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關門的聲音,令古悠然有些微微回神地頓了下身子,想着顧希聲這會兒肯定該不高興了。
可一看到魏岑那貨豬頭一樣的可憐樣子之後,她就又不得不先不去顧及顧希聲的感覺了。
“來,先起來!”
古悠然說着,就先把魏岑從地上給扶了起來,然後就衝着一邊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的無雙她們看了過去。
“文生,無雙,你們辛苦一下,這就起來吧,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現成的材料,生火做早飯吧!這貨餓了!”
“哎,是,夫人,我們這就去!”
無雙和傾城趕忙福了福身子,快速地就轉身跑了。
陸文生卻走了過來,低聲地道,“夫人,岑主子,這早飯就算現在做也得好一會兒纔能有的吃?外面更深露重的,夫人不如先去岑主子的屋裡坐一會兒?”
陸文生這話剛說完,魏岑就已經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她了。
顯然他也想這麼說,就怕古悠然不同意,現在陸文生主動提出來,他心裡求之不得的開心着呢!
古悠然見他那眼巴巴的如同小狗一樣的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有氣。
想着這貨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的叫人起*,不就是不滿意自己昨兒個和顧希聲同住一屋嗎?
罷了!
左右顧希聲都已經關門回去睡回籠覺了。
自己就去陪陪他吧!
“行,那我就去魏岑屋裡待一會兒,早飯好了,直接送來房間裡吧!”
“好的,夫人,文生明白了!”
陸文生恭謹地低頭應聲。
魏岑頓時可沒忘記趕忙丟了一個感謝的眼神給他。
古悠然又如何瞧不出,陸文生是故意來對她提這樣的建議,爲的就是幫忙魏岑這貨,只不過她自己也已經心軟了,便就順勢下了臺階,只當沒看到他們兩人彼此交換的眼神了。
“姐姐,這披風和鞋子給你,別凍着了!”
沈烈卻不知何時已經迴轉了他自己的房間,拿了件藏青色的披風,還提拎了雙男人的靴子出來了,朝着古悠然就送了過來。
顯然對於陸文生他們之前對古悠然說的話,他也都聽到了。
想着從這裡走到魏岑住的院子,雖然不過兩堵牆之隔,卻也有要走個幾十丈的。
古悠然是直接從*上跳出來的,甭說外套了,就是鞋襪都沒來得及穿一雙呢。
如今總不能就讓她這麼跟着魏岑走去他住的屋子吧?
所以說沈烈的這件披風和這雙鞋子可算是送的十分的及時。
而魏岑和陸文生他們也此時才懊惱的反應過來,怎麼他們自己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結果這樣好的機會讓沈烈給拔了頭籌,真是!
懊惱歸懊惱,臉上可卻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
甚至於魏岑還雙眼露出感激的看向了沈烈,說,“謝謝!”
沈烈頓時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出來了。
若是沒有這次的事情,他沒有看清魏岑的厲害的話,可能他還真會覺得受他一聲謝謝很理所應當,也沒什麼受不起的。
可託魏岑之福,這昨天今早,接連兩頓的表演,讓沈烈現在對這個魏岑是十二萬分的打起精神應對着。
眼見他說謝謝的樣子,怎麼都有種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盯上了的感覺。
更何況之前他們就算是有仇的。
因爲沈靜的關係。
雖然現在靜兒的病根已經祛除了,身子也慢慢會好起來的,甚至於他也親眼看到,親耳從古悠然的口中知道靜兒的事情,與眼前的這個魏岑是無關的。
但是,畢竟是存有芥蒂的。
就如他心裡不可能全無隔閡一般的當魏岑是好朋友一樣的去相處。
想必魏岑那邊對他也該是如此。
可現在,這傢伙眼中竟然真誠無比地看着他對他說謝謝,怎麼不叫沈烈暗自防備上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此刻在沈烈的眼中,這個原以爲是個二貨,不足爲懼的傢伙,現在看來,遠比顧希聲那個高高在雲端的傢伙還要難對付的多了。
一想到以後,他若也要成爲姐姐古悠然的男人的話,勢必就一定要和魏岑做競爭的情形,沈烈的心裡就無比的糾結和不舒服了起來。
有些僵硬地和不自在地說了一句,“不用謝,我也不是爲你,是爲我姐姐!”
