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不慎被宮樾推到,情急之下很快便護住自己的肚子,整個人有些疼的說不出話來,一股溼熱的液體從她腿間流了出來。
“來人,拿下他!”皇上見林清婉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原本清秀的面容頓時變得慘白,頓時心中大怒的呵斥一聲,眉頭緊皺的冷聲吩咐道,“宮樾無禮,先將他落獄,等林清婉醒來再做處理!”
“攝政王近日操勞過度,腦子有些不清醒,說出的話算不得真,即刻軟禁!等什麼時候清醒了再來見朕,沒有朕的命令不準出宮,立即傳太醫,將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全部召來,告訴他們救不了林清婉和腹中的孩子,否則全部陪葬!”
皇上將林清婉打橫抱起,發現地上竟然有了小片血跡,一時心中發慌的抱着林清婉回宮,宮樾被侍衛拉着帶到了地牢,哭着求蘇青救救他,蘇青卻沒有半點反應。
蘇青以爲陳淵希已死,自己也跟着心死,甚至還有些責怪宮樾,如果不是爲了救宮樾,陳淵希也不會掉入懸崖。現在他一見到與陳淵希相關的人和事,就會想起陳淵希,索性也對宮樾不理不問,刻意忽視冷落。
“皇,皇上……我疼!”林清婉被皇上放在塌上,整個人面色糾結痛苦的扭在一起,緊緊的抓着皇上的手,額間冒出陣陣冷汗,皇上也俊臉陰沉驚慌,只能裝作鎮定的安慰她,可手也忍不住的顫抖。
“別慌,太醫馬上就會來了,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找太醫!”皇上害怕的連嗓音也是顫抖的,不知不覺紅了雙眼,林清婉卻抓着他的手不放,忍不住痛苦的*。
“太醫到了!”就在皇上也焦急的不知所措之時,外面響起太監通傳的聲音,一羣提着藥箱的太子蜂擁而來,剛準備行禮卻被皇上打斷。
“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給朕保住她和肚子裡的孩子!”皇上有些慌亂的命令太醫,太醫隨後便立即進去醫治林清婉。
“臣等必定盡全力保住娘娘和肚子裡的孩子!”太醫提着藥箱連忙去給林清婉把脈,然而又討論藥方的問題,最後開出一張安胎補身的方子,抓藥熬好給林清婉灌了下去。
殿內忙活一陣後,林清婉和肚子裡的孩子終是保住了,皇上看着被滿頭大汗的林清婉,蒼白無力面上掛着淚珠,脣顫抖着悽聲懇求道:“皇上把宮樾放出來吧,我和孩子也沒事,況且他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蘇青一時糊塗不理他,可我們不能再冷落宮樾了,他是陳淵希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其中經歷了多少苦楚你我都清楚,若是宮樾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對得起她……”林清婉眼淚直流,並沒有半分責怪宮樾的意思。
“好,我待會兒就讓人把宮樾放出來!”皇上本來就沒有真的要處置宮樾的意思,當時也只是一時大怒,害怕他又會闖出什麼禍來,所以才命人抓住了他。
皇上看着她糾結流淚,心中有些心疼的連忙安慰道,“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讓人給你熬點安胎藥補補身體?我只要你好好的,林清婉……”
“還有,蘇青的話不能當真,你不能處置陳家,陳淵希對我有恩,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宮樾!”林清婉不停的流眼淚,她不信陳淵希真的會這樣死了,可她若沒死爲何會不回來?爲何他們這些天就連她的屍首也找不到?
“好,你說的我都會去做,先別說話了,你身體還很虛弱,我……”皇上心疼的將林清婉抱在懷裡,想也沒想就全部答應了她的請求。
“孃親,父王不要我了,宮樾知道錯了,孃親去讓父王放我出來吧,這裡好黑,我害怕,嗚……”宮樾被關在地牢裡,嚇得整張小臉上滿是驚恐,以前從來都是被陳淵希寵着,此刻卻被關在陰冷潮溼的地牢裡,還有老鼠蟑螂從他身邊爬過。
宮樾足足被關在地牢裡整整一個時辰,只覺得地牢裡又黑又冷,想起蘇青的冷漠無視,心中就越加的想起了陳淵希,在地牢裡哭了很久。被人從地牢裡帶出來後,就嚇得連話也不會說。
皇上派人把宮樾帶去休息時,宮樾一進殿就哭了出來,掙扎着從宮女手中掙脫出來,想要跑掉又被宮女拉住,宮女看他哭的很兇,心中很是不解,連忙溫聲問道:“小世子,是奴婢弄疼你了嗎?皇上命奴婢帶小世子休息!”
