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公子哥們,這位便是我翠雲樓的珍珠姑娘,今夜過後,她將是我翠雲樓的頭牌。不知道諸位覺得她擔得起還是擔不起?”
秦媽媽滿面驕傲的神色。
“擔得起!”聲音之齊整,叫軍隊都爲之咋舌。
“如此,競價開始,看誰今夜能抱得美人歸。”秦媽媽樂呵呵的說。
這效果,比預期的好太多了,看來這幾年自個的重金培養是值得的。
“媽媽,該讓珍珠姑娘把面紗拿下來了吧?這樣看着難受啊。”右側一男子猥褻的聲音響起。
小越皺了皺眉,瞪了一眼那男子後,又轉向阮紅俏,看着她平靜無波的臉,心下有些焦急。
“小越,放輕鬆,公子我答應的事定然會做到,沒人能傷害到你妹妹,你且安心的坐好。”
其實那薄紗整個就飄若無物,珍珠的臉頰清晰可見,薄紗掩映之下,反倒有些夢幻般飄渺的美。
“呵呵,原來是朱家二爺,相信這也是在場衆位的想法,老身我就從了你們的願。”秦媽媽說着轉頭向珍珠使了個眼色。
珍珠望了小越這方一眼,遲疑了一下,直到看見小越微微的點了點頭,素手才牽起覆面薄紗,緩緩的撩過頭頂。
“哇——”
抽氣的聲音頓時響切全場,連挑剔的雲某人此刻也是瞪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嗤,什麼男人啊?!阮紅俏嗤之以鼻。
不過小越這妹子當真是美的,讓阮紅俏都看得呆了呆。只見她脣若蔻丹,不點而朱;眉似遠山,不畫而黛;肌膚如珍珠,泛着瑩瑩光澤……那秦媽媽怕是因此而爲她取了珍珠這名兒吧?
“如此驚豔決絕的美人兒,怕是嬌豔的芙蓉花也要爲之失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無怪乎這一屋子的人都爲她慕名而來,只是可惜淪落風塵。”阮紅俏左側桌邊一男子感嘆着,如春風化雨,好聽至極,聲音不大,阮紅俏卻聽得真切。
阮紅俏側頭瞧了一眼,正好與他目光碰撞在一起。男子禮貌的向她點了點頭,阮紅俏當即回以一抹淡淡淺笑。
男子見了,心跳當即漏了半拍。好漂亮的小公子,怕是連臺上那位也給比了下去。那一笑,是不是可以用“回眸一笑步生花”來形容?唉,枉化男兒身啊!
與此同時,阮紅俏心裡也感嘆開來。好一個清爽飄逸的男子!略爲削瘦的臉白皙瑩潤,狹長的鳳眼溫柔似水,眉毛有些淡,眉型卻很好看,鼻子英挺,卻不顯突兀;那一雙眼睛,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還有那嘴角,似乎永遠都掛着一種若有似無的笑,恍惚間,如若見到謫仙一般。簡簡單單一身白色儒袍,坐在一羣悉心裝扮的男子中間,卻能一下子把人的眼球給奪了去。
“我今兒個一定要抱得美人入懷。”
心裡正想着,卻被一男子輕佻的聲音打斷,惹得阮紅俏一陣不快。
“呵呵,袁公子,那得看你出什麼價碼了。”秦媽媽樂呵呵的說。
那袁公子站起身,伸出右手,比出一個數字,得意的叫道:“我出三千兩。”
“袁公子出三千兩,還有誰出更高價的?”秦媽媽見有人一開口就出瞭如此高價,想不開心都難。
“我出五千兩!”
“呵,朱公子出五千兩。”
“我出八千兩。”
“李公子八千兩。”
……
一時間,叫價之聲此起彼伏,堪堪已經叫道了三萬兩白銀!
在這個時期,這個價位,於一個女子來說已經是天價了。
三萬兩,這只不過是珍珠的初夜而已。
秦媽媽笑得合不攏嘴來,她簡直能預見往後的財源滾滾,只是,那個叫做胡周的公子爲何還不出手?
