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植與龍吉公主非親非故,就算此前陸植對她有幾分相助之恩,也不止於此吧?
又是送戰甲,又是送神犬,陸植心中又怎能不驚疑?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從不相信這世間有這般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雖然那戰甲神犬都十分的不凡,可陸植缺是不敢輕易收下...誰知道他收下之後,後面又會有什麼在等着他?
欲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陸植還是很清楚的,看那戰甲與神犬兩件重寶的分量,陸植都想象不出,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夠還的上這份大人情。
所以在此之前,還是先詢問清楚的比較好,可別傻傻的被人給算計了,就算這位龍吉公主看起來十分的單純,但誰又能知道這背後還有沒有別人的算計謀劃呢?
龍吉公主迎向陸植那探究的目光,那如水波般盪漾的目光似有幾分羞澀,但卻十分的純淨真誠。
“佑聖真君不必疑慮,這玄靈鎖子甲還有哮天犬,皆是父皇母后賜下,命我在合適之時,送與興周滅商的天命人的,而真君此時出現在這鳳凰山中,正是應了緣法。”
“所以還望真君不要推辭,收下便好。”
而且因爲某些原因...雖然那天命人不一定便非得是陸植,但她根本不想將這寶甲神犬贈送給其他人!
陸植看到龍吉公主眼神中那隱隱的祈求之色,沉默了幾息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既如此的話,那本君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公主贈予寶甲神犬。”
龍吉公主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連身上那股哀怨無奈的感覺也似是散了開去。
她笑道:“碧雲,來,與我一同,爲真君親自穿上戰甲。”
“額...這便不必了。”
“要的。”
.......
陸植再次走出青鸞鬥闕之時,身上那身殘破的鎧甲已經換成了龍吉公主贈予的玄靈鎖子甲,也是在真將這身戰甲套在身上之後,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這身戰甲的不凡之處。
這身玄靈鎖子甲,必然是那入了先天之屬的重寶,而且附帶的戟冠,腰帶,戰靴似乎還是少有的配套靈寶,相輔相成之下,這一身戰甲束冠的品級,恐怕不下於他的淵虹劍。
還有這條哮天犬,陸植低頭看了一眼蹲坐在自己腳邊,擡頭看着自己的黑色細犬,玩心一起,忍不住擡手擼了一把他的腦袋。
“哮天犬,據龍吉公主所說,你有萬里追蹤之能,卻能幫貧道找到那聞仲與墨麒麟的蹤跡嗎?”
“那墨麒麟,曾馱着聞仲落到過此山中,一身氣息,應該有所留存,你且試試看,能不能循着氣息找到他們?”
哮天犬聞言,頓時便站起了身來,在山林中四下轉了一圈,然後回頭看了陸植一眼,四肢一踏,便瞬間如履平地一般的踏上了高空,朝着某個方向追了過去。
陸植輕輕一笑,看來是尋到了,當即便也騰起金光,化作一道金虹追了上去。
一人一犬,頓時從高空之上追擊而去,整整兩個時辰,不知都已經追出了多少萬里,哮天犬這纔再次回頭衝陸植吠了一聲,然後身形一個折轉便從天上落了下去。
陸植也馬上跟了上去,還未落地,便聽那山林之中傳來了一陣激昂吠叫,墨麒麟那低沉的悶吼聲,以及聞仲的痛呼聲。
“啊!”
陸植瞬間化作一道金光飛射進了下方的山林中,正見那墨麒麟背上,聞仲被哮天犬一口狠狠的咬住了右臂,發力撕扯,痛的聞仲痛呼連連,另一隻手舉起鋼鞭便朝着哮天犬接連打下,但哮天犬卻是身形極爲靈活的左閃右避,讓那聞仲根本就打不到。
“聞仲!”
陸植一聲高喝,頓時驚醒正在與哮天犬糾纏的聞仲,他轉頭望來,正見陸植從林中走出,大步而來,臉上頓時露出了陣陣驚怒交加的神色。
“陸植!”
