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一開始是沒想過帶着迎春騎馬的,不過見她如此乖巧懂事,反而起了心思,一伸手,見她從車轅上抱了下來,又一翻身,就帶着她上了馬背。
“姑……公子。”
小廝打扮的司棋驚叫出聲,險些喊破了迎春的身份。
好在她們離那些軍士們不算太近,這纔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沒事,那,那咱們先去建州吧。”
迎春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擡頭看到還帶着青色胡茬的周敏,見他滿臉的坦然,倒是也沒有在說什麼。
不說她如今是男童打扮,被抱上來也沒幾個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只說這行爲,在種花國也不算什麼。
她如今纔是一個還沒十歲的小蘿莉,哪怕在早婚的紅樓世界,議親也還不到歲數呢。
“那你可扶好了,兩腿夾住馬身,手握着繮繩,身子放鬆。”
周敏一開始沒覺得怎麼,被她清凌凌的眼神這麼一看,倒是覺得自己有點兒冒失了。
不過他也不是老古板,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會扭扭捏捏,又見迎春沒有像平常女子那樣不自在,嘴角一彎,溫聲說道。
迎春照他說的做了,微微歪着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疑問,好像在問周敏她做的對不對。
周敏被她求表揚的樣子逗得嘴角彎了彎,用握着繮繩的手臂攬着迎春,另外一隻手甩了馬鞭,策馬朝着建州的方向去了。
“你……可真夠笨的。”
見自家姑娘被帶走,司棋轉身瞪青羽一眼,車簾子一甩,也上了馬車。
“……”
青羽摸了摸鼻子,和馬伕對視一眼,無奈的聳了聳肩,也坐在了車轅之上,跟在兩人身後朝着建州的方向追了過去。
周敏的馬本就是千里駒,後面有沒有拖着馬車,自然是要比青羽他們快上許多的,不過兩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已經到了建州城城門口。
這會兒已經快要已時三刻了,城門口排着不短的隊伍,看穿着有做生意的小販,有周邊州縣進城的農夫,還有駕着馬車的富人穿插在裡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沒事吧?頭暈不暈?”
周敏翻身下馬,伸出手將臉色有些蒼白的迎春從馬上扶了下來。
“沒事沒事,這東西還挺快,有點暈車……不,有點暈馬。”
迎春臉色不好,精神卻很興奮,扶了扶因爲風吹有些散亂的頭巾,對着周敏道。
算上之前她在種花國待得十幾年,加上到了紅樓世界這段日子,這還是她第一次騎馬,再說那啥點,她是貴女,這都有可能是她僅有的一次騎馬。
真……真是夠刺激的,她都有些理解後世男人對待車的那個心理了。
“真沒事?你還挺皮實,走吧,咱們進城。”
見她無所謂的樣子,周敏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見她果然沒事,就牽着馬,和她一起朝着城門口走了過去。
建州離京都極近,守門的官員也不是孤陋寡聞的,雖說不認識周敏,但是卻是認識他身上的侍衛服,見他規規矩矩排在隊伍後面,居然有些不習慣,不過又不敢過來,擔心他是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等到他出示令牌進了城,幾個城門小卒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周敏身份貴重,遇到的人大多是這態度,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迎春倒是察覺到有些怪異,不過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在見到建州城內繁華熱鬧的景象之後,那點怪異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莫林,你看,那人居然真的會吹火!真的有人會在街道上吹火,這是真的。”
“還有那兒,莫林,你看這個,我送你吧,送你這個,這個好像也不錯……”
“莫林,這個是什麼?好便宜啊。”
……
迎春覺得眼睛都有些看不過來了,看到什麼都想買過來,還送了周敏不少。
這些東西要是放在種花國,那可都是妥妥的民間藝術品,精巧些的不用說,就連笨拙些的,看着都是古樸的可愛。
不過好在她還有些理智,知道古代有拍花子的,不敢離周敏太遠,最遠也在十米以內,周敏見她心裡有數,也放下心來,牽着馬跟在她身後。
可是這世上大多數的意外發生,都是沒有前兆的,這次也不例外。
就在迎春捏着兩個荷包,認真的比較着上面的繡花那款更適合黛玉的時候,她面前跳出來一個人。
“(⊙o⊙)”
說起來這幾年,迎春在紅樓世界的貴族小姐禮儀也沒不是完全沒用,至少在面前的人突然出來的時候,她的表現還是很淡定的。
”南無阿彌陀佛,這位小公子,貧憎看你面相奇特,不知有沒有興趣將你的八字告訴貧憎,讓貧憎爲你謀算一番。”
面前的和尚長相其實還是不錯的,鼻若懸膽,兩條眉毛長長的,眼睛也是亮閃閃的,像是灑滿了寶光。
“沒興趣,我們走。”
周敏搶先一步說道。
“這位小公子,雖說不知道你的八字,沒辦法更深刻的測算,但是我根據你的長相和印堂,你或者和你最親密的人,這幾日應該會有血光之災。”
和尚開口說道。
迎春看一眼眼前的憎人,還真有些拿不準。
“血光之災,那我應該如何避免呢?還有,大師,……我冒昧的問問你,你那個朋友呢?”
迎春往他的身後看了看,見只有他一個人,驚訝的開口問道。
“小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和尚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蹙着眉頭道。
“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還是隻是碰巧見到了我?你身邊不是一直跟着一個道人麼?他怎樣了?難不成被抓起來了?”
是的,如果按照書裡寫的,按照黛玉隱隱約約回憶出來的,眼前的和尚正是一憎一道中的憎人,只是不知道,向來神出鬼沒的憎人爲什麼突然出現在建州。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憎之所以遇到小公子確實是因爲碰巧。不過小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貧憎摯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