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曉白收回了了手,暗中活動了一下,目光盯着對方口氣堅定的吐出了一個字,便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在下逐客令。“那麼,寅時再見。”
男人看見這樣的顧曉白,心中十分複雜,他最初只是以爲這姑娘是個軟弱的人,只需稍稍一嚇便會聽話非常,可如今卻讓他感覺碰見了一個刺蝟,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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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只好從長計議。
男人想到這裡,對顧曉白僵硬的點了點頭,轉身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那裡,留下獨身一人的顧曉白在原地默不作聲。
顧曉白在原地沒動半分,直到這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她渾身僵硬的一個轉身,就鑽進了身後的鍊鐵室之中,撲通一聲坐在了牀上,大口喘着粗氣。
——幸虧這男人配合,不然要是再這麼下去,她就要堅持不住腿軟,而坐在地上了。
那臉面就丟大了。
顧曉白想着,低頭攤開了手掌,那裡佈滿了汗水,緊張的無可附加……甚至說,她現在還因爲方纔的緊張而顫抖。
他是誰?
顧曉白深呼吸了幾次後,終於將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雖然依然在輕微的顫抖,但這並不會耽誤她思索方纔的情勢。
她現在的資料有什麼?
顧曉白眼珠連轉,思索着目前的情勢,她剛剛在沈空冥口中得知自己是前朝遺脈,好像最近有一個大事就是那個漠下神宮的開啓,顧曉白並不用太多考慮這件事,因爲總體來講,如果她真的那麼重要,那麼一定會有無數人打好了她的主意,而只要到時候隨機應變,適當的挑起這些人的利益衝突,那麼夾縫求生也不是癡人說夢。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儘快要知道楊崢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很顯然,事件的直接聯繫人:楊崢、陳梟和書無痕都不願意在去提及這件事,而沈空冥又似乎對此忌諱甚深,剛纔的那個男人看上去也是對這件事知曉一二的,但從態度上來看,也是死路一條。
顧曉白抿了抿嘴,猶豫了起來。
但是無論怎麼說,現在她面前最緊要的問題並不是她的身世與楊崢的那點事,而是明天寅時在星雲湖畔集合的問題。
她的Flag已經立下了,然而她並沒有什麼底氣保證她不在修煉打坐的過程中睡着,曾經的她也天真的想過,自己宛如一代大師一般靜坐,沉心靜氣的,很牛逼的那種氛圍,最好再來點乾冰烘托一下舞臺氣氛,增加一絲絲仙氣兒。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寅時是幾點?星雲湖畔又是哪??
顧曉白麪無表情的坐在鍊鐵室裡,麻木的四下張望着,企圖能找到解決這兩個名詞的出口。
此刻的顧曉白,腦子裡是一團漿糊的,她左思右想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先把自己從沈空冥那坑來的金磚掏了出來,藏在了打鐵臺的下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好東西得藏起來,不然遇見眼紅的,暗中給自己一刀就不好了。
顧曉白藏好後拍了拍手,起身本來打算看一眼外面優美的環境,結果剛一扭頭,就看見了趴在窗戶上的一個……神神秘秘的臉。
顧曉白想都沒想,一個彎身就把剛剛藏好的金磚握在了手裡,咻的一下對着那張還算不錯的臉砸了過去。“吃我一磚!!”
“啊!”
對方很顯然並沒有想到顧曉白還有這一手,反應過來的時候金磚已經拍在了臉上,登時就是一聲慘叫,被拍下了窗戶。
後知後覺的顧曉白拍完才反應過來,好像她剛纔砸到了什麼人……而這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沒什麼惡意?
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顧曉白立刻起身奪門而出,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那個酷似在偷窺自己的男孩身旁,首先收好了金磚,然後把他扶了起來。“抱歉抱歉,太激動了。”
男孩被拿一磚砸出了鼻血,他捂着鼻子被扶了起來,唔噥着說了一句。“你就是那個顧曉白啊,真暴力……怪不得師父被你噎跑了。”
“……師父?”顧曉白一挑眉頭,覺得有戲。“誰是你師父?”
“就是剛纔和你說話的那個人。”男孩悶悶的說道,並隨着顧曉白一同進了她那簡陋的鍊鐵室內。“他叫江鐸,是混戰組的負責人,也是我們十個人的師父。他是麒麟壇主陳梟的得意門生,脾氣性格簡直就是和他師父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在刻板這個地方簡直青出於藍……。”
顧曉白這下,總算是知道了剛纔那個和自己對肛的人是誰了,不聽不要緊,一聽嚇一跳,難道她剛剛立Flag的人是他們的師父?慘了慘了,和師父立Flag不等着被打臉了麼……。顧曉白臉一白。“那你是誰?”
