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這一身的功夫,竟然會在今天被人打成這般狼狽的模樣,況且這並非是真狼狽,乃是在尋常人眼中看來是侮辱的假狼狽。
可顧曉白不知道這些,她只是算計着,既然對方是一輛坦克,那就轟他出界不就完了,本着如此簡單的作戰思想,顧曉白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的錯誤:“並不是,但你已經出界了,你好像已經不能再打我了。”
“……?!!”宋吾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確已經站在比武臺之外的土地上,這一身的血算是白流了,這一腔的氣……也算是白生了。
他無從發泄!
他堂堂一個玄武壇的精英,竟然就這麼的被人硬生生的轟出了比賽的場地!!
宋吾氣的沉默,他站在界外半響,最後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曉白,那眼神,彷彿要將顧曉白的容顏刻進骨血裡,永生不忘一般。
被看的渾身發毛的顧曉白撓了撓後腦勺,只能嘿嘿傻笑。
戰鼓響起,另外一名身着紅衣的男人自遠而來,走到了宋吾身旁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他跨入了比賽的場地之中,對着顧曉白笑了笑。
“你好,麒麟的姑娘,小生朱雀弟子,牧霄。”
“你等一下,我是不是該中場休息還是什麼的?爲什麼我要和你打?”——這不按套路來啊!
本來已經準備溜到觀衆席上看戲的顧曉白立刻傻眼,她盯着面前這個……看起來非常不好惹的朱雀弟子,嚥了口口水。“不是,我……那啥,是不是該休息一下,你們這車輪戰來得太突然,我措不及防,申請退下。”
“那你便輸了。”牧霄輕笑一聲,側身給顧曉白看了其他幾個分臺的狀態,與顧曉白這邊不同的是,對方都是在勢均力敵的你來我往中,顧曉白這一臺可以說是第一個結束的地方。
“在某種意義上,麒麟的姑娘,你創造了歷史。”牧霄嘴角噙着笑意。“你刷新了四壇比武最快結束的時間。”
“謝謝謝謝,那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拿個獎盃什麼的?”顧曉白從內心就不想和朱雀的打,畢竟這一罈裡的人聽說跑的都很快,而且根據準確資料,朱雀壇中的人都是腹黑,下手狠厲,雷厲風行,一看面前這個笑吟吟的,簡直就是一個笑面虎。
顧曉白是十萬個不想打交道。
“那姑娘便認輸吧,因爲你的那些小伎倆,可對我不起作用。”牧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姑娘。”
“……。”
顧曉白一瞬間脾氣就上來了,她雙手叉腰站在牧霄面前,哼了一聲,對他勾勾手指。“小子,你過來,姑奶奶和你玩玩,玩不死你。”
牧霄眯起了雙眼,危險的氣息在其眼中一閃而過,他闊步前行,但只一步,那大地便炸裂開來,彈出了一顆漆黑如墨的地雷。
幾乎就是一瞬間,地雷炸裂開來,帶着濃重的火焰橫掃四周,直接將在其旁邊的牧霄吞沒!!
但顧曉白還沒來得及露出勝利的笑容,她便看見一陣風——對,‘看見’一陣風,在烈火中穿行而來!
“姑娘,我說過,你這些小把戲對我沒用。”
是牧霄!!
顧曉白瞳孔一縮,只覺得耳畔一陣風聲劃過,腹部便感到一陣劇痛!她習慣性的看向了身側攻擊的方向,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聶戰所帶領的朱雀卻是另一番模樣,壇如其行,乃是雷厲風行之主,風火雷電,無一不通,但凡是下手狠厲的,大多都是出自朱雀壇之中,幾乎無一例外。’
江鐸的話語一瞬間在顧曉白的耳畔響起,拿到了便宜的顧曉白想都沒有想,喚起一陣清風便急速後退,同時目光看向了四周,毫無人氣。
但即便是這樣,顧曉白仍然能清楚的感覺到四周的危險,她看不見牧霄的身影,但是那種壓迫感卻近在眼前。
顧曉白一邊急速後退,從裂天鷹的風息之魂中取得的能力她還尚未熟練運用,如今更是尷尬——面對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敵人,顧曉白根本無從下手。
“顧曉白,我說過,你最好投降。”牧霄的聲音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在天邊,顧曉白只能繞着這寬闊的比武臺內移動,根本不敢輕易停留。
隱約的,顧曉白似乎發現了一點:牧霄之所以無法看見,那是因爲他的確快到了顧曉白看不見的地步——這種即便是歐陽暮,也無法做到吧?
可是如果一個人能夠快到這種地步,那麼他爲何還在這若水之境中去參與這種……對他來說幾乎就是必勝的比試呢?
