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錦笑笑,從外面回到正堂,坐到夏琰身邊,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從孩子們的遊戲中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順手而不易被人發現,那會是什麼地方呢?”
夏琰笑道,“想到了什麼?”
童玉錦回道:“從分析來看,馬恩泰此人緊慎、縝密,他藏的東西決不會輕易讓人尋到,但我又覺得,此人除了相信自己,應當不會輕易相信旁人,那麼這些贓物必然在一個他觸手可及,卻又讓人輕易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剛纔那個牆縫?”
童玉錦搖頭笑笑,“牆縫?這都是老頭老太們藏東西的地方。”
“那你還對小孩子的遊戲緊盯不放?”夏琰不解的問道。
童玉錦回道:“我從這件事中獲得了靈感。”
“靈感?”
童玉錦說道:“對,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童玉錦笑道:“我們買幾個燒餅,邊走邊吃吧!”
“……”夏琰被童玉錦說得雲裡霧裡。
童玉錦卻有點急切:“趕快,我迫不急待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夏琰什麼話都沒有說,從凳子上站起來,徑直出了酒肆的門。
童玉錦見夏琰毫不猶豫的支持自己,會心一笑,緊跟着出去了。
夏小同朝正堂裡面叫了一聲,“掌櫃,一兩碎銀子放在桌上,飯我們不吃了!”
等掌櫃出來看人時,人已經坐上馬車走遠了,他拿起桌角的銀子,吃吃笑道,“不吃東西,也給銀子,還真是天大的好事!”
夏琰和童玉錦兩人快速到了倪氏所住的衚衕。
童玉錦對夏琰說道,“查隔壁,兩邊都查。”
“是,夫人!”
夏小開動作很快,坊正很快被找到了,四十多歲的坊正見到貴人,嚇得連忙行跪禮,“小的不知候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起來回話。”夏琰平靜的語氣之下,含着不怒而威。
“謝候爺!”坊正站了起來。
“說說這兩戶兩家。”
“是,候爺!”坊正指着左邊一家說道,“這家人家是開客棧的,一般時候沒人在家。”
童玉錦連忙問道:“也就是說,這房子大部分時間是空着的,是不是?”
“回這位小爺,是的!”坊正見小哥問話,候爺也沒有阻止,明白了,小心翼翼的回道。
童玉錦繼續問道:“那右邊呢?”
“右邊這家人在某貴人府裡做管事,也不大在家!”坊正回道。
童玉錦問道:“男人做管事,還是女人做管事?”
“男人!”
“那女人呢?”
“女人,在家裡吃飯帶孩子!”
“多大年紀?”
“四十歲左右!”
“哦,”童玉錦若有所思,繼續問道:“這兩戶人家是京城人士,還是後搬過來的!”
坊正回道:“回這位爺,我們這個衚衕大多數不是京城人士!”
童玉錦有些吃驚:“大多數?”
“是!”
童玉錦轉頭對夏琰說道:“我要戶籍冊子。”
“嗯!”
夏小開在邊上聽到後,“屬下馬上去京兆府。”
馬宅
老僕小跑着進了馬恩泰的書房,跑得上氣接不住下氣,“老爺,老爺……”
今天,馬恩泰沒有寫字,他在看書,看到慌慌張張的老僕,放下手中書,問道,“何事這麼慌張?”
“老爺,聽說夏候爺帶人去了倪氏宅子!”
“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馬恩泰不以爲意。
老僕說道:“老爺,他們不是去辦倪氏宅子。”
準備再次看書的馬恩泰,目光倏的一下變得冷厲,“查到隔壁了?”
“老爺怎麼辦?”
馬恩泰甩掉書,“姓夏的婆娘跟着嗎?”
“回大人,是!”
馬恩泰冷冷的勾起嘴角,“還好我把他算進去了!”說着老眼便眯了起來,“果然是個人物,不過還是來晚了一步!”
老僕還是不放心,說道:“大人,他們既然能想到隔壁,就能查隔壁,這一查……”
馬恩泰老眼動了動:“沒關係,東西已經運得差不多了,他們查不到什麼!”
“老爺……”
“不必慌張!”
“是,是……,老爺!”
某衚衕
夏琰和童玉錦拿到了戶籍冊子,左右兩家的籍貫都查到了。
童玉錦吹了吹劉海說道:“夏琰,看到了嗎?”
夏琰眼眸幽深的說道:“秦州府人!”
