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艇靠上碼頭的時候,宋威艇長突然緊急喊住了已經站在甲板上準備登岸的劉德等人,“對不起,我剛接到通知,你們不能上岸了。有美國人在,你們不宜讓他們見到。”
這一下就警醒了衆人,劉德頭上冒出了冷汗,差點就大意了,他們都是隱藏身份的人,不能在CIA面前曝光,不管這些CIA是朋友還是敵人。在海蔘島上呆了這些天后,不知不覺中繃在腦子裡弦開始放鬆了。
“你們也不用沮喪,”宋威笑了起來,“可能會有一場好戲,你們正好趕上了。”
鮑魚島的生蠔港(這個港口附近的礁石上長滿了生蠔,每當退潮時,就可以盡情收穫)是“非洲海風”號的母港,這條037艇回港後需要加油和補充淡水。艇員們已經接到指示,呆在艇上待命,有情況發生。另一艘062巡邏艇“東非海滔”號也奉命做好了出動準備。
回到狹小的艇艙裡,宋威這才告之劉德和甘誠,剛剛收到警報,位於大陸的烏木林漁村遭到了不明武裝份子的搶劫。漁村正是公司爲移民大陸的島民們新建的,村裡的居民和公司關係非常好,他們直接派船向公司的給水船求救。公司正在與當地政府協調,估計當地政府就是想救援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漁村與政府的關係很不好,後者以前對他們一直不聞不問,到他們移民時,不僅截流了公司給的漁船和安置物資,還攤派了一大堆說不清道不明的稅費。漁村居民與周圍部落衝突時,政府從來都是當駝鳥,這次估計也不例外。
果然,半小時後,指揮中心發來命令,“非洲熱風”號和“東非海滔”號立即前往救援漁村,1條074A登陸艇將搭載鮑魚島上一個中隊的保安緊急出動。另外還派出一條271登陸艇去接當地警察趕赴現場,估計等他們趕到漁村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宋威就徵求劉德和甘誠的意見,是繼續跟着他的巡邏艇一起行動,還是改乘搭載保安中隊的登陸艇。劉德和甘誠對視了一眼,均表示願意繼續呆在巡邏艇上,航速30節的037和062巡邏艇肯定不會跟航速只有18節的074A一起行動。後者此刻正在把14.5mm雙聯高射機槍往船上裝,保安中隊也纔剛抵達碼頭,滿載彈藥裝備的豐田皮卡直接開到了登陸艇上。
“非洲海風”號已經加油補水完畢,宋威下令所有人員檢查裝備,並讓人從保安中隊那裡領了10支AKM突擊步槍、2支PKM通用機槍、12把PMM手槍和幾箱手雷彈藥,全部搬上了艇,以防萬一。一切準備就緒,完成臨戰準後,“非洲海風”號升起旗號,作爲本次行動的指揮艦,率先出港,“東非海滔”號緊隨其後。074A登陸艇則單獨跟在後面,以免拖累了巡邏艇的速度。戴上了鋼盔、穿上了防彈服的劉德和甘誠心情緊張地站在指揮台邊上,他們注意到那條白帆遊艇上,有人正用望遠鏡在朝這邊瞧,趕緊躲回了艙裡。
兩條巡邏艇出港後就加速到25節,劈風斬浪朝着大陸方向疾駛。烏木林漁村距離鮑魚島約有15海里,四十分鐘航程。高速前進的037艇上,震動變得強烈起來,特別是隨着海風越吹越猛,海浪也變得越來越高,幾百噸的小艇,在浪尖和浪谷間起伏跳躍。甘誠告訴劉德,這和原來的037沒有改裝之前相比,已經有天壤之別,那回的出海體驗差點沒把他震得要把午飯給吐出來。水手長跑過來,向一行人發放了PMM手槍,交待他們如果發生戰鬥,不許在艇上亂跑,他們的任務就是嚴守剛纔搬上艇的彈藥箱。
半小時後,大陸海岸線已經在望。“非洲海風”號拉響了戰鬥警報,所有人登上戰位,漁村那邊已經可以看到升起的煙柱和大片火光。呆在艙裡的劉德有點按耐不住了,其他人也一樣激動不己,這是他們第一次參加戰鬥。