對於顧曉白來說,牧霄是她正式進入修真界之後,第一個正面面對的敵人,以一種非常直觀的狀態,以一種來勢洶洶的勁氣去擊中了她。
顧曉白輕而易舉的巧勝宋吾,而隨後的牧霄則讓她看見了真實,萬物相生相剋,也許顧曉白能夠投機取巧的戰勝一些人,但是巨大多數的勝利都不是憑藉運氣得來的。
那麼……顧曉白現在還有什麼備用計劃?想着,她非常想要扭頭去看一眼歐陽暮的方向,但是意識到這點時,她心中有一個想法更快速的替代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如果這個人我看不見也無法瞄準的話,那就全都炸掉。’
顧曉白笑了起來,她即刻喚起一陣清風扶搖而上,心中暗道一聲風不破,便揚手揮出一片金雲!
金雲再出,目光齊聚。
牧霄在下面見狀,停下了奔跑而露出了身形——他見過這種東西,就是這個東西讓宋吾失敗……可是這一次這團金雲大的過分,這到底是要從中誕生出怎樣的器具?
正想着,牧霄眯起了雙眼,仔細端詳着上方這一團巨大的金雲,它還在不斷擴張,擴張到一個非常……誇張的地步。
裡面卻仍沒有動靜。
牧霄此時心中有一種念頭正在叫囂,叫囂着他去將那朵金雲打散,可是這樣的一種東西,若是隨隨便便就能打散,那又該是何等的荒唐?
想着,牧霄的目光瞥向了比武臺之外、坐席之上的江鐸,那種眼神似乎是在詢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坐席之上,江鐸面無表情的看着顧曉白搞的這些東西,逼着自己無視來自於陳梟老師那種詭異的目光,強行鎮定的坐在原位,深吸了一口氣:“老師無需擔心,顧曉白的實力我是信的。”江鐸如是說着,表面上波瀾不驚的對着陳曉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放在不遠處已經上場的歐陽暮身上,表情凝重。
坐在書無痕身旁的陳梟顯然也注意到了顧曉白的異樣,但是比起這種投機取消的東西,顯然陳梟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徒弟口中的精英:歐陽暮。
與江鐸一樣,陳梟也比較留意着歐陽暮的表現,畢竟一個憑藉自己實力而綻放異彩的世家弟子,其璀璨的程度要遠高於顧曉白這種幾乎就是憑藉運氣來的姑娘。
但是……。陳梟不確定的眯起了雙眼,仔仔細細的看着遠處的歐陽暮,他已經在比武臺上站定,身揹着仙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連那對眼睛也像是在發光。
——這對雙眼看起來異常眼熟。
下意識的,陳梟的目光瞥向了身旁端坐着的書無痕,下一刻卻瞪大了雙眼。
同時,臺下傳來了一陣驚呼!
這聲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陳梟與江鐸……可若是細看過去,是除了書無痕之外的所有人的目光。
只有書無痕一個人,還在死死的看着遠處已經開始了戰鬥的歐陽暮,他的那雙烏黑的雙眼,漆黑髮亮。
書無痕鎖緊了眉頭,握着座椅的手已經將那鐵質的副手捏成了詭異的形狀。
但是,一聲更大的爆破聲……接二連三的傳來,那煙霧帶着嗆人的味道,勉勉強強才讓書無痕的目光從歐陽暮的身上移開片刻。
書無痕看了過去,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東西——
顧曉白自從獲得了風息之魂與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天火之子乾坤之後,便在她的世界之中,憑藉着‘創造’的構想與金丹提供的真氣,讓乾坤做了不少她從現代的電視中所見的一些武器。
比如之前將宋吾逼出線的手雷,又比如襲擊牧霄的地雷,更比如這個——以風元素爲動力的飛行器,縱然沒有顧玄所創造的功能優良,但是應付這個場面,已經是足夠用了。
顧曉白之前在書上看過一種攻擊,那邊是一種叫做雛菊切刀的攻擊方式,數噸的炸藥在距離地面一定距離的地方一起炸開,其所形成的氣流足以掃蕩四周所有的物體!
顧曉白並不知道這一擊的效果到底如何,所以在那團金雲之中,在風不破的協助下,顧曉白再一次凝聚出了這個直升機,和大量的,含有壓縮至顧曉白所能的最密集的、火元素與風元素混合而成的‘炸藥’。
在形成之後,顧曉白一股腦的將它們全部的都投放了下去,即便是在那一刻她的確看見了牧霄的身影,但是牧霄的速度顧曉白已經身體力行的見識過了,所以她沒有任何猶豫,悉數將炸藥全部都扔了下去,並掐着高度,讓其在距離地面很近的地方全部爆破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