陸植到場後,哮天犬也馬上便鬆開了口,一跳便從墨麒麟的背上躍到了陸植身邊,搖尾請功。
陸植擡手撫了撫哮天犬的腦袋,掏出一顆金丹作爲獎勵餵了給他,然後纔再次看向了聞仲。
“聞仲,束手就擒吧,你逃不了了,隨本帥一同回西岐去吧。”
聞仲看了一眼陸植身旁的哮天犬,心中差不多已經明瞭,陸植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了,有這般神異的神犬相助,他縱然有墨麒麟做坐騎,今日恐怕也是難以逃出生天了。
他突然慘然一笑,看着陸植說道:“讓吾隨你回去,做你還有西岐的階下囚嗎?”
陸植說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不服的嗎?這殷商,註定要滅亡,天命如此,即使是你,也沒辦法改變的。”
聞仲搖了搖頭,說道:“或許吧,大王昏聵,聽信奸佞小人,天下諸侯也皆生有異心,此事吾自然也知曉。”
“但吾聞仲,卻是不信天命!誓要爲這成湯江山重開盛世,截取那一線生機!”
“多說無益,你只管來試試看吧,看能不能將吾擒做你的階下之囚!”
陸植輕嘆一聲,也未再多言,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指向聞仲。
聞仲亦是單臂舉起鋼鞭,雙腿一磕座下的墨麒麟,便朝陸植衝了過來。
噗嗤!
血花飛濺之間,聞仲被陸植一槍挑飛至半空,重重墜地。
他本就已經是重傷之軀,纔不過剛剛醒來,還被哮天犬給咬傷了右臂,又怎能是陸植的對手,不過一合,便敗在了陸植的手下。
“咳咳..”聞仲咳出一口逆血,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單手撐着鋼鞭,柱在地上,看着陸植說道,“論法術神通,吾不是你對手,帶兵打仗,吾也大敗於你的手中。”
“但是,你想生擒吾,讓吾做你階下囚,卻是休想!”
陸植不禁臉色動容:“何至於此?那殷商,值得你這般付出嗎?”
“呵呵..吾既擔任太師之位,備受大王信任,自當死節,而且吾雖然敗了,但至少..無愧於..心...”
陸植:“.....”
他走上前,擡手爲聞仲輕輕合上雙眼,擡腳往地上輕輕一踏,大地頓時土石分開,將聞仲深埋進了那地底之中。
看了一眼跪地悲鳴的墨麒麟,陸植說道:“你且就在此地,守護着你主人的墳塋吧,待到來日,他歸天封神之時,你再去尋他吧。”
說實話,陸植始終都未曾想過,要送聞仲神魂上榜,但是他的氣節,也不容許自己苟且偷生,成爲陸植的俘虜。
這等人物,就不可能有生擒的可能,那般做,反倒是在侮辱他。
陸植亦是深感欽佩,只得成全了他,或許,對聞仲來說,這般的結局,纔是最爲符合他心中大義的吧。
駐足哀悼了片刻後,陸植便帶着哮天犬離去了,他也未在此地專門設下什麼墓碑傳記之類的東西,聞仲也不需要那些,他的忠義,又何須讓他人知曉認可?
數個時辰後,陸植再次再次回到了西岐之中,而朝歌與西岐之間的大戰,也已經逐漸接近了尾聲。
早在陸植追擊聞仲離去之時,朝歌一方便已經徹底潰敗,十數萬大軍潰逃,西岐將士們所要做的,只是儘可能的多留下一些人。
如今,西岐各位將領,都在率軍追擊圍堵潰逃的朝歌大軍,也不需陸植智慧調配什麼,所以陸植回營之後,索性便直接轉回了營帳之中,等着麾下諸將來回報戰果。
接下來的整整半月,西岐將士們,都在滿山遍野的抓捕朝歌俘虜,朝歌十數萬大軍,最終幾乎盡數被西岐將士所俘虜,只預留不到兩萬人逃出了西岐,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