“雖然是秦州府一東一西兩個地方的人,至少他們有了共性——秦州府。”童玉錦分析說道。
夏琰點了點頭,“你懷疑贓銀藏在這兩家?”
童玉錦點頭,“觸手可及。”
夏琰看了看左右兩家,威嚴的叫道,“來人,先查院子後傳人!”
“是,候爺!”
當京兆府沈大人帶着搜查令打開左右兩家時,左邊院內只有一個看家護院的老頭,他嚇得跌坐在門口,京兆府衙役徑直進了二進二出小院,直接搜查起來,什麼地方都沒有錯過。
童玉錦也跟着這些衙役一起檢查了院子裡的角角落落,可惜什麼都沒有搜到。
童玉錦把希望寄託在另一家,可是院子裡除了哭鬧的婦人和孩子,還有兩個半大小子,也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判斷有誤?”童玉錦拍着自己的頭顱自言自語。
夏琰見童玉錦自責,說道,“兩家再查一遍!”
“是,候爺!”
坊正領着衆衙役又查了一遍,結果仍然一無所獲。
當京兆府收差時,天色已經黑了。
“沈大人,今天麻煩了,改天請你和衆皁班吃頓飯!”夏琰對沈大人客氣的說道。
“候爺客氣了!”沈大人拱手回禮,“如果候爺沒什麼事,屬下就先行一步了!”
沈大人帶衆衙役走了。
坊正站在邊上,“候爺……”
“沒事了,你可以先回了。”
“是,候爺!”坊正彎腰正想着要低頭退了,童玉錦回過神來,連忙對坊正說道,“衚衕裡最近有什麼特別嗎?”
坊正想了想,說道:“有!”
“什麼?”童玉錦兩眼期待的看向他,神情急切。
“中間這戶人家被抓了!”
童玉錦想抓狂,壓着性子叫道,“這個我知道,我是問除了中間這戶被抓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比如有沒有陌生人出入,比如誰家有沒有來親戚等等……”
坊正搖了搖頭,可能剛想回沒有,又開口說道:“右邊這戶牛家男管事好像換了主家!”
“爲何?”童玉錦沒精打彩的問道。
坊正回道:“聽說原主家遇到什麼事,不需要他做管事了,他又託人重新找了個酒肆,在灑肆裡做掌櫃。”
“還有嗎?”
“還有……”坊正眯起眼又想了一會兒:“婆婆媽媽的事我就不說了。”
“可以,還有嗎?”童玉錦繼續問道,期望能獲得什麼意外的消息。
坊正回道:“開客棧的人家,這兩個月回來的比以前多些,算不算?”
“多多少?”
“以前吧一個月回一次兩次,這兩個月好像隔三差五就回來!”坊正說道。
“有問過他爲何回來的這麼勤快嗎?”
“問了!”
“怎麼說?”
“說客棧裡客滿爲患,他把自己住的地方讓給了客人,所以就回來住。”坊正回道。
童玉錦不解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旺季嗎?”
坊正點頭:“是旺季,一般東西南北走貨的人,過了正、二月出發,到京裡要三、四月時間,六、七月份也算是個旺季。”
“到京城拿貨回到家鄉售賣?”
“差不多。”
“哦,那還真有可能。”童玉錦抿了一下嘴,“多謝大叔了!”
“這位小爺客氣了!”
童玉錦無功而返,沒精打彩,夏琰看着耷着腦袋的童玉錦,不知爲何,竟笑出了聲。
夜晚的衚衕,沒什麼人,只有他們行走的聲音,美珍提着燈籠走在前面,見候爺笑,偷偷瞄了一眼童玉錦,只見她轉過頭,撅着嘴不滿的說道,“你還有心情笑。”
“我不是笑你!”夏琰微笑着說道。
“那你笑什麼?”童玉錦不解的問道。
“就是覺得你好笑……”
“你……你還說你沒笑我。”童玉錦追上去就捶夏琰的的胳膊,“大壞蛋,打你個大壞蛋。”
夏琰順勢把童玉錦擁在懷裡,兩人粘在一起朝衚衕口外面走去,邊走邊說着話,“我判斷錯了!”
“這又不是事,爲何要給自己壓力!”夏琰低着頭,溫柔盡現。
童玉錦不開心的說道:“可我就是這樣的人,事情要麼不做,做了就想做好。”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夏琰伸手揉了一下童玉錦的頭,溫柔的問道,猶如一道春風劃過童玉錦的心田,沁人心脾,她煩燥的心慰貼了許多,低低的回道:“恩!”
