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博士,你醒了?”首先躍入劉德眼簾的,居然又是李燕薔如花的笑靨,她絲毫不加掩飾的關心,讓劉德心中填滿了異樣的溫馨。
“我們這是在哪?”劉德環顧着陌生的四周,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出了聲。
“我們在內華達山上,你先吃點東西吧。接應的車在路上拋錨了,我們恐怕要先走一段路,到下一個安全點纔有車來。”李燕薔給劉德拿來了一個漢堡包和一瓶水,這是從飛機上拿下來的。
這時,劉德才看清,自己正倚靠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周圍是一片松林,松林的中間是一片長滿野草的空地。6個女生和7個男生正安靜地坐在自己身旁,吃着東西。另外4個男生則在四周放哨。
肖恩和馬丁叔叔在林間空地的另一頭爭論着什麼,裡德和諾蘭則在擺弄一架無人機。
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處於懵懂中的劉德,發現自己確實是又餓又渴,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麪包和水。見他把水喝完了,還倒了一下,心細的李燕薔就把自己的水倒了半瓶給他。劉德對這個漂亮姑娘的印象大好,頗有點不好意思了。邊上的幾個女生都在吃吃地笑,每人都給劉德倒了一點水,直到把他的水瓶重新裝滿。
經過一通折騰,諾蘭成功地把那架警用的大疆無人機又升上了天空,攝像頭的視頻圖像直接傳到他的PAD上。裡德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才發現劉德已經醒了,就報以了一個歉意的微笑。
劉德對他和馬丁沒有意見纔是假的,他完全不清楚這倆人爲什麼要安排一起綁架自己的表演,難道就因爲自己也是個中國人,遭到了懷疑?不過到目前爲止,好象沒有任何人想對他進行任何解釋。
“諾蘭,能看清楚下山的路線麼?”肖恩結束了與馬丁的爭吵,正好看到無人機升空,便走過來問了一句。
“植被有點茂密,NINI的信號強度也有限,我不敢讓它飛得太遠,如果有山峰阻擋,很可能會失去信號。”諾蘭小心地操控着無人機,生怕遇到強烈山間氣流,這架小無人機可不比軍用無人機,一個風切變或強對流就有可能將它直接拍到山上。
吃過了東西,諾蘭就收回了無人機。確定了行軍路線後,肖恩宣佈準備下山。馬丁走了過來,看了劉德一眼:“紐特,你還行麼?”
不等劉德回答,他又轉向楊劍軍,“楊,你們派4個人,輪流扶着他。”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被人輕視的劉德,終於忍無可忍了,“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
“Sorry,紐特,我也不清楚,爲什麼要把你捲進來。不過既然你已經摻合進來了,那就只能跟着我們一起行動了。”肖恩上來道了個歉,然後吩咐李燕薔,一定要照顧好劉德。
大大方方的李燕薔,答應得非常乾脆,毫無女生的妞妮。
一行人接下來,在山間徒步行進,他們沒有走山上的盤山公路,而是抄近道直接下山。隊伍中最吃力的人並不是劉德,而是胖子諾蘭,他本來還堅持要揹着無人機,最後還是把這項光榮的任務交給了裡德。肖恩嫌胖子拖累了速度,就讓楊劍軍派兩個男生去幫忙扶一扶諾蘭。奇怪的是,楊劍軍對這項任務答應得很勉強,和派人照料劉德時完全是兩樣。
三個小時後,一行人終於下到了山谷裡,劉德已經全身汗透了,他沒有想到下山會這麼費力,每一步都要踩結實了,才能避免從陡坡上滑下來。
眼看天色及暗,肖恩便讓大家就地休息,同時派人去山谷的小溪裡取水。
“有人!”放哨的一個男生髮出了警報。肖恩和馬丁立即掏出了手槍,全神戒備。
出現在小溪邊上的是一名中年黑人男子,他看到了來取水的裡德和一箇中國男孩後,就打出了一個手勢。這是來接應他們的人。
肖恩非常小心地走出去,對了暗號,確認是接應者後,才揮手示意其他人從隱身處走出。他很不滿地問來接應的黑人男子:“車在哪裡,爲什麼你遲到了這麼久?”
黑人男子小心地回答了肖恩的問題,然後帶着所有人沿着小溪又往前走了大約一英里半。在前方的公路上,停着一輛觀光旅行大巴。車上還有一羣亞裔遊客模樣的人,正在耐心地等待。
按照接應人的指令,17個男女生在這裡和肖恩他們分了手。因爲沒有接到指示,劉德只好被分到肖恩他們這一組人裡頭。分手上車時,17個年輕人很有禮貌地輪流與肖恩他們握手告別,最後輪到劉德時,他們激動了。楊劍軍帶頭擁抱了劉德,他緊緊握住劉德的手,眼圈泛紅,“謝謝你,劉老師,非常感謝!”
有點發愣的劉德,完全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這麼激動和感謝自己,只好接受了每個人的熱情擁抱,六個女生也不例外。最後一個抱他的人是李燕薔,這個落落大方的妹子,目光居然有點晶瑩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她大膽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邊上的肖恩立即吹起了口哨。李燕薔全然不顧,緊緊地抱住了劉德,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什麼也沒說。
這個突如其來的無言表白,讓懵懂的劉德,有點手足無措。李燕薔鬆開了他,目光堅定、大膽、直率,“劉老師,我們還能再見麼?”
17個年輕人,忽然一起流下了淚水,整整齊齊地給劉德敬了一個禮。這讓劉德有了一種強烈的錯覺,似乎他們在與自己做生與死的離別。這種強烈的感覺,令他無法張口,從頭至尾說不出一個字來。
旅遊大巴緩緩啓動,有如一條離去的船。17個年輕人,繼續揮手向劉德道別。一直表現堅強的李燕薔,臉上居然掛滿了淚花。
回過頭來,劉德瞪着肖恩他們,這幾位選擇性地迴避了他的目光。有那麼一剎那,劉德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送走了大巴後,一行人沿着小溪繼續前行。不久,小溪匯入了一條小河。有人在河邊等他們,這次的交通工具是皮划艇。眼見天色及暗,劉德心裡直犯嘀咕,晚上在山澗裡劃皮划艇,這是拍什麼探險節目不成。
接下來的旅程,打消了他的疑慮,小河這一段水流平穩,水深岸平,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危險。皮划艇基本上是被河水推着往下游漂行,只需偶爾劃一下槳來控制漂流的方向。幾個人居然還輕鬆地分享起了艇上備好的巧克力和可口可樂。
在天完前黑下來之前,他們漂到了一個小鎮上。接應人帶他們上了岸,安排他們住進了鎮上的一傢俬家旅舍。大家洗了一個熱水澡,享用了一頓豐盛的野味大餐。熱情的老闆娘,給每個人的房間裡,還擺上了一盆鮮花。肖恩就打趣劉德,應該把他的小情人一起帶過來。
吃飯時,電視新聞里正在播出,內華達州的一個高原小鎮發生了瓦斯爆炸,整個小鎮陷入火海,好在所有人員都及時撤離了。在電視鏡頭裡,出現了兩條喪魂落魄的大狗,一條金毛和一條哈士奇,它們的後面還跟着一隻黑色的肥貓,趕來搶救的消防人員好心地收留了它們。肖恩和諾蘭緊盯着電視畫面,劉德可以聽到他們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的聲音,趕緊自覺地離他們遠點。顯然,實驗室那個長相平平,胸大於腦的女秘書瑪麗安,這個喜歡在人前顯擺她那條深壑乳溝的小賤人,在逃命的時候,把她對別人的承諾都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