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琉百葉沒有說話,秋婉是被他吩咐送回京都的,中途卻反而被墨燁卿綁架?墨燁漓的手下就這麼廢物?她纔不信!
秋婉利用的不就是墨燁漓對她的愧疚麼,能屢試不爽倒也少見,足見墨燁漓的情感之深。
“很晚了,皇上也該回去歇着了。”她忽而開口,沒有接他的話,沒有爭辯也沒有解釋,更沒說自己的推測。
有些事,試過幾次不成,就不必再往上撞了,她得學乖一些。
可一旁的墨燁漓皺了眉,一時顧不得許多,只怕她輕快的步伐一轉便離開自己視線,伸手便將她扯了回來。
“噗通”一聲,她懷裡一直安睡的貂蟬掉到了地上,身體被他置於眼前。
它卻只發出一聲可憐巴巴的嗚咽,看了看兩人,好似懂事的孩子一般,扭頭默默蹲在了一旁。
她想去將它抱起來,但眼前的人卻將她拉近了幾分,低低的聲音好似從鼻尖傳開,隨同他身上淡淡的龍檀香。
“能夠好好與朕說說話麼?”
“說什麼,說你的後宮需要權衡、要我體諒寬容麼?……你放心,我懂,所以不強迫你,只要有需要,也一樣會在身後收拾殘局,你只需當好明君便好,背後的事,麻煩一些,我無所謂,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我都能承受。”這一次,她接了他的話。
曾經,她對他說的是:有她,就沒有秋婉,可是沒有用,她讓步了,或許是因爲太后的原因,或許是因爲姥姥的原因,又或許是自己心底有的東西變得越來越不能控制。反而寧願沒出息的躲在背後。
這種感覺,她既熟悉又厭惡,曾經的葉愛,便經歷過。
也許,時機成熟了,她就真的只能離開了。
她這樣淡漠的語氣,這樣的不計較,卻反而讓墨燁漓將眉宇皺的更緊,強迫她擡眼看着他:
“你想離開?”
她心底一跳,擡眼看了他。
這一看,好似完全暴露了自己,讓他篤定了她的想法。
這讓他有些惱,爲什麼她可以與岄處得愉快
,曾經可以替墨燁卿求情,卻唯獨從未對他展現過一絲柔情?
腦子裡卻出現唯有的兩次親吻,激得他恨不得挖開她的心看看!
“朕絕不會放你!”
“憑什麼?”他低沉的話音未落,她就倔性一發的皺眉盯着他。
“憑你是朕的女人!”他的聲音裡惱意漸現,將她貼近懷裡,好似以免夜色迷離了眼。
琉百葉卻輕輕的一笑,帶着嘲諷與清冷:
“皇上的女人衆多,可卻忘了,我不是其中之人,不光是咱們之間有過約定,事實更是擺在眼前。”
此時的墨燁漓,與其說是擁着她,倒不如說是捏着她,即便冬日的衣物再厚,可她依舊是太過纖柔。
“你這是在提醒朕,是時候寵幸你了麼,如此,你也便是朕的人了。”低低的嗓音,缺少了原本的疑問意味,氣息就差點噴在她臉上。
琉百葉怔愣兩秒後,終於轉身走人,心底不知是氣還是緊張,步伐快得連身後的貂蟬都得小跑跟着。
望着她一轉眼消失在夜色裡,墨燁漓微微眯着眼,剪後的雙手呼啦一下將墨扇擺在了眼前。
女人,到底要如何?
軟的不吃,硬的她比任何人都清冷,這樣的女人他還未見過,對秋婉的溫情,曾經對柳蔓的強硬,對她,都沒有用。
翌日一早,乾清殿裡宮女已經開始忙着替天子起牀更衣之際,遠在邊關的戰況信息也急速傳入宮中。
墨燁漓緊蹙的眉宇,表明了邊關戰事吃緊,這讓本就安靜的乾清宮又肅穆了幾許。
“御林軍總督受傷,後方糧草被洗劫一空?!”坐在桌案邊的男人冷眉沉聲,嚇得來報士兵幾近匍匐在地上。
“回皇上,戰報無誤!都尉大人確實臥牀不起……”地上的人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也沒敢擡頭。
“哐當!”一聲,因爲拳頭擊打桌面,名貴的陶瓷餐具應聲而落,桌邊的人緊抿薄脣,手背青筋暴起。
一旁候着的福公公偷眼瞧了他,這纔對着地上的人使眼色,抖着手裡的拂
塵,示意他趕緊退下。
來人倒也領悟得快,趕緊起身彎腰退了出去。
福公公這才語重心長的開口:
“皇上,龍體要緊,雖說目前戰況不樂觀,但龍體爲重,這事與衆大臣商量也不無辦法!”
可是那頭的人卻擡手回絕了他的意思,淡淡的吐了一句:
“朕的身體再好,墨清不太平,龍體安康有何用?”
“皇上英明!”福公公欠身,不算恭維的道了一句。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乾清宮一直安靜着,福公公擡眼看了皇上一眼,知曉他在沉思。
不多會兒,桌邊的人才合上手裡的信件,鎖眉依舊,但也開口道:
“此事不宜聲張,早朝照舊,墨清剛迎來清晨,便佈滿迷霧,這日後朕可就難了!”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也是因爲篤定他能解決此事,糧草不足那便送,柳隱受了重傷,還有五王墨燁天,但一旦朝廷中那些迂腐的大臣知曉此時,指不定要鬧個天翻地覆!反而讓人頭疼!
福公公笑着點頭,皇上果真考慮的周到。
早膳未動,早朝就開始了,對於邊關的戰事告急,墨燁漓隻字未提,只一貫的彙報與總結,他一共也沒說幾個字。
衆臣都只以爲是後宮裡那位秋婉身體抱恙,皇上沒有多餘心思囉嗦,也便速戰速決。
但是還未出宮門,柳惲卻被一位公公喊到了一邊。
“公公有事?”柳惲依舊是那般的溫和。
小公公這才壓低了聲音對着他道:
“是皇上要見御史大人!”
柳惲這才瞬間幾不可聞的蹙眉,好似心情也並非晴朗,但還是跟着公公去了乾坤殿。
“臣參見皇上。”
“免禮。”墨燁漓示意他到手邊,已經將邊關傳回來的書信遞了過去。
不出意料的,柳惲緊緊的皺起了眉。
柳隱戰場重傷,他作爲御史大人的兄長竟然不知,但耳邊已經傳來了墨燁漓的聲音:
“朕也剛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