“那你有什麼打算?”
童玉錦說道:“雖然嘴上說事情可能判斷錯了,但是憑我的直覺,覺得還是沒錯!”
夏琰歪頭看向她,朦朧的燈光下,小妻子的臉顯得美好而不真實,讓他情不自禁的又緊了緊擁抱着她的手。
童玉錦把頭倚在夏琰懷裡,說道,“明天我單獨行動,在這個衚衕裡溜達兩天。”
“打聽第一手資料?”
“嗯”
“好,當心!”
“知道!”
當夏琰和童玉錦坐上馬上離開衚衕後,倪氏右邊的男主人回來了,婦人把今天的情況跟男人說了,並且後怕的拍了拍心脯,“當家的,你不知道,我嚇得心都跳出來了。”
“東西都轉移走了,怕什麼!”男人說道。
“可是地窖裡牆壁都是新抹的,總讓人擔心!”婦人愁悵的說道。
中年男人卻不以爲意:“誰會想到這裡曾藏了元寶。”
婦人嘆道:“反正就是害怕!”
“別怕,等過了這陣風頭,我們跟着爹一起回秦州府鄉下過好日子去!”中年男人嘴角咧開,一副衣錦還鄉的樣子。
“是啊,我早就想家了!”
“別急,快了!”
京城皇宮
御書房的龍案上,馬恩泰要回老家的摺子終於上了。
誠嘉帝看着摺子,掃了時間——希望回老家和家鄉親人過一個團圓年,從京裡出發,到秦州府,大概需要三個月時間,姓馬的希望自己最晚九月份放行,現在是七月份,還有兩個月時間,自己能查到他的賄賂嗎?
夏琰和趙之儀居然一星半點都查不出來,姓馬的難道真沒有收賄?可是朕怎麼覺得他收得不少呢,這不少的賄賂到底在哪裡呢?
開國公府
夏琰和童玉錦兩人回到家吃好晚餐,洗洗漱漱後趕緊睡了,一天忙下來,又動腦又動腳,真是累壞了。
第二天,當夏琰練拳回來後,發現童玉錦已經起牀了,有些驚訝,“爲何不再睡一會?”
“我想再去查查!”童玉錦回道。
“我知道,可以晚一會兒。”
童玉錦搖頭:“不了,天太熱,我要趁早上大家出門買菜的時間多瞭解一些情況。”
“好,我跟你一起!”
“不要,我今天單獨行動!”
“……”
“嘿嘿,今天我要做乞丐!”童玉錦正說道,美珍把弄得破破爛爛的布衣拿了進來,看着破得不太成親了的衣服,夏琰就差無語,“你……可真想得出來!”
“沒辦法,遇到高手了,總得想想辦法!”童玉錦邊說邊把衣服套到身上,“頭髮等下馬車之前再打亂,要不要嚇到人!”
童玉錦的話沒錯,是遇到高手了,自己和趙之儀兩人連手就差把馬恩泰查翻了,也沒能查出什麼,他肯定還有不爲人知的一面,可是這一面是什麼,竟毫無跡像可尋,想了想夏琰沒再阻止童玉錦。
或許,童玉錦能像當年撕開淮鹽案口子一樣,以非常道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也說不定。
童玉錦誰也沒有帶,扮了乞丐到了衚衕,她就不信了,尋不到蛛絲馬跡?
七月,盛夏。
對脫離苦日子已經很久的童玉錦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煎熬,盛夏裡,太陽恣意橫行,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陽光炙烤着大地,整個京城像一座火爐,讓人喘不過氣來。
動、植物都無精打采,小狗一動不動地趴圍牆陰涼之處納涼,伸出舌頭,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樹垂頭喪氣地耷拉着腦袋,枝條懶洋洋地低垂着,葉子乾巴巴地蜷曲着。知了在樹上不停地叫着,在熱氣中煎熬的人聽到這聲音,越發感覺到更熱了!
一天,兩天,……
已經第五天了,童玉錦在這一帶已經晃了五天了,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夏琰見她都曬黑了,捨不得她再出來,她磨了很久,討好的笑道:“再晃三天。”
“不行!”
“兩天。”
“不行!”
童玉錦急了:“那可不行,我需要兩三天時間,真的,兩三天過後,要是再沒有有價值的消息,我就放棄。”
“你……太辛苦了!”夏琰心疼的說道。
“不辛苦,那能得到消息!”
“……”這個道理夏琰比誰都懂,可是……他長嘆了口氣,說道:“可真拿你沒辦法!”