宮樾還未從地牢的陰影裡走出來,心中只是十分害怕黑暗,雙目也有些呆滯無神,宮女便連忙將此事啓稟了皇上,皇上召來太醫爲宮樾診治,太醫來給宮樾做了很長時間的檢查。
“皇上,小世子這是受驚過度引起的失語症,所以才說不出話來,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強大,被關在地牢裡太久,因而又對黑暗產生了恐懼,患上了黑暗恐懼症!”太醫將診斷結果如實說了出來,聽完皇上也有些愧疚和震驚。
“不能說話?黑暗恐懼症?爲何朕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可還有醫救你辦法?”皇上看着宮樾目光驚恐的躲避着自己,心中頓時生起滿滿的愧疚感,自覺愧對蘇青與陳淵希,懊惱自己當時太過沖動,把宮樾一個孩子關進了地牢。
“這兩種症狀確實存在,臣也只是在古書典籍中見過,臣從未醫治過這種症狀,而且這兩種症狀是不能用藥物救治的。”太醫說完,皇上更是有些煩躁,也沒想自己一時會把宮樾害成這般模樣,不由得俊臉有些陰沉發黑。
“此事是朕不對,朕太過沖動害了宮樾,你們去將殿裡點些燭火,把大殿給照亮着,多在殿外留些人看着,不管如何太醫都要盡心醫治,不得有半點怠慢!”皇上看了看宮樾,現在也只能盡力補償他,更何況他也答應了林清婉會好好照顧宮樾。
皇上考慮到林清婉剛剛還見了紅,所以暫且還不打算將宮樾這事告訴她,避免她情緒不穩影響胎兒。
陳淵希掉入懸崖後,也不只蘇青他們在尋找她,顧長風也像蘇青那般,瘋了似的到處尋找陳淵希,嶽悌一直陪在他身邊,看着他不停的在陳淵希掉入的懸崖下尋找,就差沒掘地三尺把她給找出來。
“顧長風,你別找了,陳淵希要是能找到就早找到了,你這樣不吃不喝的尋找她,就不怕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壞了嗎?”嶽悌一時沒看到他的身影,便猜想到他肯定又在懸崖底下附近找陳淵希。
“嶽悌你閉嘴!你要是不想幫忙找到陳淵希,你可以先回去,我的事從來都輪不到你管!你有什麼資格制止我?”顧長風俊臉冷漠決絕帶着怒氣,眸光陰沉泛着殺意,一副不找到陳淵希誓不罷休的樣子。
“顧長風,我這也是爲你好,你別忘了陳淵希是蘇青的妻子,你找到她又有什麼用?她到底也不可能是你的女人!蘇青他們都開始放棄了,你何必在這裡執迷不悟呢?”嶽悌攔在他面前,不讓他在繼續尋找,臉上帶着絲絲心疼。
“滾開!你不想找就自己回去,我做什麼關你何事?哪怕是死我也要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是誰對我還重要嗎?只要她是陳淵希,我就必須找到她!”
顧長風面色冰冷,語氣不屑惡劣,心知這麼多天找不到人,陳淵希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但沒親眼見到她的屍體,心裡還是帶着一絲僥倖,終究還是不肯放棄。
“顧長風,好一個只要她是陳淵希!”嶽悌定定的看了他許久,心裡難過傷心欲絕,反而笑了起來,“就因爲她是陳淵希,所以你就可以連命都不要?起初我還傻傻的以爲你是因爲她是蘇青的女人,所以你才這樣不顧一切的要找到她,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你喜歡她對嗎?哪怕你明知她是蘇青的女人,你還是喜歡她!所以當你知道陳淵希掉入懸崖,你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般,你比蘇青還不要命的找她!她心裡可有你?”嶽悌笑出了眼淚,精緻清秀的面上帶着苦澀,“我還不是心疼你?我陪着你不眠不休的找,你是個傻子嗎?你就看不出我喜歡你?”
“呵,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心裡都是陳淵希,又可曾還有我的半分位置?我也想接近你,你卻從來逃避我。”嶽悌眼淚橫流的終是說了出來,顧長風俊臉越發陰沉,眸中帶着複雜的神色,一時沉默無言。
“是我自作多情的跟着你來到大元,現在我想回西楚了,你來送送我可以嗎?”嶽悌轉而又裝作開心的笑笑,卻還是難以掩飾面上的悲痛,顧長風聽到她要回西楚,並不做任何挽留,俊冷的面上沒有任何神情。
嶽悌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已經得到了答案,苦澀的破涕爲笑,笑容牽強難看:“算了,陳淵希還沒有找到,你還要繼續尋找她,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回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