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疼得眼淚都控制不住丟臉地冒出來了。
可憐的白虎夋一,剛從加深了的坑裡面爬出來,還未來得及擡頭,就見古悠然那秀氣的鞋履又輕擡了起來,作勢要踢的樣子。
顧不得什麼尊嚴和驕傲了,趕忙大喊,“不要!不要!我認輸了!”
“認輸?”
古悠然淡淡一笑,下一秒,腳就重重地又踩了下去,直接把它的腦袋連身子踩回到了坑裡面,“你以爲這是比武還有勝負之分?不認主,只有死!”
“嗚……吼……古,古——”
白虎夋一口中發不出吼聲,連帶平日裡用來溝通的腦波,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被劇痛腐蝕的連不起神經線,以至於腦波意念都發送不出來。
但是它還是用放棄抵抗表示了它的屈服。
是以,古悠然踩了他好幾分鐘後,見它完全放棄了抵抗,身上散發着臣服的意味後,才面無表情地稍稍放鬆和收回了自己的腳。
“現在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
白虎夋一覺得無比的屈辱和不甘,它敗得這般的窩囊和不明所以。
如今對着古悠然這般奚落的話語,它很想奮起反抗,可用她的話說,這不是比試,只有生死區別,沒有輸贏之說。
是以,即便它再憤怒,再不甘,沉默了一剎那後,還是低沉地耷拉着腦袋,說,“是的,主人,我服了!”
那一聲‘主人’叫出來,夋一的內心亟欲要滴血一般刺痛。
比之從前虛情假意的糊弄叫她主人,這一聲主人便是代表着它高傲的頭顱以後再也擡不起來了。
它堂堂最有前途,最有天才的研究員,居然被一個低等的小小的人類給俘虜了!
夋一瞬間有種,它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時空來做這個課題,不然的話,它也不至於遇上古悠然這麼一個*變異了的女人。
“既然認識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就乾脆一點,何必這麼婆婆媽媽,不情願的樣子?說實在話,我到目前爲止並不認爲你真的具有什麼價值!”
“也就是說,也許你的確很有用,只不過我沒這個概念,你也沒有讓我看到你的價值,那麼我現在踩死你,捏死你,對我而言,絕對不是什麼損失,你懂嗎?”
“主人,我明白了!”
夋一的眼眸劇烈地收縮了下,完全聽懂了古悠然的言下之意。
也看到她眼底下存着的真切的不耐。
明白她對它是真的不存在什麼以退爲進,欲揚先抑的手段,這個女人是個我行我素,想當然主義的瘋子。
她覺得她可以戰勝一切,那麼她就可以拋棄一切她之外的助力。
包括身爲天才研究員的它。
在這女人的眼中,它如今的身份和處境,恐怕比夋三夋五那些同類還要不如。
最起碼她和它們沒有直接照面,正面交鋒,而自己,卻已經是算計她失敗的悲催階下囚了。
“哼,接下來一段日子,我不想看到你,而你,該做點什麼彌補我對你的憤怒,你總該知道吧?”
“是,主人,夋一知道了!”
夋一這下態度光棍誠懇多了,苦澀地說完後,就遲疑地又請求了一句,“主人,您能不能允許我偶爾晚上靠近納蘭明珠?我的傷,還有我體內的隱患,需要他的氣息撫慰!”
“嗯?”
古悠然聞言一怔,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明珠不過是個不通武功的普通人,他身上既無寶物,也無內氣,能有什麼東西是你需要的?”
“夋一,我警告你,我身邊的男人,你一個也別想動,如今天這樣的意外和傷害,你覺得我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再來一遍嗎?”
“主人,不是的,我是——”
“住口!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你敢於算計我的那一秒起,就該知道算計失敗後的結果!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後沒我的同意,別說靠近明珠,就是出現也不許你出現!”
“是,主人!”
“你還不滾?還要我教你該怎麼做嗎?”
“是主人!”
