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在某一個時刻,寒拓從夢境裡面陡然醒轉了過來。醒過來之後悚然一驚,迎向了大大的亮堂堂的天光,慌慌張張地看向了自己身邊的位置。
蕾娜已經不再那裡了。彷彿之前所見所聞僅僅是一場驚異的夢境罷了,就像小男孩認爲自己陪着神奇的小飛俠穿梭在瑰麗的雲層大廈之上,然後陡然驚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靜靜地躺在牀上而已。那些都是假的,寒拓無不失望地想着這些事情。
只不過伸手探過去的話,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旁側牀鋪傳達而來的微微暖意,讓他意識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自己的幻想。胸口之處微微熾熱的感覺,絲毫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失落感覺,這也是另一個當年說明了自己並無大礙的絕佳證據。
看來昨晚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吶,那位天藍色的妖精悄無聲息地前來,隨後又在自己沒有醒過來的早上又悄無聲息地離去了。這麼一看,簡直就是隱藏在人世間,只在無人的時候纔會獨自一人走出來的海螺姑娘嘛!
自己也是的,明明昨晚的時候苦思冥想着,處處在潛意識之中提醒自己明早要早早起來的,結果還是沒有能夠戰勝着洶涌而來的睡意。不禁爲此暗自懊悔,實際上,寒拓也相當害怕被安雅莉法她們就這樣推門撞見。雖然自己縱有許許多多的理由,但很多事情縱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是不太能夠說的清的。所以寒拓對於那般韓劇的展開還是有一點兒怕怕的。
天知道她們撞見自己的行爲會做出怎麼樣的行動來。而已這麼一想,自己雖然告知了夥伴們關於蕾娜這個女孩的存在,不過至始至終並沒有真正讓他們看過傳說之中公主殿下的真面目。相對的,寒拓也同樣沒有告訴他們關於自己皇族血脈的真實身份,現在這個相處氣氛就足夠了,大家彼此都是平等對待,若是自己說出來,氣氛會因此變得拘謹起來也說不定。
這可不是他所願意的事情了。哪怕這對於今後發展的道路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強大的助力,若是會讓夥伴們之間的感情因此生出間隙的話,那麼這般的透露情報的行爲不需要也罷。
不知道什麼時候,牀鋪側面的屋子房門已經被打開了。淅淅索索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也嚇了寒拓一跳,定睛一看的時候,不知道莉法安雅她們已經早早地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繼續做着她們昨晚沒有完成的清理的工作。,居然難以置信地,完全沒有露出半點兒的聲音。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屬貓的麼?!寒拓不禁在內心之中大肆地吐糟到。就像昨晚,宛如今天,一個個的都是悄無聲息地就潛入了自己的房間了。可能是她們身上並無攻擊性,同是也是頗爲熟悉的氣息,讓自己的潛意識之中徑自放鬆了警惕吧。潛意識什麼的,並不是我能夠自由地控制的啊~這就跟男人所謂的“下半身無法控制”是一個道理。
雖然生命安全並沒有遭受什麼大的損害,但是寒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隱私權已經遭受了史無前例的“侵害”了。哪怕夫妻之間也有留有自己一個人靜靜呆着的角落,真想告訴夥伴們自己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啊。顯然異世界的傢伙們並不懂得這般道理。
然而也無法過多地去責備他們,夥伴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爲其他,正是來這裡給自己清理房間裡面的這些雜物東西來了。這就像一個幼嫩的孩童,一直想爲父母親做點什麼事情,然後稀裡糊塗地全部搞砸了。即便如此,還能夠狠下心來對其進行什麼懲罰的行爲麼?
所謂“善意的暴力”,正是如此。雖然對方做出了以常識的認知來說絕對錯誤的行爲,但是輿論和心情告訴自己即便對方做出了過分的事情,自己這邊也只有硬生生地忍下來這一條道路可言而已。對方所釀造而成的全部苦果,自己只能夠吞下去了!