幾分鐘後,艇長在全艦通話器中宣佈,發現目標,前主炮準備開火。就在劉德等人心焦之際,水手長又跑來了,他說艇長考慮到此次戰鬥面對的危險不大,允許乘員們到甲板上輪流觀戰。劉德他們必須緊跟着他,一切行動聽指揮,如果有人不服從命令,他會直接解除其武裝並將其禁閉,有危及作戰者,那就格殺勿論。
“非洲海風”號發現的目標,是兩條漁輪,其中一條看到高速逼近的巡邏艇後,自己驚惶失措,敗露了馬腳。宋威觀察到目標甲板上有持槍的武裝分子,正在朝自己瞄準,就下令已經進入射程的前主炮立即開火。
37mm半自動艦炮咚咚地開火了,兩輪試射後,就擊中了2千多米外的第一個目標。劉德可以看到火光在那條船上冒出,隨後煙霧騰騰而起,船上的人影慌亂地往水裡亂跳。邊上的另一條漁船見勢不妙,居然用機槍朝“非洲海風”號開火,但是他們的準頭差得十萬八千里,而且明顯不在機槍的有效射程內,子彈散亂地落到海里,連個水花也沒看到。
宋威立即下令轉移火力,半自動艦炮又是咚咚兩輪射擊,馬上把第二條漁船也撕扯成了燃燒的爛布。就在大家覺得還沒過癮時,宋威命令前主炮停止射擊,左舵三讓後主炮和跟進的“東非海滔”號也練練手。
人工操作的61式雙聯25mm後主炮在1500米的距離上開火射擊,準頭比前主炮要差遠了。不過目標已經在燃燒,所以倒也看不出來射擊的實際效果到底如何。後面的“東非海滔”號是條原裝的062炮艇,前主炮是人工操作的61式雙聯37炮,後主炮也是2座61式雙聯25炮。三座火炮一齊開火,炮聲響成一片,直到1000米距離內纔開始命中發威,很快就把着火的兩個目標都擊沉海底。完全就是一場實彈打靶練習。
帶着劉德他們觀戰的水手長搖了搖頭,對37炮和25炮的威力表示不滿,嘴裡在嘀咕,這要是換了76炮或57炮,一兩炮就能把目標給收拾了。不過,這不影響劉德他們對初戰告捷的極大興奮。
士氣高漲的編隊根本不理會落水的敵人,朝着漁村碼頭迅速接近。岸上的情況相當混亂,村子裡燃起了大火,AK的射擊聲此起彼伏。還有不少人拿着大砍刀在濃煙烈焰中狼奔豕突,風中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和孩子的哭聲。
分不清敵我的宋威只好下令升起海馬島警察局的旗幟,那個警察局裡確實有10位每天都遲到早退的黑人警官,名義上公司的武裝巡邏艇都是掛靠在該警局名下的。看到了巡邏艇打沉了敵船後,還在冒煙的村子裡立即涌出了一羣黑女,拼命地揮手朝着巡邏艇尖叫,甚至有人跳進海里試圖朝着巡邏艇游過來!宋威趕緊讓艇上的翻譯用電喇叭喊話,讓他們馬上回到安全地方藏身,不要暴露在海邊成爲敵人的射靶。
由於相距太遠,有海浪拍岸聲干擾,雙方都聽不清對方在喊啥。宋威只好冒險下令接近到離岸1000米的距離內。巡邏艇這一靠近岸邊,馬上就招來了攻擊。村子邊上的一片椰樹林裡,忽然射出了子彈。然後,一個有點行爲藝術風格的黑蜀黍就跳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巡邏艇方向就射出了一發RPG,直接命中大海。好象是一聲令下似的,幾十個人影跟着從林子裡跳了出來,RPG和AK亂七八糟地朝着有效射程之外的巡邏艇開了火。
終於有了可確認的目標後,宋威艇長下令前後主炮朝目標區域自由開火掃射。37炮和25炮一齊吐出了火舌。一通掃射下來,整片目標區內連人帶椰子樹都被掃翻了。剛纔沒逮到頭功的“東非海滔”號對附近的灌木叢都不放過,炮火所過之處,有如一把德州殺人電鋸,端的是片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