白虎夋一艱難地從土裡想要站起來,奈何它的腿,如今全是斷的,體內的骨頭也斷了好幾根,渾身白毛上都染了血和泥土。
除了一雙眼睛還透着幾分生命力,整個身體其他地方都顯得無比的狼狽和傷勢慘重。
且失去了大量的羣氣的原因,它的傷勢自我修復能力也降到了極緩慢的地步。
另外,古悠然爲了給它一個濃厚沉重的教訓,刻意還用她自己對它體內羣們的影響力和控制力,壓制住剩餘的羣們的活躍度。
使得那些羣們,雖然還屬於白虎夋一本身,但是它卻調動不起來,或者只能驅動極少的一部分。
也就莫怪白虎的這點傷勢,怎麼也無法快速的好起來了。
夋一自己也很快的發現了這一點,眼眸裡的恐懼和忌憚不免更多了幾分。
確認了古悠然是真的能夠完全控制住它自己的每一分能力了,難道說,這和它之前被她吸收掉的那部分羣氣有關?
可是?
羣與羣之間,不同種類的羣,並不存在吞噬的功能,更加談不上透過不同的個體進行上對下的統御和控制了。
古悠然不過是一個人類,她體內被植入的羣細胞,頂多也就是二次元等級的試驗用羣,即便是取自羣母原液內的,也不可能對它體內的羣起到作用。
但是,現在展現在它面前的現實就是,它,被完全的壓制和控制了!
不能反抗,無力反抗!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夋一突然開始痛恨自己此刻一副獸類的軀體,也痛恨它手邊沒有合適的材料和試驗工具,不然的話,它真的有種衝動,也許該好好的研究一下古悠然,而不用再繼續它自己未完成的研究了。
要是能弄明白,古悠然究竟是如何令她體內的二次元羣變異的那麼強大,還不影響她本身的智慧和思維的話,那麼也就等同於它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超時代性的進展了。
要知道這是他們羣星人幾代都渴望收穫的成果。
激動和重新升起的雀躍,令得夋一一掃之前被古悠然虐得慘不忍睹後的沮喪和不甘。
它突然間想着,認古悠然做主人也未必就是件屈辱喪自尊的壞事。
問題是一分爲二的看的,它既然當了古悠然的獸*,那麼也就意味着,它起碼還是有機會重獲她的信任,等到幫助她掃空這個時空裡所有她討厭的障礙後,等她和她的男人們過上她想要的自在自由的生活後——
那時,它再去軟話央求她給它點細胞研究研究,興許她並不見得會拒絕。
畢竟嚴格的說起來,她如今和這個時空或者說和任何時空的人類比較起來,都是有區別的了。
還有她的孩子,似乎能夠遺傳和繼承到羣細胞的,這種可複製的繁衍,既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創舉,但是也可能是另一種潛在的危險。
古悠然自己未必害怕,可事關到兒女們的將來,她不見得真的會不在意。
到時候,她可能爲了孩子,也會同意它繼續進行它的研究,這是對他們羣星人也好,對她和她的男人們也是有好處的。
夋一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就是一次轉折的機遇。
不過前提是它得讓古悠然不再這麼痛恨和討厭它。
想明白了,夋一張了張嘴,幾次激動的想要表示它以後絕對不會再搗亂,再使壞,再算計她之類的話,到嘴前還是收住了。
因爲知道古悠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重新相信它。
是以,夋一隻能咬緊牙關,忍着極爲緩慢的傷勢好轉速度,從坑裡爬了出來,慢慢地一點點的挪動着離開古悠然的腳邊。
蓋因她說以後沒經她同意,她不想看到它。
那麼它就必選先做到從她面前消失,不惹她不痛快!
……
古悠然眉頭微皺,目光則有些陰鷙和疑惑地看着白虎夋一一點點挪動離開的可憐身影,想着這個惡毒的小畜生,就且先留着它,不爲別的,就爲了有它在能儘快的找到她和唐拓的女兒。
一等糖寶兒被找到,它也就沒有留着的價值了。
……
……
“娘子!”
“悠然(阿然)——”
“姐姐——”
顧希聲他們看到古悠然飄然欲仙的衣袂由遠而近,就紛紛迎了上來。
古悠然也頓時加快步伐,幾步就來到了他們面前。
先是歡喜不已地捧住顧希聲的雙頰,眼眸裡全是激動和溫柔,“顧郎!一切都還好吧?”
“娘子放心,好得不得了,完全沒問題!”
“那便好!我就知道顧郎一定是能戰勝自己的!”
說完,她並未過多癡纏親暱的就鬆開了手,轉而面向了冷憂寒,不避諱衆人的就握住了他的手,“憂寒,你呢?可都好了?有沒有哪裡不妥?”
