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柱這路人,絕對是屬泥鰍的,滿身的粘液,滑不溜秋。
更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狡猾的要命。
“還是不想說嗎?”喬月的耐心不多,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少的可憐。
“我……我說,我說!”
眼見喬月又舉起了酒瓶子,範大柱嚇的抱住腦袋。
被砸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被酒瓶子砸,更是要命。
到醫院挑碎渣,都能把人折磨的半死。
喬月掂量着手中的酒瓶,“要說就快點說,如果你騙我,像這樣的酒瓶子,我讓人砸你一百個,用瓶渣把你埋起來!”
秦夏顫抖了下,他能想像得到那樣的畫面,簡直不要太殘忍。
“不敢,我,我怎麼敢騙你,你可別砸我了!”範大柱縮着腦袋站起來,怕怕的不敢瞅她,“我……我把她們賣給了紅樓夜總會的老闆,他們老闆很厲害,強買強賣,我哪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我手裡一個人都沒了,成了光桿司令,還得防着他們找我的麻煩,我這都要過不下去,正打算要回老家呢!”
“就你還敢回老家?”喬月覺得太好笑,“你覺得你還能回得去嗎?”
“你該不會還要趕盡殺絕吧?算我求你了,給我一條生路,好歹咱倆也是同鄉呢!”範大柱哭喪着臉,一副好不悽慘的模樣。
喬月思索了下,“生路是要自己爭取的,現在你跟我一起走,找到了她倆,這事纔算完,然後你滾回老家,該坐牢坐牢,什麼時候把自個兒的罪孽贖清了,什麼時候纔算完!”
“啊?我還想讓我坐牢?”範大柱徹底驚了,本以爲她問到了想要的消息,就會離開,今天的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可這死丫頭竟敢逼着他,讓他回去自首,這不是白癡行爲嗎?
“不行,絕對不行,我死也不會回去坐牢,你要麼把我辦了,要麼就當沒看見我,反正你又不是警察,你管不着我!”
喬月冷哼了聲,“你以爲你有資格在這兒,跟我討價還價?抱歉,這是最後通牒,我可沒那個閒功夫,在這兒跟你瞎掰扯,走吧,先跟我找人去,狗窩一樣的地方,真是讓人噁心!”
秦夏走上前,拖着範大柱,一直將他拖到外面。
手勁太大,弄的範大柱叫的像殺人似的。
“你們幹啥要拖他,把他放開,有話可以好好說嘛!”先前的中年婦女,像老母雞護小崽子似的,撲過去,將範大柱護起來。
縱然秦夏功夫不錯,應變能力強,還是血狼的隊員,但是對付潑婦,他卻是不怎麼在行,因爲潑婦不講理,也可以不要臉啊!
一個愣神的功夫,就已經被她鑽了縫隙。
秦夏一個頭兩個大,“這事跟你沒關係,一邊去,別逼我動手!”
婦人還就等着他這句話,“你想對我動手是吧?那你來呀,我等着呢!”
婦人放開範大柱,把胸一挺,那對奶牛似的胸,十分壯觀。
都說了,不能跟潑婦對上,因爲你絕對搞不贏,她可以不要臉的撒潑打滾,你卻不行。
秦夏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動,忍着要掐死她的衝動。
可是他能怎麼辦?
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因爲無從下手。
範大柱縮着脖子,躲在婦人身後,堅決要做縮頭烏龜,反正他也沒啥臉了。
那兩個場面保鏢,靜靜的站在一邊看戲,他們能看出來,秦夏不是一般人,從他的動作上就能看出來。
至於那個小姑娘,語氣神態,也不像普通人。
說白了,他倆只是範大柱請來撐場面,如果要幫忙打架,還得另外收費。
不過他倆很清楚,範大柱現在就是個窮逼,住的房子還是租的,就是租眼前這位中年婦女的房子。
房租肯定用肉償了,把那女人伺候舒坦了,錢不要,還得倒貼,要不怎麼說,這小子是個人才。
很會因地制宜,給自己找快活。
喬月走上前,拉開臉色鐵青的秦夏,話卻不是跟這女人說的。
“範大柱,你非得把事情搞大,非得讓我不痛快是吧?也行,如果你真的不想走着去,那我就只好讓人擡着你走,只要不死就行!”
“噯你什麼意思,你當老孃是死人哪!”胖婦人挺着胸,抖着身上的肥肉,朝她怒噴。
範大柱在心裡掂量着喬月話裡的危險性,究竟有幾分。
喬月煩躁了,一把推開擋着的肥婆,揪住範大柱的手臂,反手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
只啊了一聲,後面便沒了。
因爲嘴巴被堵了,想啊也啊不了。
“吵死了,帶走!”喬月順手一推,將範大柱推到秦夏面前,然後指着胖女人冷冷的威脅,“別再鬧了,否則把你手臂也折了!”
