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騎兵屬於貴族兵種,屬於高消費兵種。一個簡單的步卒,只需要一月的簡單訓練,就可以上戰場廝殺了;而騎兵所耗是步卒的十倍有餘,訓練時間至少要一年,才能上戰場。
這注定了宋朝將騎兵當作寶貝,不肯輕易使用,即便是使用,也是在戰場上勝負已分時,這次出擊打掃戰場,追擊殘餘兵馬。這無形中,讓騎兵成爲了老爺兵,戰場上出力最少,待遇卻是最大,戰力卻是低下。
而趙樸看來,這是錯誤的。老爺兵沒有存在意義的,因爲不僅花錢,作用還小。
騎兵就應該不斷戰鬥,在戰鬥中培養實戰經驗,那怕是騎兵全軍覆沒,也值了。
在未來,與金軍正面激戰,這是不可避免的宿命;收復領土,北伐也是必然。一隻強大的騎兵,很是重要。
從繳獲了大量戰馬開始,趙樸就開始訓練騎兵,三百重騎兵,一千輕騎兵。
以前的幾次戰鬥,都是八字軍步兵的戰鬥,在不斷的戰鬥中,鍛造了一隻強大的步兵。靠着八字軍步兵的強大,趙樸可以輕易的擊敗這股義軍,不過就這樣擊敗了敵人,太無趣了。於是,便讓騎兵去衝陣,便有了今天八字軍騎兵第一戰。
這次戰鬥,一直秉承着固有的原則,把戰場當作訓練場,以死亡爲代價訓練強大的騎兵。
這次交戰,可能損失會巨大,可活下來的一定是精銳。
趙樸也不在乎損失,反正大宋最不缺的就是錢,最不缺的就是敗家子。即便是損失上一些部隊,也能很快得到補充。
能夠以敗家行爲,培養下一隻強大騎兵,這值了。
烈火在燃燒,而重甲騎兵的衝鋒依舊在繼續,到了這一刻,除了衝鋒之外,再也不能做什麼。阻擋的士兵不是沾染上火油燒死,就是被撞擊而死。頓時之間,義軍士氣一挫,士兵有些潰散的局勢,距離中軍也是越來越近了,只要是衝擊到中軍,勝利就在眼前。
這時,號角聲再度變化,立時間在兩旁策應的輕騎兵,立時間挽起弓箭,向空中拋射而去。拋射而出的箭鏃,集中的打擊向不遠處的投石機。
“叮叮噹噹!”
拋射而來的箭鏃太密集了,好似下雨一般,密集的箭鏃展現出了巨大的殺傷力。不僅僅將遠處的投石機的士兵射殺,更是將投石機徹底的損毀,再也無力使用。
遠處的十幾個牀弩,擺在一旁,攪動起來,正要射出。這時,被遠方的輕騎兵發覺,又是一陣拋射,儘管有盾牌護佑,可還是傷亡不少。不過牀弩弩發動了,十幾根好似標槍一般的弩箭射出,直接射向了重騎兵。
重騎兵不是無敵的,至少射程遠,穿透力強大的牀弩,就是重騎兵的剋星,一旦被射中,幾乎是必死無疑。萬幸的是,牀弩的造價太高了,這注定了牀弩的數量很少,外加上牀弩的命中率太差了。
一陣牀弩射擊,頓時又有十幾個重騎兵倒在了地上。
不過,很快的輕騎兵的一陣箭雨侵襲而下,牀弩再度報廢。
這時活下來的重甲騎兵只剩下一百多騎,馬力消耗也巨大,馬嘴喘着粗氣,可是重甲騎兵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衝擊着。重甲騎兵,就沒有退後這一概念,重甲騎兵存在的價值,就是不斷的向前衝擊,不斷的輾壓敵人,不斷的摧毀阻擋的目標。
直到最後一個重甲騎兵的死去。
重騎兵,就是移動的盾牌,負責掩護輕騎兵;重騎兵又是重錘,靠着強大的衝擊力,摧毀敵軍。然而重騎兵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速度慢,遇到一系致命的傷害,往往難以躲開,比如之前受到投石機火彈的攻擊,後來又是牀弩的攻擊。
這時,就要輕騎兵發揮作用,靠着弓弩拋射,將前方威脅着重騎兵的障礙物摧毀。此外,輕騎兵還要學會掩護重騎兵的兩翼,免得被敵人衝擊。
這是最爲簡單的輕騎與重騎,協調作戰。重騎兵要把握住衝擊的節奏,不要距離輕騎兵太遠,以免孤軍深入,被敵人所趁;而輕騎兵,則要敏銳的發覺,前方的障礙物,予以提前打擊,從而掃清重騎兵前進的障礙。
輕騎兵則要把握時機,不能射的太近這樣會傷及到自己;也不能射擊的太遠,已偏離了目標。而弓箭手的體力,也註定了最佳是射擊十箭,十箭之後,往往是力氣耗盡,或是準頭下降了許多。因而輕騎兵要學會節省體力,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活着。
而這就需要嚴格的訓練,指揮官精明的指揮,在戰場中提前發下敵情,靈活的指揮士兵衝擊戰陣,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爲重要的是實戰,在不斷拼殺中磨練自己。
目標越來越近,可是傷亡也是越來越大。不斷有四處砍來的斬馬刀,長矛,以及各種兵器,重甲騎兵前進一步,都是艱難無比;而此時兩翼的輕騎兵,在連續的射擊之後,也是手臂痠麻,準頭下降,射程也是下降。
不過沖擊依舊在繼續,在生死之間,有大感悟。隨着死亡的繼續,戰損加劇,重甲騎兵與輕騎兵之間,也漸漸的默契了起來,不再是各自爲戰,有了一絲絲的玄妙。
一切都是求生的本能,爲了活着。
遠處,趙樸看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全軍出擊,一營,二營,三營,四營,全軍出擊,消滅敵人!”