說完,就蹲了下來,把那雙黑色緞面的男式新靴放到了古悠然的腳前,“姐姐,先穿着吧,這雙是新的,我一次也沒穿過!”
“回頭等無雙和傾城兩位姑娘做完了早飯,再讓她們給姐姐您重新梳妝,更衣!”
古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沈烈,“烈,謝謝你啊!我光顧着衝着魏岑這二貨發脾氣,都忘記了自己沒穿鞋了!”
說完,也沒猶豫,擡腳就穿進了沈烈的新靴中去了。
“大是大了點,不過倒的蠻軟和的!”
穿了人家的鞋,自是不能什麼都不表示的。
古悠然就隨口讚了一句。
卻不想沈烈聽聞卻很高興的點頭,“嗯,這是我娘早年還在的時候,給我做的,做了好幾雙的,深恐我會沒鞋子穿,只是我一直沒捨得穿就是了!”
“姐姐說軟和,那便是沒錯的了,裡面底子可都是我娘一針一線的用了上好的棉緞納的!”
“啊?這,這竟然是你娘給你做的,那,那我怎麼好意思就這麼穿了?你自己都捨不得穿!”
古悠然本以爲就是隨便的一雙新鞋。
現在聽到這鞋竟然是沈烈他母親過世前給他做的,也算是留給他爲數不多的念想了。
便有些於心不安的想要脫下來了。
“姐姐別脫!”
沈烈見她慌忙的要脫下的樣子,趕忙阻止。
“姐姐可別如此,孃親給我做鞋,自然是希望我能穿着的,姐姐既是不嫌棄認了烈當家人,那我孃親和姐姐你的娘請有什麼區別呢?”
“這鞋對於我來說雖然珍貴,可再珍貴也是鞋子,總是要被穿的!姐姐便先替烈穿着吧!”
“可是,這,這個——”
“姐姐莫不是嫌棄了?”
沈烈見古悠然似乎還要推脫的樣子,表情立即變得有些侷促不安了幾分。
那架勢似乎真是以爲古悠然嫌棄了。
魏岑眼見好不容易搭出來的舞臺,馬上都快要被別人登上去唱戲了,這下頓時也有些急了。
直覺的就不能再讓他們這麼聊下去了!
不然的話,一會兒煽情的戲碼就要輪到沈烈來演了。
連忙也扶住古悠然的手臂,阻止她脫鞋的動作,同時還快速地從沈烈的手中先一步接過那件披風,給古悠然披上了身,還繫好了帶子。
同時溫聲道,“悠然,既然沈公子這麼說,你就安心的穿着就是了!別辜負了沈烈的一番心意。”
“是啊!姐姐只管穿着就是了!”
沈烈自然明白魏岑這個時候幫他說話不會是隨便幫的,顯然是預備儘快的把姐姐古悠然從他面前拉走的一種策略和手段而已。
不過他也不拆穿。
正如顧希聲所採取的冷處理的方式一樣,沈烈的心中也是有着一本帳的。
所謂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的來做。
不急!
慢慢來就是!
因此,沈烈也笑得一臉真誠地看向魏岑,與他點頭示意。
而接收到了沈烈的這番‘友善’的魏岑,心裡卻如同吃了蒼蠅一樣的不是滋味,難以下嚥。
很顯然在他的心裡,沈烈也絕對不屬於會對他友善的行列中的一員,可這會兒他卻笑的這麼好脾氣的樣子,要是沒鬼才奇了怪了。
魏岑倒還沒有把沈烈的心思,往他也要攙和進與自己和顧希聲一同爭奪古悠然的行列中來。
他只以爲沈烈在這個時候又是送鞋子,又是送披風的,爲的不過就是在悠然面前賣好的同時,也順帶噁心一下自己而已。
這使得魏岑更加有種要把古悠然立即帶離這裡的想法,免得再耽誤下去,一會兒又冒出新的事情出來。
那他今天這場苦肉計可就白演了,這頓揍也就同樣白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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