“我是歐陽暮,你好。”自稱歐陽暮的人這會終於擦乾了鼻血,對着顧曉白點了點頭。“我們從今往後就是同門師兄弟了,很開心認識你。”
“歐陽?”顧曉白重複了一下這個姓氏,又瞧了瞧這人的衣着,一眼看上去就是富貴料子,來頭定然不小。“很高興認識你,你住在哪個房間?”
“你隔壁。”歐陽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指了指鍊鐵室窗外那一排房舍,倒是第二個房間,說道。“我在第九個房間,可也不錯,畢竟我將來是要經商的,我爹對我很滿意的。”
顧曉白聽着這話,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叫做歐陽暮的人,他看上去年級並不算大,甚至有些初出茅廬的傻氣,至於他口中所言的經商,顧曉白也並沒有多想,她現在只想知道兩個問題:寅時是什麼時候,星雲湖畔又在何方?
這麼想着,顧曉白措詞頓了頓。“江鐸要我們寅時去星雲湖畔幾何,這裡也沒什麼算計時間的羅盤,我如何知道何時是寅時時?”
“看天。”歐陽暮給了顧曉白一個微笑,並指了指窗外的天,而此刻已黃昏日暮,倦鳥歸巢。“星雲湖畔星雲林,我們現在就在若水之境中最好的地方——星雲林中,這片森林包圍了一處土地肥沃的草原,我們成爲星雲平原,而星雲林的而盡頭則是裂谷,裂谷的對面是什麼,無人知曉。”
歐陽暮說着,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遠了,所以他伸手指向了面前的星雲湖。“這片湖水就是星雲湖,傳說那湖水深不可測,地下埋藏着一個驚人的秘密……但是沒人下去過,也沒下去的人活着上來過,所以一直就是傳說。”
“很好,我已經知道這個地方遍佈傳說了,那麼你可以告訴告訴我怎麼區分時間段?”顧曉白暗中比了一個白眼,修仙人士的傳說真多,通俗點講不就是科技沒到位所以有太多的空白地段了麼,你像現在……人類的好奇心哦。
不過說到這裡,顧曉白也開始對這個星雲湖打上了主意,沒有活着回來的八成是因爲氧氣不夠,如果自己弄一個潛水艇的話……沒準還真能下去。
傳說肯定是有一定基礎的,在能力可以的情況下去探險,就像旅遊一樣刺激。
很好,很好。
“星雲林中棲息着一種鳥,叫做星雀,寅時一定會鳴叫,而那就是晨起的象徵。”歐陽暮如是說道。“聞聲而起,吞吐天地的精華,這個時候練功,時間剛剛好。”
“這樣,那我知道了,你鼻子怎樣了?”顧曉白在清楚時間後,甚至爲自己能不能聽見鳥鳴聲擔心了一陣,隨後她發現這並沒有什麼用處,於是她準備委婉的攆走這個隔壁室友了。“你知道,我剛來,有很多行李需要弄。”
歐陽暮聽後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了顧曉白的話語,即可棲身拍了拍胸脯,嘿嘿一笑。“沒問題了,我身體健壯的很,那麼明天見咯,顧曉白?”
“明天見,歐陽暮。”顧曉白點了點頭,送走了這個突然到訪的歐陽暮。
雖然說一般同學之間互相竄門的事情很常見,但是顧曉白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歐陽暮來找她不是一個偶然,可又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雖說這個歐陽暮的確幫了顧曉白的忙,但問題來了,他爲什麼這麼熱心腸?
只有十個人,十間優劣的房屋,這是一個充滿了競爭力的地方……難道說,他是想要來看看自己的實力?
顧曉白瞳孔一縮,她即可起身來到了窗旁,看着那個回房的背影,心中佈滿了不安。
而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開了顧曉白鍊鐵室的木門,她猛地回頭看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是宋小石。
“姑娘。”宋小石先是對顧曉白頷首打了聲招呼,隨後便將門關上,一副神秘的樣子遞給了顧曉白一枚戒指。
“一個禮物,師兄說你不能控制納戒,我想了很久,做出了這個戒指,他不能幫助你修煉,但是同納戒是一個功效,只是沒有楊崢師叔的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