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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掃落葉,落葉如蝴蝶,翩翩起舞,飄散在林中緊緊相擁的戀人之間,賈寶玉心滿意足,就是怕時間不夠長,太陽早下山,不能聞夠襲人姐姐發間的味道,而事實也的確如此,不知道哪一分哪一秒,身後傳來某種銷魂蝕骨的聲音:汪汪汪!汪汪汪!
“啊?”襲人一驚,脫離了賈寶玉的懷抱,道:“是條小狗,好可愛!”
林中小道跑出來一隻哈巴狗,看來躲在小樹林談戀愛,天怒人怨啊,賈寶玉再向後看去,又見一名小男孩和一名小女孩,扎着小辮子,跑過來拖狗尾巴,最後面一名婦人提着竹籃,吆喝道:“板兒,青兒,不要跑遠嘍!”
“知道了,娘!”板兒和青兒光着腳丫子狂奔,絲毫不顧哈巴狗的狂吠,這三人皆粗布麻衣,皮膚黃中帶黑,賈寶玉一看便感覺溫馨,太像自己小時候了。
“這位大嫂!在下和內人遊山玩水,路過貴寶地,多有打擾!煩請問此地鄉名幾何?大嫂可是上山採菌?如今天色已晚,借家中住宿一宿,可否?”賈寶玉和藹可親,他不是不想用農話問婦人,奈何他的長相氣質和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故意造作反而會讓人惶恐不安,本來我纔是和他們親近的一類人啊,現在卻變身王公貴族,我是王公貴族嗎?可笑!
“兩位是……哦,你們要投宿嗎?等我尋些菜,你們跟我一起下山好了。”那婦人淡淡一笑,她目光有些呆滯,頭髮凌亂,腰背微躬,衣物佈滿汗液,想了想,半晌又道:“哦,我是劉氏,名叫劉從弟,你們叫我從弟好了。那是兒子王板兒、女兒王青兒,鄉下是雷鳴村,因爲雷鳴峰而得名,奇怪,今天雷鳴峰不打雷了,哦!我們家房屋寬敞,兩位等等,我採好了菌,引你們一起去。”
“嫂子不必害怕,我們和你一起尋菜好了!”襲人甜甜一笑,寶玉的一句“內人”讓她非常歡喜,上前幾步,接過了劉從弟的竹籃,和她並肩而行。
她哪裡是害怕,分明是腦子有些問題,鄉下人往往貧困交加,遺傳病比比皆是,他前世便是如此,賈寶玉默然一嘆,也沒有和襲人姐姐說明,他也走上前去,拉住襲人姐姐的手,道:“鄉下人取名有個習慣,因爲害怕生不出男孩子,先生的女孩子常常帶了一個‘弟’字,比如蘭弟、發弟、有弟,這位嫂子叫‘從弟’,想來也是如此了。”
“你怎麼知道?”襲人納罕,眨了眨眼睛。
“我是你的未來夫君,博學多才,你不爲我驕傲嗎?”賈寶玉取笑道。
襲人嘴角微笑,瞬間黯然下去,她這個身份,能博得個小妾就不錯了,正妻實在是妄想。
“你神傷個什麼?我給你講講這鄉下的東西,可有趣了。”賈寶玉在她手心一劃,問道:“劉家嫂子,如今已是深秋時節,芒種早過,爲何山裡還會有菌?”
“噢!”劉從弟遲疑了大概兩分鐘,答道:“這雷鳴峰附近的山都奇怪,年年有蘑菇菌類,聽說我們天穹帝國北方菌類甚少,一向是南方纔有的,怪就怪在雷鳴峰,一年四季都有,我們還道是山神保佑呢……”
原來如此,賈寶玉心說奇怪,恐怕還要以九耀星雷來解釋了,那貨天生不安分,應該是它引來了天地靈氣,纔會出現這種景象。
“你說的有趣便是這個?”襲人接口道。
“非也!非也!”賈寶玉指着遠處的哈巴狗,笑道:“你看那狗,姐姐可知狗兒要幾個月才生小孩子?俗話說‘貓三狗四,羊五豬六’,狗四個月就能生一胎,當然,襲人姐姐,以後我們生孩子,是要十月懷胎的。”
襲人被噎住了,狠狠白了他一眼,女人家生孩子,怎麼能夠和狗類比?寶玉這思維跳躍真真氣死人,但是又有些期待,期待生孩子……襲人哼道:“你重男輕女?”
