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停電,筆記本忘記充電了,結果到下午才碼上字。煩啊!在此感謝月夜紫靈兒和景羽兮的多次打賞)
鄒晨面色難堪的看着面前坐着的兩男兩女。
曲三池的渾家帶着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一臉悽惶之色,在鄒晨的注視下不敢擡頭。
“是我鄒家待你不好?還是有人在你耳邊挑唆了什麼話?”鄒晨冷冷的說道,“自從曲掌櫃入獄後,我鄒家月月薪水不少都如數交到你的手中。另憐你孤苦,撫養幼小不易,每月又多了三十貫讓你買米買面。你今日卻來向我要求讓曲掌櫃出獄,你難道就不知他犯的是何罪?”
曲三池渾家聽到鄒晨的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哀求道:“求小女郎憐憫,我家夫君現在牢裡日日悔過,已知悔意。前幾日我去看他,才知他患了風痹(風溼)每日痛苦不已。”三個小兒女看到母親跪下,也緊跟着跪在鄒晨面前,鄒晨急忙避開。
搖搖頭頭,“後悔藥無處可買,他所做的事情,差點令我鄒家陷於水火之境。若當日龐知州一刀斬下,……”說到這裡突然不說了,長嘆了一聲,“我就是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只告訴你一句話,這世上能救曲三池出獄的只有一個人,便是官家,何時官家下赦書大赦天下之時,便是曲三池出獄之時。你也莫再來求我,我鄒家對你曲家仁至義盡,曲三池差點害的我鄒家惹上破門之禍,我卻並未懲罰他,只是將他送到了陳州府大獄中,着實便宜他了。”
“小女郎,你乃是未成親的小娘子,你如此絕情絕義。就不怕人前人後兩張口嗎?”曲三池渾家擡起頭雙目冒火。
鄒晨冷笑一聲:“曲三池當初衝擊幷州府衙之時,可曾想過我鄒家?我鄒家將他從刀口下救出,敢問是誰無情,是誰無義?我鄒家憐你等在老家遭人欺凌特意將你和三個孩子接到了宛丘,可以日夜陪伴於他,我鄒家無情嗎?我鄒家若是真無情,當初就該將曲三池交到龐知州的手中隨他千刀萬剮受那凌遲之刑。”
曲三池渾家聽到凌遲兩個字打了個哆嗦,臉色慘白。
“你怕是還不知吧,曲三池身後兩個被查出與西夏私下通商的人是何下場?凌遲處死,……”鄒晨說完了這句話坐回了桌子後面。眼神中既有憐憫又有厭惡,“曲三池被抓之時,在西夏所販三萬多兩全部充做軍費。又另罰了我鄒家一萬兩白銀的罰金。你曲家幾輩子能賠得起?”
曲三池的兩個兒子突然說道:“我們賠,我們賠這筆錢。”雙目堅定,看着鄒晨好象看着他家的仇人一般,眼睛幾乎能噴出火。
鄒晨哈哈大笑,站起身撐着桌子眼神中露出戲謔的光芒:“如此說來。我是惡人了?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裝着可憐慣會混淆黑白。怪不得當初公孫爺爺曾私下告誡我,幫了曲三池不會落一點好處。我卻以爲幫了曲三池能讓鄒家名下的行商們都知道,只要你們認真做事,出了事情我們會努力幫你們解決。可是沒有想到,原來。你們是這樣想的……”
“原來,我在你們眼中竟是將你夫君和父親送入大獄的罪魁禍首?”
幾個坐在一旁原本眼中還露出憐憫之色的大掌櫃,這時卻滿心的厭惡。當年曲三池衝擊幷州衙門。所有人都認爲他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鄒家卻將人撈了出來,不知鄒家付出了什麼代價,然而四萬兩銀子卻是如水般流了出去。
從此之後,鄒家所有的大掌櫃都比以前更加賣力。頗有一種君待我如士,士當以國土報之的意味。
“罷了。罷了,”鄒晨揮揮手讓人把她們母子三人帶下去。
兩個婆子過來拖着曲三池渾家就往外面走,曲三池渾家這才着了急連聲哀求,求小女郎救她的夫君,求幾個大掌櫃給她說說好話,屋子裡幾個大掌櫃把眼睛移開不願和曲三池渾家對視。
鄒晨面向徐掌櫃說道:“麻煩徐掌櫃去一趟牢裡,問問曲三池,是想和我鄒家爲敵嗎?”徐掌櫃拱手稱是。
“好了,我們不要被這件事情影響了心情,下面討論一下明年我們該如何發展。”鄒晨讓杜昭將幾份抄寫好的明年發展綱要分發到了幾位掌櫃手中,就連大郎和三郎手裡都有一份。公孫季眼睛有些花了,看不太清上面寫的是什麼,所以鄒晨分給他的那一份比別人要厚一些,字體是非常大的,足可以讓他看得清楚。公孫季卻從荷包裡摸出一個盒子來,輕手輕腳的將盒子打開,然後拿出裡面的東西放在眼鏡旁,仔細的看着綱要。
鄒晨無意中擡頭看了看卻吃了一驚,原來是一個玳瑁單腿眼鏡-單照鏡。
難道北宋就有人發明眼鏡了嗎?不過細想起來卻又覺得沒有什麼可好奇怪的,在古伊拉克尼尼書遺址中就發現了用寶石磨成可以擴大字體的“眼鏡片”,馬可波羅在元朝時就發現了中國人好多都戴眼鏡了,古代人在某種程度上比後世人要聰明多了。
公孫季將綱要看完之後首先發問,“敢問小女郎,明年白糖作坊還是維持原有的設備和產量不變,不準備增加產量是嗎?”