寒拓情不自禁地做出以毯子遮掩自己的身體的動作,雖然什麼也遮掩不了,但還是不禁下意識地這麼做了。完全就是自己的本能反應而已。
寒拓鼓動的動作不經意地就吸引到了她們的注意。任何的風吹草動就讓她們朝着自己音標看過來了,寒拓不禁覺得這是一個赤裸裸的打臉的行爲,畢竟在她們進來的時候,自己大概是睡的跟豬玀一樣似的吧。恐怕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動作,這不禁讓寒拓頓覺羞愧難當。
“阿拓,你醒過來啦?”安雅看見懵懵懂懂一副剛剛睡醒的寒拓泛出溫柔似水的笑意。明明若是搭配上劍的話就是一副冷冽的生人勿近的氣勢,這番姿態卻是讓人要化成流水灘一地似的溫柔,大概會讓大街上面所有的雄性都爲止側目。
“你們……來幹啥……不對,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寒拓不禁發出了高一點兒的音調,試圖從懵懂的大腦之中理解現如今的這股狀況。
“做什麼……當然是繼續給你收拾房間啊。”莉法一副“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的表情說道,彷彿給予寒拓的關心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是不需要說明的事情,從本能之中衍生出來的事情罷了,“關於什麼時候來的……大概是兩個小時以前吧?”
寒拓一臉驚訝地看向了窗外的天色。雖然已經是天光大亮的狀態,到從其灰濛濛的天色依舊可以判斷出來這並不是太陽曬屁股那般遲的天色,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個較早的清晨——畢竟寒拓的生物種不會因爲少睡一點兒的時間就被外力的作用給輕易地打亂。
總得來說,寒拓還是會在清晨之時醒轉過來的。不過要是比起清晨時分更早的兩個小時,恐怕天色還是處在黑暗的狀態吧。“那不就是天沒亮的時候了麼?!”寒拓不經過掩飾的,瞪大了自己眼睛,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驚歎給詮釋了出來。
對比,安雅她們也只有撓頭苦笑。“因爲……只是想一想阿拓你在這種地方住的話……就根本靜不下自己的心來啊……所以就一大清早的就跑來了……”
“我們只不過是想幫阿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行麼?”托爾露出了她火紅色,似乎流淌着水波紋路的火紅色的大眼睛,頗爲膽怯地看向了寒拓。
這下怎麼能說的出口。什麼“給我點隱私吧”這樣的話語,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對於自己處境的大聲批判。不過若是在此刻說出來的話,恐怕會在一瞬間就變成被人所唾棄的大反派吧。這樣說出殘酷的話語,所給予自己的歉疚和鬧過的心理夜可不是蓋的。
“沒事……辛苦你們……讓你們爲我的事情給勞心操頓這麼久……”換來了是女孩們不出乎於寒拓的預料之中的笑逐顏開的回答“沒關係哦,請不用在意”這樣的。讓寒拓也禁不住感嘆自己“寒拓你這個小子可真是一個幸福的傢伙吶”,在無人的角落之中如此挪瑜。
不過走在路上,有點兒寒拓未曾預料到的狀況。安雅醉心於劍術,魔術不過是輔助增強自己劍術技巧的一種辦法而已,所以沒有發現異常的事樣。倒是莉法一臉敏銳地就意識到了寒拓身上味道的與衆不同,畢竟她可是使用魔術的行家嘞。
寒拓不過是跟以往一樣平平常常地走着路而已,然而莉法卻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皺起了自己秀麗的眉毛。“阿拓……爲何你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魔力的味道?”
“這個魔力的味道……”就連托爾也急忙跑過來在寒拓的身上做出了嗅來嗅去的動作,彷彿也要以次行爲來湊一單熱鬧一樣,“真的唉,是至爲純淨的水魔力的味道麼……”
僅僅只是嗅嗅味道就可以得出了這麼清楚的結論了。這不禁讓寒拓心中一爲疙瘩,同是也爲自己高高奏起來了危險的旋律。僅僅是聞一聞味道而已?!寒拓不霎時就幾乎要高聲地喊了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麼鼻子啊?!還說不愧是托爾麼?!
