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在流逝裡面的世界同樣在流逝,在這不知名的陷阱裡楚南完全不知道時間的流逝,自從知道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呼救後,他便停止了無休止的喊叫那樣只會白白浪費力氣。
自知道那些屍體的肉是被人用刀生生割下之後,他便陷入了某種不知名的恐懼之中,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恐懼漸漸減少,一個人被陷入在這裡簡直要將他逼瘋,他已經將數堆枯骨之間的不知名長劍拾撿起來並且將它們擦拭乾淨,心道自己以前爲了能夠擁有一把好的武器而拼死拼活的樣子現在在自己的面前有這麼多的神兵利刃卻依然沒有絲毫的用處。
他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但是他腳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行動也比以前好不少,餓了就吃牆壁上的青苔,當所有他能夠摘到的青苔已經被完全吃乾淨的時候,楚南悲慘的發現到自己終將逃不過被餓死的命令他再次的陷入昏迷。
他甚至不能夠拿起劍自殺,由於飢餓他的聽覺與視覺已經衰減得太過於厲害,他甚至不知道這處位於死牢深處的地牢是在什麼時候被打開的。
在一股肉香味的勾引下,他再一次艱難的擡動自己的眼皮睜開了雙眼。
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普通卻又詭異的畫面,一堆火,一塊肉,一個人,一柄刀。
人是很普通的人,那人面色蒼白蓬頭垢面,像這樣的人在咸陽的乞丐裡不知道能夠找到多少,刀是很普通的刀,那把刀只有半尺來長是尋常肉鋪都能夠見到的尋常剃刀這種刀一般會出現在屠夫的手中,當然這些都不是楚南注意到的點,他注意到的是那升起火堆上的那一塊泛着油脂的肉,那塊肉只有巴掌大小,但在楚南的心中那不是一塊肉那是他的命。
“能不能分我一塊。”
那人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楚南,一股帶着沙啞的聲音自他的喉嚨間硬生生的被擠了出來。
“你是第一個伸手向我要吃的人,只是你確定想要。”那人拿出火堆上烤着的肉饒有興趣的看着楚南。
楚南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股冷汗自他的背部而起極大的恐懼佔據了他的腦海。
那人笑着拿起身邊的剃刀將手中的那塊肉切成一小截,然後放入口中,待細細的咀嚼數下這纔將其嚥下。
隨着那人喉間的蠕動,楚南狠狠地嚥下一口口水,終於野蠻戰勝了理智,他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從那人的手中拿過那塊滾燙的肉,近乎瘋狂的連撕帶咬的將其吞下,他這時候腦海裡滿是飢餓感忘記了理性忘記了手中的肉是同類的還是別的什麼,他只是滿足於腹間剛傳來的一絲飽感,以及脣齒間留有的香味,滿足於齒縫間留有的肉絲。
人總是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做出一些連自己都感到吃驚的事情,在他冷靜下來時,他努力的將自己的手伸進自己的嘴裡試圖將自己剛剛吃進去的肉吐出來,他心裡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然而無論他怎麼做,身體的本能卻是戰勝了他的意志,他本來以爲像吃同類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的身上,然而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人亦或是禽獸,他終於失望停下了自己毫無意義的動作。
他旁邊的那位不知名人氏並沒有因爲楚南搶過他手上的肉而有任何的不滿,他只是看着楚南的種種動作,然後自身後掏出一塊一模一樣大小的肉塊若無其事的繼續烤了起來。
看着楚南吃驚的模樣他這時才又說道:“這是一塊鼠肉。”
“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這是人肉。”
楚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這人是怎樣進來,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人並不是這座咸陽地牢的守衛,因爲他身上的衣服,作爲咸陽地牢的一名小小獄卒他見過太多身穿這樣衣服的人,他是一名囚徒。
楚南用手指着那一堆白骨,既然這不是人肉,那麼他們身上的肉是怎樣沒的。”
那人繼續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很簡單,那兩人同你一樣妄圖潛入這間地牢,不過他們和你一樣掉入了這個由公輸家族所設置的機關,其中的一人和你一樣幸運並沒有摔死不過另外一人就沒有這般幸運了,所以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這麼說來活下來的那人將另外一人作爲食物。”
楚南有些好奇不可置信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人點頭,“很可惜他沒有撐太久,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那人身上的肉早已被另外一人吃完,爲了活下來處於絕境下的人什麼都可能做出來,在見到我的時候被我殺了,不過你就比他幸運的多了,若不是我剛好走進這陷阱你的下場恐怕比他們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