冷憂寒還真是不太習慣被古悠然這樣當衆的深情相問着,下意識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古悠然握得很緊。
好一會兒才表情有些侷促地微微側開臉,顯得有些冷淡地道,“挺好!”
古悠然微微一笑,並不生氣,知道這是冷憂寒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後纔會有的反應。
也並不多讓他侷促,輕柔地就放開了他的手,看向唐拓,目光堅定地只說了一句話,“我已經知道如何找回我們的女兒了,後天我們就出發!”
唐拓聞言,堅毅的黑眸,瞬間就溼潤了,然後重重地就點了點頭,“好!”
“小烈,鄧傲的腿可能還需要一天時間才能徹底好,你便再辛苦一天,暫時照顧下鄧傲!”
沈烈立即雀躍歡喜的點頭,“姐姐放心,三公子就交給我了!”
鄧傲見古悠然關切的目光並未遺漏他,就已經感覺心滿意足了,“悠然,沒關係的,找回糖寶兒要緊,你的真氣很有效果,我其實現在一點都不感覺疼痛,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古悠然凝眸看着他,這個桀驁狷狂的男人,自打愛上了她之後,在她面前性格真是變了許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切地道,“別胡思亂想,後天出發不是因爲你的腿傷拖累了行程,而是白虎那小畜aa生被我傷的太重!”
“要找到糖寶兒,還需要它的特殊能力去帶路!而且老李頭的傷也需要兩天恢復!我正好把那些東西給研究一下,你安心的只管恢復就是了!還有,以後,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在我心裡,你已經與所有人一樣重要了!”
“悠然,我!”
古悠然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感覺鄧傲都快要哭的時候,然後最後纔看向魏岑,見他又急切又有些剋制的看着她,想要上前來插話又怕干擾到她和其他人說話的樣子,古悠然就笑了。
這個二貨還是一如既往的把他所有的情感和想法都顯在了臉上了。
在對待她的感情上,如果說顧希聲是最毫無保留的奉獻者,那麼魏岑這個二貨,絕對是個反應情緒最直接的吃醋者。
雖然境界上顯得很不高尚,但是表現出來的終極核心其實是一樣,那就是太在意。
而且他是古悠然來到這個世界上,睜開眼睛後,第一個癡纏上她的男人,前面就說過了,縱然古悠然一開始根本不曾對他有意過,可一旦接受了,那麼他留在她記憶中那份潛在的分量也就跟着凸顯了。
別看古悠然總是各種罵他,心裡到底待他還是與旁人有幾分不同的。
伸手雙手,擁抱住他,因爲魏岑的個子,是古悠然諸多男人中,倒數第二個的高度,除去納蘭洛那個書呆子,比他矮了一些些外,其他古悠然的男人都比他高。
用現代人的標準看的話,魏岑頂多也就是一百七十五公分。
是以,當古悠然擁抱住他的時候,還是可以不用點腳尖就能撫摸和揉弄到他的腦袋和髮絲的。
而此刻,古悠然便正是輕柔地在撲棱他的腦袋,語氣輕鬆地道,“既然認了義兄弟,那以後就要有大哥的樣子,可不能欺負小烈!”
魏岑聞言,頓時歡喜自得的不得了,眼睛晶晶亮,表情更是萌勁十足,“悠然,悠然,你是說你又同意我當大哥了啊!”
“是啊,我想了想雖然你年紀沒有小烈大,不過你好歹也是第一個纏我的笨蛋,加上師兄弟中你最小,憂寒他們都無形中讓你*你,你都不長大,嗯,所以小烈還是給你當弟弟,你以後可要學着有點哥哥的樣子!”
“啊!太好了!悠然你就放心吧,我是很會照顧人的!”
魏岑果然忘記了之前悠然最後一個和他說話的小小吃醋和不快,立即高興的保證起來。
那笑容燦爛的真如三月的陽光,溫煦又明亮,一下子讓看到的人都感覺心境輕鬆了許多。
陡然間似乎也明白了古悠然到底喜歡小四這個傢伙身上的什麼氣質!
不約而同間,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這一剎重新認識了自己一遍,明白了自己的特點,和在古悠然心中的形象,一股不能言語的默契和和諧,在衆人的眼中心田同時滋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