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是一位來自列顛尼亞的傳教士,因爲機緣巧合在勿溺希亞登上了尼德蘭船長率領的瑪麗安娜號武裝商船來進行海上探險,歷盡千辛萬苦一路橫跨七海來到了遙遠的東方。
起初他們對東方人並不熟悉,有可能因爲外貌以及言語的差別一度受到敵視,甚至還遭遇過東方海盜的襲擊,不過英勇的船長帶領他們打退了海盜,直到他們遇到了被稱爲寧王的一個很尊貴的使者,才終於享受到了東方人的熱情和好客。
面對黃錦,愛德華更是一再表示,自來到東方以後黃錦是第一個能跟用他們的語言如此順暢的交談的人,同時黃錦也搞清楚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原來完全是因爲愛德華在上一次那些內侍送來一位十幾歲的少女陪宿的時候用中文說了一句“不要女人。”所造成的誤會。
讓黃錦無法理解的是,愛德華一直堅稱這次跟黃錦的相遇是神對他的又一次考驗。
黃錦跟愛德華交流了很多,傳奇的海上冒險聽來就讓人熱血沸騰,從愛德華的口中,黃錦終於知道那株泰坦魔芋是怎麼來的了,而更讓黃錦詫異的是,原來愛德華口中的船長居然是一位女性,名字就叫瑪麗安娜。可當黃錦提出能否見見這位船長時,愛德華卻拒絕了。
愛德華是這樣回答的,“不,不,不,船長剛剛遭遇了她人生中最讓人痛恨的事情,現在沒有人能接近她。”黃錦連續問了兩次,確定他並沒有聽錯,於是又開始好奇什麼是讓安娜船長人生中最痛恨的事,但是顯然愛德華不會向告訴他了。
總的來說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交談,黃錦十分高興能遇上愛德華,更喜歡這種雙方以雙方平等爲前提的交流,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社會實在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這樣的交談更讓黃錦放鬆了,更恍論剛剛經歷了一個下午的膽戰心驚。
同樣的愛德華也對黃錦十分欣賞,尤其驚歎黃錦能將列顛尼亞的語言說的如此流利,最後甚至還熱情的向黃錦發出邀請,希望黃錦能成爲瑪麗安娜號上的同伴。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睡覺的時間。可牀已經被黃錦佔據了,愛德華這時候十分紳士的表示可以打地鋪,可當黃錦告訴愛德華,他不能動彈但卻想要上廁所的時候,愛德華不由的再次開始默唸
“這一定是神的考驗!……”
眼見房間內的燈光終於熄滅,門外的內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還要趕着回去稟報。
興許是聞了那香的緣故,黃錦這一晚睡的十分香甜,第二天醒了的時候愛德華早已經離開,只是留了件禮物交給他。黃錦微微擡手從內侍手中接過那個小盒,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能動彈了,打開盒子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那是一把精緻的火繩□□。
一旁的內侍有些羨慕的望着黃錦手中握的□□,但見黃錦總拿那東西指着他們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吃完內侍送來的早點,卻發現這幫蒼蠅一樣的傢伙還沒有離開,黃錦不由的怒道:“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內侍們恭恭敬敬的回答他道:“王妃與閻府諸人今天就要離開,臨波亭馬上就要封閉,不知流公子是想趁早上不甚忙碌時離開呢?還是下午隨王妃他們一道。”
黃錦實在很想告訴他們他纔不是什麼流公子,但這實在不好解釋,況且他還跟愛德華呆了整整一個晚上,愛德華還送了他東西,這就更加說不清楚了,想想花滿樓也在城內,城內去閻府的路他是記得的,等他們把他送回城,花滿樓的人自然知道他不是那位流公子,到時候再回閻府就行了。
主意已定,黃錦當即表示要立即離開,只過不另外要求要先歸還他原來那套衣服,那羣內侍其實也巴不得他早點走,很快就把衣服找來給黃錦換上,然後一路將他送上了花滿樓的馬車,更囑咐黃錦,待在馬車內等待即可,車伕一來,就會送他回去,見黃錦答應,然後才放心的離開。
馬車停的地方比較偏僻,那些內侍剛一離開,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就竄出一個人影,並且飛快的如貓兒一般竄進了馬車。
車廂內突然多出一人讓黃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攥緊了那把□□,待看清楚來人才發現就是昨日向他指路的少年,剛想開口對方卻立刻噓的一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只聽見一個步履緩慢的腳步聲正在緩緩向馬車靠近,黃錦這時候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選擇了忍耐。
來人走的十分緩慢,但目標卻十分明確,透過車簾子的縫隙黃錦能看見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男人坐到了前面的車轅上,接着籲的一聲,馬車緩緩啓動。
離開的過程並不十分順利,短短的一段路程中間竟停下來三次,看樣子好似在搜查什麼人,最終得以離開臨波亭的時候黃錦大大的鬆了口氣,但很快又全神戒備起來,因爲此時那個少年不知道爲什麼正死死盯着他猛看。
黃錦不想跟眼前這個曾經欺騙過他的傢伙過多廢話,見他這樣只是用眼神回瞪過去。
“你長的真好看,那天我真不該騙你,真便宜那個鬼佬了。”少年的樣子似乎很誠懇,不過黃錦依然決定保持沉默。
車廂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只聽見前面拉車的馬蹄聲,少年似乎覺得這種沉悶的氣氛十分難受,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換個姿勢,不久之後又開口道:“我叫流辛,你叫什麼?”