這就像是在外喝醉酒的男人,坐着的士車昏頭昏腦地回到了自己的家裡。然後突然被怒氣衝衝的老婆來了一個突擊的檢查,結果還真的從自己的衣領之口查出了一根微微卷着的長髮。雖然醉酒的男人憑藉着自己渾渾噩噩的記憶清楚自己根本什麼也沒有做,或者說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來。然而百口莫辯,畢竟自己雙頰砣紅的狀態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
此時寒拓無非就是保持着這樣的一番心思了。同是也是以這樣的男人的心態害怕着,冷汗都要淌出來了。大腦飛速地運轉着,幾乎都要隨着對方的語調大聲地闡述自己的全部經歷了。就像是被逮捕的“罪犯”一樣,還沒有等到刑罰開始就已經全部都要“坦白出來”了。
“不過……寒拓吶,這應該不太好吧。”依然帶着憂心忡忡的表情的莉法說道,“雖然勤加練習是好事……不過應該不能夠把黑色魔力給暴露出來纔對,畢竟這是對所有人都應該保密的事項纔對的說。”顯然莉法的猜測跟真實情況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問題就出在托爾的那句“最爲純淨的魔力”這句話上面,這句話讓陡然望過來怒目而視的安雅也別無二心地回過了自己的頭。因爲這實在是無法可想,也不用判斷。
“最爲純淨的魔力”,這恐怕除了某些特定的人羣,就已經斷除了某些人擁有它的可能性了。就連他們這些帶着明顯雜質顏色的魔力,一經過展現出來的時候,也一樣讓所有圍觀羣衆幾乎要驚掉自己的下巴。這足夠說明了某件事的絕無可能。
除了王國的“最強魔術師”的皇族後裔們,以及被稱作恐怖的象徵“魔王”的存在,整個蓋迪亞大陸嗯啦找不出別的來了。至少除了和寒拓一同在王國都城遊歷的莉法,曾經見過曾爲皇族王女的蕾娜顯現魔力的那一刻。也僅僅是一次而已。
就連艾維爾,也沒有見到過國王展現魔力的樣子。而寒拓的魔力質量是大家全部都有目共睹的,那是完全找不出一絲瑕疵的純黑色的魔力。雖然並不是讓人看上去會舒服的魔力顏色,但是事實本就不容置疑。毫無疑問那是最爲純淨的魔力顏色。
莉法大概認爲那是寒拓獨自一人在夜晚之中練習水魔術吧!畢竟最爲純淨的魔力,除了從寒拓這裡發出來,就沒有別的對象可以施展出來了!因此才刻意警告着寒拓,那股魔力量簡直超出常人的範圍,若是一下子剎不住車綻放出來正好碰巧被誰看見的話,可就是會引起一股子大大的騷動的啊!
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明白了莉法所說爲何事,不禁在心裡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雖說這樣的認知是對於自己最好的選擇沒錯,不過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世界可是比起想象起來更加廣大,若是對這個天下的豪傑都升起這般輕敵的心思,這個想法可是萬萬要不得的啊。
就拿自己昨天遇見的那位豹子型的獸人來說,光是表面上展露出來的實力就已經足夠和自己匹敵。更何況雙方肯定還有沒有暴露出來的底牌,真要是全部綻放出來,也指不定誰能贏誰!自從那位魔王,以及王國寶具庫之中莫名其妙的戰鬥之後,自己再也沒有遇到過如此強勁的敵人了。
就是說,這個豹子型的獸人的確有匹敵魔王的力量。
可不敢小瞧這天下的英雄啊!
敢情自己得找個時間好好跟自己的夥伴們講一講這個道理了——雖然這次是憑藉着這個誤解而“撿回了一條小命”。
同是也要好好找一個時間,給大家正式介紹自己的表妹蕾娜了。
莉法大概會很吃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