“蘇大公子三萬兩白銀,還有誰比這價高的?媽媽我數三下,如若沒有,今夜珍珠就歸蘇大公子所有了。”
秦媽媽說着看着阮紅俏,似乎在等着她的反應,“一……”
珍珠蹙着眉看着小越,以脣形焦急的叫着“哥哥”。
小越看得心都要碎掉,側頭望着阮紅俏,乞求的叫着:“公子。”
算了,該公子我出手了。阮紅俏慢慢站起身,手上扇子“唰”的收攏,朗聲道:“我出十萬兩!”
十萬兩?原本爭得面紅耳赤的衆人莫不是噤了聲,呆呆的看着阮紅俏。衆人再一次爲這胡周公子的驚人之舉折服,再一次對這胡周公子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十萬兩,這樣的秦樓楚館可以開上兩家了。聽着這天價中的天價,秦媽媽幾乎要暈厥過去,顫着聲音道:“十萬兩,胡公子出十萬兩,還有更高的嗎?”
“十萬零一兩!”
哪個王八蛋和我擡槓來着?找死不是?
阮紅俏氣哼哼的轉過頭朝身後東張西望,卻探不到聲音的來源,不由火大的吼道:“十萬零二兩!”
“十萬零三兩!”
“這聲音……”雲澤疑惑的扯了扯阮紅俏的袍袖。
呃?這聲音不是那逍遙王還會有誰?只有他纔會幹這麼無聊的事情,只是,他怎麼來溯原了?
於是,阮紅俏扯開嗓門,大吼起來:“燕藜,給我滾出來!”
阮紅俏那一聲堪比獅子吼的吼聲直震得堂上的人無不捂着耳朵,避免被魔音摧殘,耳膜破掉,。
這時,屋外的一抹白影才撥開人羣,嬉皮笑臉的朝着阮紅俏的位置走去,老遠便能瞧見那嘴快裂到耳根子了。身後,堪堪跟着尋夜離歡。
待到白影走近,阮紅俏趁其不備,一拳直朝他面門襲去,旁人見識過她剛纔一口氣擊倒四人的功夫,這會無不是爲白影捏了把冷汗。
白影雖是身體後仰躲過阮紅俏大力的一拳,但若不是後面的尋夜離歡扶住,只怕此時已倒地不起了。白影站穩身子,嘴裡抱怨到:“真是沒良心的壞東西,枉我好心趕過來陪你過節,御風差點都被我給虐待死了,你還這麼對我,嗚,我悲啊。”
“去去去,誰稀罕你來陪我的?我無聊了就去砸人賭場,快活得不得了。”
阮紅俏雖是這樣說着,嘴角卻漾起了好看的弧度。“倒是你,沒事給我瞎搗亂幹什麼?”
“沒良心的東西,我這不是給你增添興致來着?知道你在這唱獨角戲,無聊着呢。”燕藜臉上掛着他一貫的燕式笑臉。
“是啊,我無聊得很,如此,請你把十萬兩銀子交出來吧,我們的秦媽媽還等着數銀子呢。至於那零頭,公子我就大方一些,給你付了。”阮紅俏說着,賭氣的將臉別向一邊。
燕藜卻傻笑着諂媚道:“好寧兒,我這次出門可是來跟你混的,沒帶那麼多銀子。他們不知道你在劉二爺那訛了銀子,我可是知道的,五百四十萬啊,幾輩子都不用愁了。要不,如斯美人就讓給你了吧。”
“呃?原來公子我身邊被人安插了奸細啊?”
阮紅俏說着顛着腳,斜眼睨着一旁傻笑着的雲澤,一副“雲澤,咱們走着瞧”的表情。
訛?阮紅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瞪着燕藜道:“誒,不對,什麼叫訛?公子我是正大光明贏來的,他劉俊在骰盅上做手腳還賭不過我,技不如人,活該送我這許多銀子花。”
雲澤燕藜二人對望一眼,“嘿嘿”傻笑着。
五百四十萬?廳裡的公子哥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劉俊居然被眼前的小公子贏了這許多銀子?還真是……大快人心啦!
