這裡沒有叫範大柱的,他也不住這兒,你到別的地方找去!”
“走走,這兒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趕緊離開!”另一人要過來推她。
“別碰我!”喬月擋開他的手,“你們說範大柱不在是嗎?那我等等看好了,說不定過一會他自己就會跑回來!”
那兩人面面相覷,都跑了的人,怎麼會回來?
難不成他倆真的認識?
收拾屋子的大媽,故意跑到喬月面前,“姑娘,麻煩你擡一下腿,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大柱也真是的,屋子每天都搞的這麼髒,這家裡沒個女人根本就不行!”
喬月嘴角抽抽的看着這位大媽,裡裡外外的忙活。
沒過兩分鐘,秦夏押着一個人,從原路反悔,將範大柱從窗戶扔進來。
大媽一看,又是心疼,又是驚呼,“大柱,你怎麼樣?有沒有摔疼,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萬一把他摔壞了可怎麼辦纔好!”
喬月嘴角抖動的更加厲害,“大媽,如果我沒記錯,範大醉柱的老孃早就死了,您這是唱哪出?”
大媽那張佈滿雀斑跟皺紋的臉上,竟然能憋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範大柱一把將她推開,聽清了喬月的聲音,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仔細瞧了瞧,確定來人是喬月之後,大大的鬆了口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嚇的我這一身冷汗!”
他以爲是來找他要賬的人,爲了避免一頓暴揍,當然是跑的越快越好。
秦夏跳進來,緩步走到喬月身邊站着。
範大柱完全沒將喬月放在眼裡,還殷勤的給她拿椅子,又給她介紹一塊打麻將的幾個人。
坐在地上的中年大媽,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又自個兒爬起來,不過這會看喬月的眼神,可就不怎麼友善了。
“大柱,她是誰?”大媽指着喬月質問。
說實話,她這個年紀,做出撒嬌扭捏的樣子,實在是不妥。
要麼別說話,要麼好好說話,可是瞧她撅着嘴,翹起的手指,怎麼看,怎麼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閉嘴,這裡沒你的事,到外面去!”範大柱覺得丟臉,不耐煩的呵斥她。
中年大媽委屈極了,“大柱,你沒良心!”
罵完這一句,大媽便跑走了。
同桌的三個男人,並沒有走,兩個保鏢抄着手臂,叉開雙腿坐在一邊。
範大柱像個沒事人似的,跟喬月聊起老家,聊起他在這兒的事。
“喬月,你早該來找我了,鄉下那種地方,哪是你這樣漂亮小姑娘能待的地方,我告訴你,大城市比家裡不知好多少倍,想掙錢,那絕對是遍地黃金,躺着就能把錢掙了,連力氣都不用出!”
範大柱在那吹的天花亂墜,他旁邊的三個男人,臉上的表耐人尋味。
喬月翹着腿,面色看不出喜怒,“範大柱,我來找你,是受人之託,找你問點事,不是來投靠你的,所以你還是收起你忽悠人的那一套,咱倆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把吳春琳跟林玉梅弄哪去了?”
範大柱臉上的表情也是突然變了,“你來找我,就是爲了她倆的消息?”
“不然呢?”喬月反問他,“你覺得我有必要找你賣身賺錢嗎?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好好的說,我好好的聽,咱們儘量不動手,我得到我需要的消息,至於你今後是坐牢還是繼續在這兒混,那得看我的心情,你覺得怎麼樣?”
範大柱陰陰的笑了,他看了眼秦夏,“我覺得不怎麼樣,我也跟你好好說,如果你是來找謀生路的,那我歡迎,若是問消息,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
範大柱話音落下,那兩個保鏢便站了起來,晃了晃胳膊上的肌肉,那勢頭,可不弱。
喬月扭頭瞅了秦夏一眼,“人家都亮身材了,你是不是也得亮一下?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練家子!”
“好咧!”秦夏活動了兩下胳膊,袖子一卷,架勢一擺,什麼是真正的氣勢,一目瞭然。
範大柱明白了,她這是有備而來,如果來硬的,恐怕討不到什麼便宜,“喬月,看在咱們都是老鄉的份上,你也別叫我爲難,我實話說吧,她倆現在不歸我管,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我不能隨便透露,你想知道查去,我也沒攔着你不是?”
範大柱說話的模樣,那叫一個欠扁。
坐在那,翹着二朗腿,還在那不停的抖動,看着就叫人手癢的想抽他。
喬月在笑,在微笑,“真沒看出來,你還挺硬氣,不過你的硬氣,讓我看了很討厭!”
她突然臉色大變,抄地旁邊的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砸去。
範大柱根本無法躲避,被砸了個正着,那個疼就不必說了,人差點被砸懵掉。
那位牌友,差點被嚇尿,“我……我只是跟他打麻將的,我得回家,我要回家!”
喬月一個眼色,秦夏快步走過去,一掌將那人敲暈過去。
剩下的兩名保鏢,正要上前救老闆,被秦夏一句冷冷的警告,嚇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這是我們跟他的私人恩怨,跟你們沒有關係,如果你們非要插手,後果自負!”
其實秦夏這句話完全是多餘的。
這倆人根本是空架子,除了那一身的肌肉,別的啥也沒有。
而且範大柱僱傭他們的錢,也僅僅夠讓他們撐門面的。
範大柱被砸的懵了好一會,才漸漸清醒過來,“你……你怎麼動手也不說一聲?”
“說一聲?要提前給你打聲招呼嗎?你這個要求太好笑,現在我再問一遍,還是剛纔的問題,要不要回答,隨你的便!”
範大柱捂着流血的腦袋,眼色陰沉沉的看着她,“如果我還是不說呢?”
“不說?可以啊!雖然我時間不多,但是也可以勉強抽出一點時間,反正你這裡東西還挺多,一個一個的砸,砸到你說爲止!”
喬月看出他的掙扎,看來他是有顧忌的,想必跟他做生意的那個人,也是個厲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