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學的時候上的一篇課文叫做《十里長街送總理》,當時老師讓我朗讀了很多遍,至今印象深刻。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刻拿周恩來總理最後的那個時刻來形容很差勁,但是這個時候我腦海裡想到的就是那樣的情形,只是靈車換成了馬車。由於是一大早,天同樣的是灰濛濛的,清水鎮街道兩旁擠滿了男女老少。路那樣長,人那樣多,向東望不見頭,向西望不見尾。馬車緩緩地前進,似乎牽動了千萬人的心。清水鎮的漁民們在街道上追着馬車奔跑。後面有成羣的花齡少女追着司徒博雅的馬奔跑着。道路兩邊的鄉民也對司徒博雅行着跪拜禮。我給漁民們帶來了第二份收入,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但我們彼此卻結下了很深的感情。無疑司徒博雅做得更好,他來清水鎮快一年了。和村長鐵牛他們聊天的時候,他們經常會說道,自從司徒博雅來了以後一系列的政策給當地人民帶來的實惠。他出色的行事作風、優秀的人品在當地人民心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是無人可取代的。加上他俊秀的面容又是無數少女心中的唯一良人。雖然他逼迫我和他一起去桐城的手段不是很光明,但我不否認他是優秀的。
平時半個時辰的路,今天居然整整走了一個半時辰。
出了鎮,隊伍的速度就快了起來!
司徒博雅還是很照顧我們的,馬車雖然不是很寬敞,但是隻有我和寶寶和小白,所以並不擁擠,而且似乎注意到我們只是婦孺,爲了抗震在馬車上鋪上了厚厚的被絮,所以雖然有點顛,但到也不難受。
“娘,好美呀!”寶寶一臉興奮的趴在馬車的小窗戶上,向外張望。
隨着太陽的升起,剛纔告別的不快也一掃而空。人生是要積極向前的,我是樂天派,而一味地緬懷過去,會錯過沿途很多美麗的風景。
“是呀,外面的陽光多好啊,空氣多新鮮。景色多迷人啊,還有還有,我們的馬車跑的多快啊。”昂着頭,閉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太陽普照。
小傢伙興奮不已,唱起了我教他的歌,稚嫩的童聲唱起這首歌,有說不出的好聽。
“小和尚下山去化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爲什麼老虎不吃人
模樣還挺可愛?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
小和尚嚇得趕緊跑
師傅呀!呀呀呀呀壞壞壞
老虎已闖進我的心裡來心裡來”
抱着小白,摟着寶寶,聽着寶寶稚嫩清脆的歌聲,馬車跑得飛快,看着外面閃過的風景,我的心也好像跟着飛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口。
安頓好房間後,大家都到樓下就餐。由於身份的原因,我們這一桌就只有司徒、我和寶寶,當然還有小白,不過禁止上桌。
剛纔我們一到大廳,就聽到了大家悶悶的笑聲,我正一頭霧水。
“寶寶,你下午唱的那是什麼歌呀,誰教你的。”旁邊桌上的一個看起來還比較小的傢伙似乎是忍不住的問道,問的時候好象很極力地忍着笑意。
“娘呀!”寶寶不以爲然,小傢伙在我的現在教育方式下,對於很多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是什麼歌?”司徒博雅也問道,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很鬱悶。
“《女人是老虎》。”嗡聲嗡氣回答。其實那天我本來教寶寶唱“一個呀和尚挑呀麼挑水喝,兩個呀和尚擡呀麼擡水喝,三人和尚沒水喝沒呀沒水喝”唱着覺得沒意思就改這首了,結果哎!
“噢?很有意思麼。”
“恩!”聽到笑聲,我想都沒想把拳頭揮過去,他擡胳膊擋我,一下子沒坐穩,那長條凳子一歪,我身子晃了晃便向一旁傾去,司徒急忙伸手抓我,不想抓住我胸部的衣衫,手停留在我胸部,我呆呆瞪着他,他愣了一下,臉脹得通紅,慌忙鬆手,結果,我坐到了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司徒博雅有點慌亂,但仍是很鎮定地說,“起來吧,地上涼。”
我恨得牙癢癢,什麼人呀,吃了我豆腐,把我摔到了地上,還在那裝酷,不管我,氣死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臉上像是火燒一般,於是急衝衝地拉起寶寶就往樓上跑,小白立刻跟了上來。
“娘,我肚子餓,還沒吃東西呢”
回到房間,看到寶寶癟着的小嘴,心中有些愧疚,從包袱裡拿出魚片給寶寶先充充飢。小白也坐在腳邊,頭仰得高高的,好像在說“小白也餓!”我好笑地撕了塊魚片餵它。
“娘,你生氣了麼?”寶寶趴着我的膝蓋,咬了口魚片,巴着眼睛看着我。
“沒有,娘只是摔得有點疼了”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寶寶的問題,總不能說那廝吃了你孃的豆腐吧,只能搪塞道。
“我給娘揉揉”,寶寶一邊說一邊伸出一隻小手在我屁股上揉着,搞得我渾身不自在。“娘,你覺得司徒大人好不好呀?”寶寶一邊揉一邊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那廝有什麼寶寶爲什麼這麼問呢?”我一時想不明白寶寶這麼問的原因。
“寶寶觀察了很久了,雖然我只見過他幾次,但是我發現他很不一樣喲,感覺他很了不起呢,而且他看孃的時候很溫柔呢,別人都有爹,寶寶寶寶也想要個爹”寶寶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居然把頭深深地埋在我腿上。
天哪,感情這小屁孩是在爲自己選爹呀!能把頭埋得這麼低,就是還是知道自己是不該管自己的孃的這種事情的,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一定是二牛那小子,我就知道。“寶寶雖然沒有爹,但是娘會疼你呀,會連爹的那份也一起疼的。而且司徒大人也會有自己的家,會有自己的孩子,寶寶可不能搶別人的爹喲!”那傢伙不知道成家了沒,看他那年紀應該有20了吧,富貴人家就算沒成家怕是家裡都有幾房小妾了我怎麼還是心裡酸酸的,不是說了不喜歡不在乎了的麼!
“哦!”寶寶不情願的擡起頭,又啃了口魚片。
看着寶寶這個樣子,心裡涌起股憐惜,這麼小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不說,還有一個虐待狂的娘,這些年真的是苦了他了。雖然寶寶有時候表現出很開心,已經忘了以前的“我”是怎麼對他似的,但我想在他幼小的心靈裡一定已經留下了很深的不可磨滅的陰影了。
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姑娘,樓下那位爺讓我給您送吃的來了!”
“進來吧!”
小二利索的進來,布好吃食,很快轉了出去。
算那廝還有點良心,知道我們三個沒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