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聽聞了琉百葉是悄然回宮,神不知鬼不覺,四弟想回來見佳人一面吧?可惜,一見面,或許讓她的清冷氣得不輕。
“你真的打算,將她娶進宮?”
墨燁漓沒有說話,只是因爲墨岄的這個問句而看了他好一會兒,好似正在思考答案,又好似沒有。
“她將秋婉調查得很清楚,秋婉跟了我這麼久,有些事我都不知,她卻知根知底,這樣精明的女子,朕真怕後宮拴不住她。”
這是墨燁漓的真實想法。他越是喜愛琉百葉,她便可以越肆無忌憚,後宮總需要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制約。
墨岄聽了卻幾不可聞的蹙起眉,雋秀的眉宇之間是理解與不贊同。
“說來,還是四弟不夠自信。”墨岄道,一談心,也變了稱呼,只是兄弟。
墨燁漓這樣,就是因爲擔心身爲帝王的自己陷入琉百葉的漩渦,用秋婉來平衡嗎?
方法或許是不錯,但他卻用錯了人,琉百葉絕不是那樣的女子。
“以麗貴妃的個性,不會那般不懂分寸,四弟或許不必擔心這些,這反倒令她難受,雖說她一直對皇室幫扶有加,卻從未有心逾矩不是?”
墨岄微微眯着眼說着,句句肺腑,但卻都是對她的讚揚。
這一點墨岄本人沒有察覺,一旁的墨燁漓卻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目光裡帶着少許疑惑。
“岄好似很瞭解麗貴妃。”他微微勾脣道。
墨岄這纔回神,挑眉聳肩:
“略有交集,四弟也知曉本王愛去芳樓閒逛,她是幕後老闆,岄還是見過她光彩的!”
墨岄瞭解自己的兄弟,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事說出來了反而就沒事了,自然是坦白了最好。因而,他接着讓下人將一幅畫拿了出來。
“她的丹青?”墨燁漓一看便一口問道,眼裡的喜歡顯而易見。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知曉琉百葉的才能,卻不知,她的丹青如此精美,套路也極其陌生、另類。
墨岄點頭:
“一角的詩句也是她的傑作,岄
覺得,與這雪景甚是相配!”他指着角落那首《雪梅》道。
墨燁漓不說話,但心地卻是驚喜的,這墨清文人墨客很多,才子佳女也不少,卻不知誰還能猶如她一般德才武智樣樣兼備,還都運用的極其完美。
他看了墨岄,見了他眼底的喜歡,也便沒能提出將畫贈予自己的提議,畢竟,君子不奪人所愛。
何況,作畫、作詩的女子是他的女人,還怕日後沒有如此好畫?
不過,出了岄王府,墨燁漓還在想,她與岄都走得那麼近了?那隻白貂好似也沒讓她記着自己什麼好。
步履間,不知意味的一勾脣,信步往宮裡走。
到了乾清宮,墨燁漓的腳步卻還沒有停下。身後的青鷹意欲出聲,卻被一旁跟上來的福公公搖頭阻止了,他只好默然的跟着。
兩人都知曉,皇上這是向着麗蕤殿的方向去的。
但是到了麗蕤殿前,大殿卻是漆黑的,只有微弱的燭光閃爍着,前院還能聞到淡淡的梅花香。
“自從娘娘此次回宮,一向就寢得很早,更不喜別人打攪,估摸着這是睡下了……皇上,要不奴才讓碧荷傳個話?”福公公跟到墨燁漓身後低聲說着,生怕真打攪了大殿裡的麗貴妃。
這宮裡的主子也就這麼一位,她什麼脾氣,各個公公摸得一清二楚,娘娘也就這麼個規矩,就不許人打攪睡覺。再說她爲人低調,處事簡單,也沒惹任何麻煩,各宮下人都喜歡事少的主子!
福公公說完捏着拂塵,笑着看了墨燁漓,等着答覆。
好一會兒,身前的人才啓脣說了一句:
“罷了,朕還有事,回乾坤殿吧。”
身後的福公公愣了愣,皇上不回乾清宮?這麼晚了還去上書房?
不過站在背後,福公公莫名的樂了,拂塵一甩跟着往外走,心底揣測着,這說明皇上並非將秋婉姑娘看得多重,反倒是擔心娘娘更多些!
“誰!”三人出了麗蕤殿還沒走多久,青鷹卻忽而警覺的皺了眉,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上,蓄勢待發。
那
頭的琉百葉卻也皺了眉,只是一瞬間,聽到青鷹的聲音便放鬆了,繼續往前走:
“是我。”她道。
青鷹眉一鬆,聽出了她的聲音,趕緊放了劍柄低首:
“參見娘娘,娘娘恕罪,青鷹衝撞了……”許是天黑,青鷹說話都斯文多了。
“沒事!”她只是一笑,不予計較,目光卻已經看到了後邊站着的男子。
即便光線昏暗,墨燁漓的身影好似一直如此顯眼,堅毅挺拔,不似天生患有心疾的人,反而給人莫名的安全感,就是冷了些。
安靜了會兒,幾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她肆無忌憚的看着對面的男子,惹得一旁的青鷹與福公公只得悄然退下。
“這麼晚去哪了?”墨燁漓只問出了這麼一句,但卻沒有不悅。
其實在他眼裡,她神神秘秘的晚歸才正常呢。
琉百葉只是聳聳肩:“麗蕤殿過於冷清,到夜裡散散心也好,你試過麼?”她反問。
大晚上的來她的麗蕤殿算不算在夜裡散心?墨燁漓想着,但面上卻是微微搖頭。
“藥粉明日傍晚便能送達邊關戰場,如若戰俘很多,你能善待他們麼?日後也不計較這次戰事的背後事宜?比如藥粉來源。”她忽然談起了炸藥的事兒。
兩人默契的,又往麗蕤殿的相反方向走。
她問完之後許久,墨燁漓都沒有說話。
她的百葉宮無疑是立功的,可她並非普通女子,她身後有着龐大的百葉宮,他能因爲恩情、因爲心底的情而放鬆嗎?
“那便是默認了。”他不說話,她卻及時的補了一句。
這一句卻讓墨燁漓不自禁的笑了,轉首看着她認真的模樣。
兩個人已經許久沒有平靜的說話,以往的每一次相見,他要麼是揪着她的身份不放,要麼就是冷漠的與她談條件。
她最精通的便是抓準時機,就如此刻的補話。
“關於秋婉,朕一直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一次,她的確爲墨燁卿所威脅。”
他忽而轉了話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