難怪前些日子見那劉俊臭着一張臉,活像死了他老爹似的。
此刻,衆人莫不是想起來,眼前的小公子就是前些日子裡,劉俊的爪牙拿着的畫像秘密打探的人物。
只是一傳十,十傳百,那劉俊雖然是秘密打探,問的人多了,溯原就沒幾個人不知道這事了,原來是有這一層因由的。
因着之前劉安曾告訴過她,燕姓乃國姓,此後若遇到,儘量避開。
秦媽媽早在阮紅俏吼出“燕藜”二字時,便已知道這會和那胡周公子瞎侃的就是皇室裡的人,腳下早已嚇得篩糠一般。
她秦媽媽可是不笨的,那胡周小公子既然連大司馬都不放眼裡,還專找劉家二爺的碴,此番又如此大手筆,完全可以想見是爲了珍珠而來,莫非他們查到了什麼,專程來揭自己老底的?
如今又來了個皇室中人,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劫持珍珠,還有逃遁的機會。
如是想着,秦媽媽趁衆人都在望着燕藜和阮紅俏,忙取下頭上金簪,左手一把攬過珍珠的脖頸,右手舉着金簪對着珍珠的太陽穴,將她抵在身前就要退行着往外移動。
“啊——”珍珠嚇得發出一聲尖叫,引得衆人朝她望去。
“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我殺了她。”秦媽媽顫着聲音道。
“秦媽媽,你在幹什麼?她是你手下的姑娘啊。”廳中一男子疑惑的問。
衆人都在莫名其妙這秦媽媽怎麼突然會有這樣一個舉動,只有阮紅俏等人心裡瞭然她是被燕藜的突然到訪給嚇着了。
這叫什麼?似乎是那個壞事做多了,弄得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
嗤,阮紅俏翻了個白眼,裝着極溫柔的聲音問道:“秦媽媽,你是怎麼了?”
“他,他是皇室中人。”秦媽媽指着燕藜道:“你們,你們是來抓我的吧?”
嘎?她怎麼知道的?阮紅俏心裡略一思索,便已瞭然,於是謅道:“誰說他是皇室中人了,他姓張,叫張燕藜。莫非你聽我叫他‘燕藜’,你就以爲他是皇室的人了?只是秦媽媽你幹了什麼壞事,怕上面來人啊?”
“真是這樣?”秦媽媽將信將疑的望着燕藜。
燕藜配合的拍着胸脯,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公子我就是張燕藜。”
“秦媽媽,我們還等着付銀子你呢。”阮紅俏說着掏出一大疊銀票,甩得啪啪響:“珍珠姑娘今夜可是歸公子我了。”
“呵呵,是我誤會了啊?”秦媽媽傻笑着放開珍珠,道:“我可沒幹壞事,沒幹壞事。”
你沒幹壞事何以如此草木皆兵?衆人莫不是一副惡寒的表情。
“是啊,你怎麼會幹壞事呢?”阮紅俏說着手中扇子快速的朝秦媽媽的面門射去,語氣森寒的說:“你不過就是和劉安勾結,攔截路人,抓了過路女子逼良爲娼而已,你不就是逼得君家小姨子毀了容而已,你不就是把君家小妹當搖錢樹而已……”
“啪”秦媽媽倒地昏厥之前,堪堪就聽到了這樣一番猶如從修羅地獄發出的聲音。
那劉安依着天高皇帝遠,爲非溯原敢怒不敢言倒罷了。
聽到阮紅俏對秦媽媽的控訴,衆人才瞭解到這秦媽媽竟也是如此的十惡不赦。
一時間羣情激奮,大呼着“殺了她,殺了她”。
呵,這溯原的百姓還算是淳樸的。阮紅俏斂起寒意,轉身,擺了擺手,大有領霸一方的氣勢,“大家放心,她逃不了律法的制裁。將來溯原的天空必定一番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