“還是夫君好!”
“我只給你最後一天!”
“夫君大人——”童玉錦覺得時間少了,苦巴着臉。
夏琰說道:“不能再曬了,還有兩三天就是樑王妃的壽辰,你不能曬得跟猴似的。”
“啊,這麼快就到了?”
“你以爲呢?”
“哦!”童玉錦回道,“那好吧,今天最後一天!”
京城皇宮
龍行衛的消息已經到了誠嘉帝的龍案上,上面寫着:夏夫人扮乞丐已經五天了,可是事情似乎還沒有進展。
誠嘉帝把紙條放進了火裡,看着紙片化爲灰燼,爲了案子夏琰都允許自己的夫人扮成乞丐,難道還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嗎,姓馬的究竟是手段太高,還是沒有收賄?
開國公府
趙之儀來找夏琰,下面的人回他,“候爺出去了!”
“去了哪裡?”
“跟夫人查案去了!”
“哦!”
趙之儀出了開國公府,讓屬於查了一下,知道他們去了倪氏曾經所在的衚衕,很快找到了夏琰。
夏琰在衚衕不遠處的酒肆裡。
趙之儀也很着急:“怎麼樣?”
夏琰回道:“小錦查了五天,沒有任何收穫。”
趙之儀說道:“我又翻了一遍馬恩泰,準備親自去秦州府一趟。”
“嗯!”夏琰點頭深以爲是。
京城某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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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錦趁着早晨出來採買的人多,混跡在衚衕裡,此刻的她,通過化妝,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她一邊腋下夾着一根破木棍,一手託着個豁口黑盞碗,好像餓得無精打彩,碰到人就伸出來了一下,遇到好說話的就趕緊探話。
探話也是有學問的,她的主攻對象是十歲以下孩子,六、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這些人的緊惕性最低。
小孩子們根本不去思考,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叫化子,爲何衣服只破不髒,爲何他能從懷裡掏出糖角子,他們只知道能免費吃到心儀已久的糖角子。
童玉錦正在問面前的小男娃,小男娃一邊舔糖一邊回話,“他家孩子一般不跟我們玩。”
“爲什麼?”
“他們幾乎不出來,我們那有機會跟他們玩!”小男娃扁了扁嘴說道。
童玉錦看了看緊閉的銅門問道,“他們家平時都不開門嗎?”
小男娃回道:“我只看到他們早上去買菜,其他時候看不到。”
“周圍鄰居不坐在一起磕牙嗎?”
“他們家不參加!”
童玉錦怕引起懷疑,甩了一句:“怪不得我敲他們門討飯,他們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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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理你了!”小男娃幸災樂禍的笑道。
“那好吧,我再到下家!”童玉錦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小男娃又笑道:“嘿嘿,真可惜!”
“爲何可惜?”童玉錦停下要走的腳步。
小男娃說道:“他們前段時間找人修屋子,我估摸着家裡肯定有肉,可惜你吃不到!”
“找人修屋子?”童玉錦納悶。
“嗯!”小男娃說道,“我們看到泥水匠帶着糯米水來糊牆!”
“哦,哦……”童玉錦邊回小屁孩的話,邊想着前幾天搜屋的情形,我沒見到什麼新牆啊,難道小孩的話有誤?童玉錦假裝說道,“那他們家的牆今年不怕暴風雨了!”
“哦,不是地面上的牆,是地窖裡面的牆!”小男娃一副萬事通的樣子回道,“我聽人家問泥水匠的。”
童玉錦低下頭,拍着額頭,那天檢查地窖時,地窖竄出一股黴味,她就站在地窖口,聽進去的衙役說裡面除了菘菜,啥也沒有。至於牆體,讓有經驗的人敲了,是實心,根本沒想到牆會是新的,機會果然都是在懶人手中丟失的。
自責的同時,她不忘分析案,如果銀子藏在地窖牆體內,還真有可能,可是以現在聽到的事情來判斷,牆體被人重新做過了,那麼銀子十有八九已經不在了,如果不在,那銀子到底去了哪裡?
盛夏中午,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着眼前的一切:衚衕青石板地面和石磚牆被烤得要冒煙似的,撲過來的熱浪,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衚衕裡的樹兒們都耷拉着樹頭,圍牆外面的小狗不時地擡起頭,好像在看遠處的天空是不是有烏雲飄過。
此時的京城,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讓人熱的透不過氣來。熱浪難擋中,只盼能下一場大雨。
童玉錦帶着疑惑到了夏琰所在的酒肆,發現趙之儀也在,對他笑笑,“剛好,有事找你!”
