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也太惡毒了吧?
衆人包括燕藜在內,無不是被阮紅俏這番惡毒的、獨樹一幟的話語驚得瞪大雙眼。
那魏小姐惱羞成怒的對着身旁的丫頭叫道:“小珠兒,他敢如此說本小姐,給我掌他的嘴。”
那被喚着小珠兒的丫頭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阮紅俏,再望着自家小姐,猶豫的問道:“小姐,真要打?要不咱們回府去叫大牛他們來收拾他吧。”
魏小姐點了下小珠兒的額頭,惡狠狠的道:“你還真是‘豬’啊!去叫大牛他們來,這兩人早跑了,到哪裡去收拾他?你給不給我掌他嘴?你今兒要是不掌他的嘴,本小姐十天不給你飯吃!”
“我……”小珠兒囁嚅了半天,終於還是大着膽子跨步到阮紅俏跟前,一隻纖手便揮了上去。
阮紅俏譏誚的笑着,也不躲開。
然就在她的手快接近阮紅俏的臉頰時,身側的燕藜舉起手中扇子,快速的敲到那小珠兒的手腕上。
但聽見“咔嚓”一聲,那小珠兒愣怔的將手舉到眼前一瞧,手腕已腫的像只豬蹄,以肘臂之力晃了晃,但見那小手軟趴趴的耷拉着,顧不上呼痛,便昏倒在地上。
“起來,裝什麼死啊?”那魏小姐說着還踹了小珠兒兩腳,確定真的是昏過去了,才怒瞪着燕藜道:“你敢打我的人,真是不想活了!你且等着,本小姐回去叫人來。”
旁人再次捧腹大笑了起來,原本還以爲這小姐醜是醜,以剛纔訓那小丫頭的一番話來看,應該有些腦子的,這會竟也愚鈍的想去叫人,哪個傻瓜纔會等着你叫人來收拾呢。
“慢着!”阮紅俏冷冷的叫道:“你要走可以,把簪子留下!本公子看中的東西,豈容你帶走?”
魏小姐聽了這話,揚着手中的簪子,得意的道:“你想要?不給!除非你給本小姐跪下,叫本小姐一聲‘姑奶奶’,本小姐將簪子送你也未嘗不可!”
“嗤!”阮紅俏恥笑道:“我敢叫你,只怕你擔不起!”
說着輕易的奪過她手中的簪子,伸着手,舉過頭頂。
那魏小姐跳着腳去搶,卻因爲身體笨重,怎麼也夠不着。
阮紅俏學着她剛纔的樣子,得瑟的道:“你想要?不給!除非你給本公子跪下,叫本公子一聲‘大爺’,本公子將簪子送你也未嘗不可!”
“休想!本小姐可是司金中郎將最疼愛的孫女,怎麼可能叫你‘大爺’?”魏小姐說着,抓住阮紅俏的手臂就往下扯拉。
“你不是已經叫了嗎?!”阮紅俏邪肆的一笑,握着簪子的手一鬆,那玉簪掉在地上,頓時斷成四段。
“哈哈哈,大家都別想要了!”那魏小姐霎時像個球一樣的蹦跳着拍着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攤主見好好的玉簪斷成幾截,苦着臉叫道:“公子……”
“別哭,賠你便是!五百兩是吧,本公子給你六百六十兩。”阮紅俏說着接過燕藜遞過來的千兩銀票,折成三等份,撕掉三分之一,將剩下的三分之二遞給攤主道:“剩下六兩,不用找了。”
攤主接過大半張銀票,巴望着阮紅俏手上的小半張銀票,諂媚的叫道:“公子——”
阮紅俏將手中小半張銀票撕了個粉碎,冷冷的道:“不想死就走開!你這簪子最多值十兩,想訛本公子,門都沒有!給本公子記住了,生意人,得守好自己的本分,別妄想以這樣的手段來發家!”
“我們走!”阮紅俏說着拉過燕藜的手,撥開人羣,朝外走去,走了幾步,回頭陰戾的看着那魏小姐道:“你回去轉告魏宗庭,本公子過段時間定去取他的人頭!”
說完與燕藜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那受驚嚇的魏小姐與圍觀百姓站在原地。
太子燕欣與那柳彥,終於趕在拜月節的前一天回到了京城。
一入京城,太子便與柳彥作別,等不及稍事歇息,風塵僕僕趕到毓秀宮。
甫一見面,不待太子見禮,皇后便責備道:“欣兒,你都二十六歲的人了,怎麼這麼不懂事?母后私自召你回京已是違逆,你這會應該先去見你父皇纔是!”
太子燕欣躬身而立,謙卑的道:“母后教訓的是。”
“唉!”皇后阮文蕊嘆了口氣道:“罷了,母后這許久沒見着你,亦是想念得緊,權且和母后談談心。”
阮文蕊說着屏退一應婢女宮侍,扯過燕欣的手,拉着他進了自己的寢房,在臺桌前坐了下來,親自爲他斟了杯茶。
太子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這纔開口問道:“母后,此次去鄧州才兩日,您何以急着將我召回?”
阮文蕊神色凝重的道:“這大燕的天就要變了。”
太子大驚,問道:“何以會如此?”
“都是母后的錯!”阮文蕊隱隱有些自責:“明兒十五,你父皇在琉璃島爲燕藜那小子選賢納妃,母后因爲看不慣你父皇對那小東西偏寵,一時氣不過,便動了殺機,卻不料被燕藜那小子反噬一口,母后的鳳召閣接近五百人馬,如今只剩下老刀及三個手下,再有就是去傳信叫你回來的兩人。”
阮文蕊接着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部道來,只聽得個太子瞠目結舌。
“如今燕藜那小子手下勢力強悍的很,較之以前,更是得你父王的寵,經常將他傳至宮中,名義上是對弈,暗地裡不知道在商議什麼大事。這次誅殺燕藜的事件,他們怕是已猜到是母后所爲,這樣下去,母后怕是地位不保了。”
“燕藜那小子暗地裡竟是培植了這樣一股勢力?”太子握着茶杯的手因爲過於用力,顯得有些蒼白,轉而吶吶的道:“母后,您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是讓父皇提防咱們嗎?兒臣本就不招父皇歡喜,這下子豈不是更生厭惡兒臣了?”
“哼,怕他作甚?母后早窺視到你司馬舅舅有篡位之心,大不了大家翻臉。就算把這皇位拱手讓給你舅舅,也好過將來那老東西將之傳給燕藜那小子。”阮文蕊狠厲的說。
“母后!兒臣不甘心!”燕欣咬着嘴脣,陰柔的說。
他這太子都做了二十二年了,他可不想屬於自己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阮文蕊輕拍着太子手背,安撫道:“這只是最壞的打算!你放心,目前還看不出你父皇有這心思。一旦他有了這想法,母后定會排除萬難,護你上位!必要時,藉助你舅舅之手,將你父王……”阮文蕊說着,決絕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何況咱們還有京畿營的五萬人馬作後盾!到時候等你舅舅成事,咱們再打着保皇的旗號,一舉將你舅舅殲滅,這樣,就沒人能威脅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