“我重女輕男!”賈寶玉嘿嘿一笑,他眼尖,採下了腳邊的幾朵蘑菇:“襲人姐姐,你看,這渾身有紋路,色澤如羊肝的,叫羊肝菌,味道很板。這形狀如油紙傘支撐形的,叫雞棕菌,味道香脆。這圓溜溜的,顏色黃白不一,名叫馬屁菌,味道有點像馬屁……”
“胡說,你從沒來過這深山老林,怎知它們這麼叫?”襲人不相信,她自己也不知道,往常賈府的飯菜,基本都沒有菌類,寶玉更不可能知曉了。
“這位小夥子,那這顏色花花的呢?還有那一折斷就會出漿的,你可知是什麼菌類?”劉從弟也採取兩種蘑菇,笑問道。
賈寶玉道:“顏色花花的,叫花菌,會出漿的,叫奶芝菇。再看,枯樹上只有半邊葉的,叫半過菌,長在懸崖峭壁,色澤鮮紅而堅硬的,叫靈芝。長在風水特別好的地方,顏色紅而發紫,紫而發黑,味道甜中帶香,香中帶脆的,叫大紅菌,紅菌分爲真菌和假菌,我說的是真菌,真菌煮雞肉,不但味道鮮美,且是大補氣血之物,可媲美靈芝!”
“老天!說得絲毫不差!”劉從弟驚訝道:“常說讀書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小夥子,你給曉得我們啥時候種玉米?”
“種玉米在芒種季節,三到五天可發芽,如果九天不出,那此季玉米就荒廢了。”賈寶玉眺望遠山的土丘,多麼熟悉的生活啊!
“句句屬實!”劉從弟對襲人點頭道,襲人越聽越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寶玉悠然神往的樣子,她不便詢問,他不說,我就不問,該告訴我的,他都會告訴的,襲人姑娘這般想着。
“我看你這小夥子麪皮跟豬尿泡一樣白,沒想到也是從我們莊稼人中走出去的。”劉從弟面帶微笑,很是“讚賞”。
“咯咯!”襲人笑彎了腰,這回總算讓他吃虧了,叫你賣弄!
賈寶玉氣憤不已,我日!本公子這是健康的白,怎麼能夠拿豬尿泡來類比?不過一想到劉從弟可能是智障,賈寶玉就不和她計較了,不滿地哼了哼,賈寶玉四周一望,又尋覓蘑菇去了。
少許時間,賈寶玉捧着兩種蘑菇回來,沾沾自喜:“襲人姐姐,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木耳和金針菇,有什麼稀奇的?”劉從弟疑惑不解,襲人也疑惑不解,這兩種蘑菇很多,真沒啥稀奇的。
“不對!確切一點,叫金針菇遇上黑木耳!”賈寶玉搖了搖頭,把木耳包裹在金針菇頭上,喜笑顏開,湊過來,在襲人姐姐耳邊低語了幾句。
“呸!”襲人臉色通紅,可不是麼,那金針菇和黑木耳,就像男人的那啥和女人的那啥,聽到寶玉那些葷話,襲人姑娘嬌軀發熱,只是,木耳就是木耳,爲什麼要帶個黑字呢?
眼角一瞥寶玉手裡的金針菇和黑木耳,果然要多形象有多形象,襲人一掐賈寶玉的腰,訓斥道:“羞死人了!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我再也不敢了!”賈寶玉心裡偷笑,放下了手裡的那啥,靠過來道:“襲人姐姐,親一個!”
襲人猶豫了一下,才輕輕吻了他一口,面容有些羞澀,再看竹籃裡的金針菇和黑木耳,又呸了一口,眼波流轉,不知打起了什麼心思。劉從弟在一旁觀看,不明所以,但也覺得靜謐安詳,如那晚間的炊煙,嫋嫋婷婷,自在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