這時,全軍開始出擊,憋屈了許久的八字軍頓時好似野獸一般,以小隊爲單位,不斷的化爲流動的沙子,飛快的席捲向對面的義軍。原本被八字軍騎兵衝擊的心神動搖的步兵,立時間再度變得人心惶惶,只能是各自爲戰。
戰鬥到了這一刻,陣型已經全部亂了。
在這個冷兵器橫行的時代,陣型可以最大程度上,調動全軍的力量,化爲強大的攻擊力。
不過隨着兩軍交戰的繼續,往往會陣型大亂,只是很多時刻,失敗者先亂了陣型,而勝利者後亂了陣型。
然而精悍之師,即便是亂了陣型,也不是徹底的亂了陣型,而是亂中有定。在亂了大的陣型的時刻,又化爲一個個小陣型激戰,這些小陣型有的是三五人一組,有多是十幾人一組,有的是百人爲一組,殲滅敵人。
這一切全靠着底層的軍官,臨陣指揮,對戰局的把握,還有兩軍戰鬥意志的比拼。
一炷香之後,這股義軍的指揮官敗退而跑,呈現着潰敗趨勢的義軍,徹底敗潰。激戰到了這一刻,跪地求饒者數不勝數,俘虜滿地,遍地都是散落的長槍,刀劍等。
這又是一場大勝。
可是趙樸卻無一絲的喜悅,有些淡淡的憂傷:“宋人打宋人,勝了又有什麼意思?”
這一戰,至始至終,沒有一絲的勝利意義。
因爲這股義軍的暴行,他怒了,滅了一些這股義軍的一部;而這股義軍爲了報復,要滅了他。於是,乒乒乓乓打了起來,激戰之下,八字軍戰死一千多人,受傷兩千多。而這股義軍則是被打散,大部投降,只有一少部分逃走。
這一場戰鬥,至始至終是大宋內部的廝殺,勝利沒有意義。
“這一戰,騎兵戰損如何?”最後,趙樸還是咬牙問道。傻子都知道,這一戰,騎兵損失慘重,有些不忍,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問道。
“重騎兵殘存不足一百,有一百多受傷;輕騎兵不足五百人,其餘盡數陣亡!”
王舞月有些傷感的回答道。這是她第一戰,只是損失有些慘,八字軍剛剛組建的騎兵,打殘了。有些心疼,更有些傷感。
“這只是一夥軍紀較差的流民軍,若是遇到金軍鐵騎損失更大。不要害怕損失,只要不斷進步!”趙樸心中也有些發痛,更多的是恐懼。以前,他還妄想訓練一隻騎兵,對抗金軍騎兵。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吧!至少短期內無法實現。
在未來很長時間,將是步兵對抗騎兵爲主。
打掃戰場結束之後,八字軍再度轉移,趙樸隨口問道:“這一夥義軍,來自何方?”
“似乎是西軍一部!”
趙樸點點頭,“這夥義軍的首領是誰?”
“似乎叫……劉光世!”
“劉光世!”趙樸隱間,覺得有些熟悉,可又有些陌生。
“你認識劉光世嗎?”趙樸問道。
王彥道:“劉光世,字平叔,保安軍(治今陝西志丹)人,將門世家。以蔭補入官爲三班奉職,累升領防禦使,郎延路兵馬都監。宣和三年,跟隨父親劉延慶鎮壓方臘起義,憑藉戰功升領耀州觀察使、鄜延路兵馬鈐轄。宣和四年,宋軍攻遼,劉光世隨父攻取易州(今河北易縣),升領奉國軍承宣使,進入高級武官行列;在進攻遼南京的戰役中。劉光世違約未到達,致使已先攻入城內的宋軍失援而敗,成爲宋軍攻遼戰敗的原因之一,因此被降官。後在鎮壓河北起義軍張迪中立功,恢復領承宣使,升任鄜延路馬步軍副總管。”
趙樸點點頭,道:“原來是軍二代!“
王彥繼續道:“靖康元年,西夏應金朝之約攻宋以牽制宋朝,劉光世在杏子堡(當在今陝西志丹東杏子河畔)戰鬥中擊敗西夏軍,以功升領侍衛馬軍都虞候銜,成爲侍衛馬軍司次長官。這次奉命勤王,只是不知爲何到了這裡!”
趙樸思索道:“劉光世,似乎有點印象!“
這時,纔想起劉光世,似乎是南宋中興四大名將之一。
PS:新年快樂,過年了,更新有些不穩定,儘量更新。南宋中興四大名將,將會陸陸續續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