“什麼事?”無精打彩的趙之儀聽到有事,有精神了。
童玉錦卻說道:“先吃飯!”
“好!”
三個快速的吃了午飯。午飯後,童玉錦拿着紙和筆,說道,“我剛纔聽到一個消息,我想把這個消息當成事件發生消息真實存在,然後進行下一步假設。”
趙之儀急急的問道:“什麼意思?”
“幾天前,左右兩家的地窖我沒有下去!”童玉錦奧惱的說道。
夏琰不解的說道:“可是小開說裡面沒東西。”
“這是我的疏乎,馬恩泰是個年紀大的老頭!”童玉錦嘆氣。
夏琰聽明白了,看向童玉錦:“要不要再去看看?”
“別去了,牆已經重糊過了,就在七、八天前!”
“七八天前?”
“是,如果我猜得不錯,應當在倪氏定罪,馬恩泰丟官去職後,他們把銀子轉移了!”童玉錦嘆道,“這些都是我的假設,有一個問題,先要解決,否則不能去左邊這家客棧查賄賂!”
“你說什麼,賄賂在客棧!”趙之儀驚得站起來。
童玉錦擡頭說道:“我假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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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儀問道:“憑什麼假設?”
童玉錦回道:“這就是我要問你們的,有待於你們查證的事。”
“什麼,趕緊說!”趙之儀急不可奈。
“馬恩泰姓馬,這兩戶一家姓柳,一家姓牛!”童玉錦問道,“你查案中,馬恩泰有姓柳、牛的親戚嗎?”
“沒有!”趙之儀肯定的回道。
童玉錦嘆氣,“姓柳的我先放一邊,可是姓牛的,我想了一下,他原來應當姓馬,後來改了姓牛!”
“爲何?”
童玉錦說道:“我以前學過百家姓,百家姓上有很多姓氏因爲遷徙、或者封地、或是土賜等各種原因改變了自己的姓氏,那麼姓牛的會不會姓馬或是姓沙,馬恩泰爲了這一天,而讓他改了姓!”
趙之儀不解的問道:“姓馬可以理解,爲何要姓沙?”
童玉錦提醒說道:“前一段時間我讓你查的馬姓之人知道嗎?”
“知道!”
“一個原因是,那個馬姓之人是上門女婿,二個原因是,這戶牛姓男主人的年齡跟那個尼姑的兒子一般大,我把這種可能算進去了,反正都是假定,算進去也沒什麼?”
“哦,原來如此!”趙之儀盯着童玉錦看了看,說道,“我馬上去查!”
童玉錦抽出兩張男性頭像,“這幾天,我看到這兩戶男主人了,畫了他們的頭像,你拿着這兩張頭像去查吧,或許更快!”
“好!”趙之儀說道,“我馬上就去秦州府!”
“辛苦了,趙公子!”
“某的職責所在,夫人才是真得辛苦!”趙之儀抱了抱拳真誠的說道。
童玉錦搖頭笑笑,“趕緊查案吧!”
“好”
趙之儀如風般旋了出去,離開京城,飛馬去了秦州府,馬車要三個月行程的地方,他以八百里加急換馬的速度,不到十天就到了秦州府。
風風火火的趙公子沒有想到,自己出去幾天,差點丟了媳婦,爲何?前面有提到過啊,方伶俐已經開始相親了,如果相親成了,就如小定,古時的小定,可是很隆重的,好吧,這是後話,我們暫止放在一邊。
夏琰在邊上說道,“我馬上監控起柳家客棧!”
“如果可以,偷偷到地窖裡看看,還有沒有沒來得及運走的銀子。”童玉錦說道。
“好!”夏琰點頭,然後叫道,“來人!”
夏小開連忙上前。
夏琰說道,“聽到了嗎?”
“是,爺,馬上去辦!”
“如果銀兩超過萬兩,直接讓京兆府封了客棧!”夏琰眯眼說道。
“是,爺!”
其他人都去查案了,夏琰和童玉錦回到了開國公府,剛回到開國公府,繡坊的人已經等了一個下午。
童玉錦都沒有反應過來,夏琰朝他笑笑,“樑王妃生辰。”
“哦,哦,你看我,都拋到腦子後面了。”童玉錦拍拍腦袋說道。
高氏和金氏一站一坐,都羨慕的看着被夏琰照顧的童玉錦,嘆了口氣,能說什麼呢,她們兩人沾了她的光也有份,而且是價值不菲的夏涼錦緞襦裙。
高氏見他們倆人不再說話,纔開口說道,“三郎媳婦趕緊去試試吧,還有兩天了,要是不合適,改一下還來得及。”
“是,母親!”