秦夏提溜着範大柱離開,喬月跟在後面。
胖女人被嚇的不輕,她可是清楚的看到範大柱手臂古怪的扭曲着。
那樣子,簡直太可怕了。
“她……她是土匪嗎?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把人帶走了,我,我要去報警!”
“呵,報警?那你最好快點去,範大柱這樣的人渣,警察於定很喜歡。”
“他乾的那些事,足夠讓他把牢底坐穿!”
那倆保鏢一臉的幸災樂禍,說完便回去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蝸棚一樣的房子。
兩人走到外面,找到公用電話亭,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喂,老大,是我們,她已經過來把人提走了,對,剛剛提走,估計這會已經去找那倆女的去了,好,我們知道了,老大再見!”
掛掉電話,站在旁邊的人,着急的問道:“老大說什麼了?咱們是繼續跟蹤,還是不再過問?”
“老大說了,如果再跟上,一定會被她發現,到時咱倆都得折在她手裡,現在先不動,看看情況再說,範大柱這條錢,並不重要。”
“說的也是,範大柱算不得人物,最主要的是,她現在到紅樓,一定會碰上週家的人。”
“周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咱們只要靜靜看着就好。”
汽車上,範大柱被壓在地上,秦夏的一隻腳踩在他的背上,喬月在前面開車。
“紅樓是往哪邊走?”喬月在一個路口前,犯了難。
“你不認路?”秦夏腳上微微用力,纔不管範大柱是否疼的去了半條命。
“我怎麼能認路,這裡是京都,又不是衡江!”她又沒來過京都,連地圖都沒弄到,確實不知道嘛!
秦夏閉上眼睛,按着太陽穴,有點頭疼的樣子,“我也不認路!”
他來過京都,還不止一次,可是京都那麼大,商店娛樂場所,像雨後春筍似的,拼命往外冒,他哪能認得全,又全都記得住。
喬月嘴角抽了抽,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輕咳了兩聲,掩去尷尬,“把他弄起來,讓他指路,快點把事情了結,這都快到中午了,我還沒吃飯呢!”
秦夏對於她的思維模式,已經習以爲常,並且可以應對自如,“要不咱們先去吃飯?我知道京都有幾家館子還不錯,莫天霖在這邊也開了幾家店,您去吃飯,都不用付賬,直接簽字就行,老大以前都是這麼幹的!”
“不去,莫天霖開的館子,光講究排場了,中看不中吃,隨便找家路邊攤,下碗麪條,能填飽肚子就行。”
秦夏頗有微詞,“您真是越來越會過日子了!”
喬月露齒一笑,“那是自然,不過如果是你請客,我還是可以欣然接受的。”
“別,我那點津貼,吃不起!”
“只靠津貼肯定不成,要不等我從國安局測試回來,咱倆合夥做點小生意?”喬月悠閒的開着車,完全沒了之前的急躁。
“別,我不跟你做生意,免得被你坑!”秦夏的一雙腳搭在範大柱身上,搭的也很隨意,只當他是搭腳的小凳子。
兩人找到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點了牛肉麪,呼啦呼啦吃的賊香。
可憐範大柱,依然被塞在那,掙扎了半天也起不來。
秦夏是軍人,跟封瑾一樣,吃飯很快。
喬月吃的也不慢,但還是沒他的快。
“要不要再來一碗?我請客,管你吃飽!”喬月夾了片黃瓜,笑眯眯的看他。
“不吃了,吃撐了待會不好打架。”秦夏揉了揉肚子,可能剛纔吃的太快,還真的有點不舒服。
兩人坐的店門外,視野很好,就是有點熱。
忽然,揉肚子的秦夏叫了她,“你快看,那個人長的像不像姓孟的,叫孟……孟振華,對,就是孟振華,嚴格上來說,他還是你繼父呢!”
喬月漫不經心的擡頭,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太陽有些大,照的人眼睛有些睜不開。
對面的人行道上,兩個人拉拉扯扯,似乎在爭吵些什麼。
一男一女。
因爲那女的剛剛背對着秦夏,所以他並沒有看清。
直到他們爭執拉扯的時候,女人的臉轉過來,喬月跟秦夏纔看清,那是柳茵。
這才過了多義,柳茵整個人看上去,好像蒼老了十幾歲,保養的也沒有那麼好。
頭髮凌亂,眼神飄乎,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