黃錦偏了偏頭,瞪的時間長了眼睛有些疲累,索性把眼睛閉了起來,回城的路途不近,照這馬車的速度還要好一會兒呢!
流辛見黃錦這樣心裡十分惱火,自他成了花滿樓的頭牌以後,從來都是享受衆人的追捧,像這樣被人漠視的還真是頭一回,剛想發作,整個車廂竟突然猛的顛簸起來,他由於身體剛剛起來一半又沒抓扶什麼東西,一下摔了一個大跟頭。
“這車怎麼趕的?”
氣沖沖的掀開前面的車簾子,卻突然沒了聲音。
黃錦由於剛剛躺的很平,倒沒有摔到跟頭,只是奇怪流辛爲什麼突然被定住了一樣,於是也探頭出去。
出去便嚇了一跳,發現馬車如今正陷在道路旁的一塊水田裡,車轅上橫着躺着一個人,看服飾應該就是那個趕車的。
“他怎麼了?”黃錦一邊爬出車外一邊問道。
“我怎麼知道。”流辛用手推了推那,只聽見那人呻嚀了一下,似乎想要再坐起來,但沒掙動兩下又躺倒了回去。
黃錦這時正在撈掉到水田裡的馬鞭,車上的流辛卻突然大叫了起來:“不對呀,這不是回城的路!”
這時候黃錦已經撈回了馬鞭,學着樣子就着那馬屁股就是一下“駕!”
“哇嗷!”
那匹馬吃疼,大叫了一聲,猛然發力向前,帶着馬車向淤泥裡面前衝了兩步,然後又停了下來,一衝一停又讓車內的流辛跌了個跟頭。
“你會不會趕車啊!?”摔了兩次的流辛立刻從車裡面探出頭來。
黃錦其實也嚇了一跳,電視裡雖然經常能看見有演員趕着馬車的場面,黃錦原以爲趕車不過是揮舞着馬鞭使勁抽就行了,但現實操作一下才發現,使勁抽雖然能讓馬兒向前,但怎樣才能讓馬兒轉彎呢?於是很無辜的望向流辛說道:“你會麼?”後者立刻還了他一個大大白眼。
“走錯了麼?”黃錦重新爬上了車,查看了下那個趕車的車伕,發現這人體溫很高並且呼吸十分急促。
“回城應該走大道,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喂!你幹嘛?”流辛看見黃錦正想辦法把車伕拖進車廂一下驚叫道。
“不把他移開這麼趕車!”
流辛一想也是,見黃錦一個人似乎拖不大動,於是也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把車伕搬進了車廂。
“這傢伙病了麼?……喂!起來。”雖然是兩人合力,但也累的夠嗆,流辛發狠似的用腿拱了那人兩下。
黃錦發現那人被拱的時候表情十分痛苦,於是便用手探了過去,不摸不要緊,一摸手上竟是粘稠滑膩——血!這人受了傷,在流辛驚訝的目光中,黃錦開始脫那人的衣服。
“喂,你幹什麼?”
只見黃錦刷的一下拉開了男子身前的衣服,肩膀上一處正在流血的傷口便露了出來。一旁的流辛驚訝的張大了嘴。
黃錦在剝那人衣服的時候還有些奇怪,這人雖然生的十分結實但皮膚白皙細膩一點都不像是長期做工的下人,而且他外面雖然套了件粗布麻衣但貼身穿的內衣卻是用上好的布料製作成的,直到看見傷口,黃錦纔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