童玉錦帶着着繡坊的人回了聽濤院,她對這些古裙又沒有了解,覺得差不多就行了,穿好讓夏琰過了一眼,“怎麼樣,沒有不合身吧?”
夏琰仔細看了看,然後掐了一下小蠻腰,“這裡的緞帶不太好!”
“哦,我看不出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嘿嘿……”
夏琰又看了看壓裙的花飾,挑了兩處繡得不夠精緻的地方,讓繡坊的人一併改了。
童玉錦吐了吐舌頭,這些貴族可真夠挑剔的,等繡坊的人一走,趕緊歪到了榻上,吃西瓜冰,剛吃了一口,就被夏琰奪了去,“這些太寒涼了,不利於你,不要吃了!”
“那我吃什麼?”童玉錦感到很委屈。
夏琰回道:“吃不要放冰的西瓜就好!”
“夫君大人,要不要這麼嚴格啊?”
“當然要,我們準備要寶寶了,你說呢?”夏琰哼聲說道。
童玉錦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心想,我都讓你那個在體外,怎麼懷孕,話說,這傢伙不會不懂吧,我說在體外,他就以爲在體外吧,那……童玉錦不敢朝下面想,要是有一天被他知道,會不會被打得起不了牀呀?
可憐的夏候爺還不知道被童玉錦忽悠了,是啊,等他知道後,會不會打得童玉錦起不了牀呀?
可是事實上會怎麼樣呢,童玉錦會在兩年後懷孕嗎?
當然不會,因爲我們的小候爺,也有控制不好的時候嘛,比如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小候爺沒來得及在外面,等童玉錦意識到時,他早就做完了。
童玉錦唰得一下坐了起來,“你剛纔幹嘛了?”語氣很急。
一向嚴謹、刻板的小候爺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壁燈的照耀下,滿臉通紅,囁嚅了半天,童玉錦才聽清他說什麼,“那個進去了,會不會很髒……?”
童玉錦正在氣頭上,隨口說道,“髒什麼,沒這些東西怎麼生孩子!”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蹦得一下從牀上跳了下來,不敢看夏琰。
“那你爲何讓我……”夏琰瞪着如澄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童玉錦,一臉無辜。
“我年齡還小,這兩年還……不想……生孩子……”童玉錦不敢看他。
“你……我……”夏琰眨巴着眼,感覺頭頂在冒煙,“臭女人,你……欺負我,是吧!”
“沒有,絕對沒有,夫君大人,真的,你息怒,請息怒……”
“臭女人……”
好了,不說了,後面自然是風光無限,由不得童玉錦不想生,開玩笑,哥都二十五了,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不想生,想得美!
那麼童玉錦會懷孕嗎?這得看緣份了,哈哈,也許不是這次,就是下一個某次,反正在她一十七年歲時做了媽媽,至於年頭還是年尾,咱們吃瓜羣衆繼續看!
當柳家客棧被人悄悄盯上進,前戶部尚書馬恩泰終於不淡定了,他在書房裡不停的走動着。
老僕問道,“老爺,怎麼辦?”
“姓趙的親自去秦州府了?”
“是,老爺!”
馬恩泰捻着鬍鬚低聲說道:“難道他們查到了什麼?”
“老爺,牛得力是你兒子這事,就算是當年的前夫人,也知道的不真切,他們應當……”
“是啊,就算如意都知道的不真切,他們應當不可能查到的,只是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有找到如意,如意她在哪裡呢?”
“老爺,現在怎麼辦?”
“不能慌,越是到這時,越不能,也許,他們就是覺得柳成回家勤快些,他又住在碧娘隔壁,只是例行公事的查一查!”
“但願他們是例行公事的查一查!畢竟老爺你要回老家了,上頭那位估計急了,讓下邊人趕緊查案也說不定”
“嗯,小心爲上!”
京城皇宮
趙之儀只派人過來支會一聲就出京了,現在夏琰又盯上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難道他們查到了什麼……?
誠嘉帝坐在龍案後面,久久的凝望着跳躍的燭火,希望這次是真得查到了什麼,朕有些等不及了,等這個案子一了,均田制一定要實施下去,這樣朕的江山才能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