鄒晨考慮了一下說道:“正是,我看現在陳州境內白糖作坊甚多,已經趨於飽合,如果我們再盲目的擴大生產,我怕將來會面臨供大於求的局面,所以白糖作坊應該轉型,以後做精糖和高檔糖,而且作坊裡還應該多請精通繪畫的秀才讓他們設計各種糖果的樣式。”
公孫季點點頭,“確實,自從咱鄒家弄出第一束花糖到現在,宛丘城裡已經出現了不下十家仿製的。雖然樣式沒有咱們家的好看,可是價格卻低了許多,那些買不起咱家花糖的人家自然就轉去買其他家了。”言畢嘆了口氣,頗爲可惜。
“所以,要開發新品種,這世間的花呀草呀,多不勝數,不必拘泥於某種花,就象是咱們新開發出來的富貴牡丹就很不錯,尤其是冬天的時候買回去當成裝飾品,等上幾日再讓孩子們吃掉。”
“小女郎,咱們家的地毯還有毛衣,現在世面上已經出現不少的仿製者了,只是咱們出了一個新花形,市面上緊跟着就會出現,簡直就是不勝其煩。”公孫璐這時也看完了綱要,擡頭說道。
“那明年咱們的廣告詞就改成,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鄒晨突然想到後世的某個廣告詞,詼諧的說道。幾個大掌櫃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是啊,鄒家的不論是白糖作坊還是羊毛地毯或者毛衣又或者是棉織廠,從來都是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只有被人模仿的,還從來沒有人能走到鄒家前面呢。
李重山大掌櫃負責的乃是運送交趾棉花工作,他拿出一份去年和今年的經營報告,送到了鄒晨和幾個大掌櫃手中,沉聲道:“小女郎,幾位大掌櫃。隨着我國的國人在交趾買棉田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交趾的地價已經開始上漲了,而且今年天氣不好,棉花減產甚多,棉價已經漲過幾次了。”
“我們需要新的殖民地,交趾一個小國,而且戰亂頻仍,小規模的戰爭一直不斷,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殖民地選擇。其實我手裡有兩個選擇,現在說給大家聽聽……”鄒晨便將後世美洲的情況和大家說了一遍。
“一個是這個未被人發現的大陸,另一個則是離我們不遠的印度,這兩個地方都是比較合適做殖民地的。”
“既然沒有人發現過,那小女郎是從哪裡得到有關這個大陸的情況?”幾位掌櫃問道。
鄒晨早已經準備好怎麼回答了,“大家都知道我們中華總商會的海船已經航行到了茫茫大海中,在先期進行各種準備工作的時候,我得到了一份奴隸的報告,這個奴隸自稱是從一個不知名的大陸上駕船出遊,結果在海中遇到風浪,被迷路到日本島的佛郎機人所救,把他當做奴隸販賣到了中國。他臨死前寫下了一份想要回到家鄉的遺囑,……”鄒晨說着便從書夾裡把“遺囑”給拿了出來。
公孫季和公孫璐看到這份遺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哪是什麼遺囑,明明是小女郎自己隨手畫的,然後又讓公孫璐找人進行烤制和做舊,使其看起來象是十幾年前的東西。
幾個大掌櫃紛紛傳閱這份遺囑,李重山是懂得一點佛郎機文字的,他看了之後搖頭道:“小女郎,這文字某看不太懂,看着象佛郎機文可是卻又不太像,這拼寫着實太奇怪了……”鄒晨偷笑了一下,你要是能看明白這纔出鬼了,這是美式英語,現在英國使用的還是中世紀語言,別說你看不懂,就是日不落帝國的大學者來了他也看不懂。
遺囑上面的這一行字更是滑稽:rica(上帝保佑美利堅)
鄒晨面帶遺憾之色:“是啊,我也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看這份航道,很明顯是從不知名大陸出發一直到我國的航道。所以,我想由咱們鄒家自己組建一個船隊,沿着這份航道圖去尋找這個未知的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