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我這是高興的好不好?”
夏駱凡發狠般,又使勁兒抱了他兩下,才鬆開手,一邊笑嘻嘻的打量着他一邊道:“多年不見,十三爺風采依舊,看來這大清皇城之內,又該有無數少女的芳心要被擄獲了。
“風采依舊?”胤祥挑眉輕笑:“你這話說的可有點兒言不由衷了啊。”
“咱們十三爺呢,是多了幾根白髮,幾許滄桑,可是卻更有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夏駱凡邊說邊已挽起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多虧了當年你不是現在這樣兒,否則我就該爲了你跟你們家雲依打破頭了。”
“得,又開始胡說八道,口沒遮攔了。”
胤祥扯出自己的手,搖頭嘆氣:“你呀,這些話要是被皇兄聽了去,只怕就要換成是我被打破頭了。”
“切,他纔不會捨得打你呢,要打那也是打我。”
夏駱凡撇嘴,扯着他的衣袖邊走邊又問:“雲依怎麼樣了?還有我兒子呢,你們有沒有把他養得白白胖胖?”
“你呀,你呀。”
胤祥實在忍不住衝她瞪眼:“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說話前就不能多考慮考慮嗎?再說了,你想要兒子,不會自己找皇兄生去啊?”
“有現成的,誰還肯自個肚子疼啊?”
夏駱凡一臉無賴的道:“反正你們家雲依都答應我了,你這會兒再想要反悔,可是來不及了。”
“唉,真不知道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女人。”胤祥情不自禁的長長嘆氣,一臉無可奈何的陪着她一路去了養心殿。
這……這就是歷史上那個‘有名’的雍正帝嗎?猜忌多疑,刻薄寡恩,心狠手辣,統治嚴酷?
黃袍加身的胤禛,突然給了夏駱凡一種陌生,一種壓迫。她怔怔的愣在門口處,失魂落魄,就連身邊的胤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垂頭正批奏章的胤禛敏銳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停駐在自己身上,那無遮無攔的熟悉感,讓他的心一陣狂喜,猛地擡起頭來:“凡兒,真是你,你終於回來了。”
邊說他邊已笑着站起身,邁大步走到她身邊。
她呆呆的樣子,惹得他情不自禁的就想發笑:“傻丫頭,怎麼這樣看我?難不成我換了身兒衣裳,你就不認得我了?”
“你?”夏駱凡皺眉,有些困惑地問:“到底是誰?胤禛?雍正?大清皇帝?還是我愛着的那個男人?”
“我是雍正,是大清皇帝。可是對你,永遠都只是胤禛,愛你的胤禛。凡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胤禛說着,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猛地往懷裡一帶。
“禛。”忽然的失重讓夏駱凡脫口驚呼,一雙手也本能的抓緊了他的衣袖。
“凡兒,再叫一遍,再叫。”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熱度,以及熟悉的……剛剛的陌生徹底消失,他眼底那濃的化不開的深情,灼的夏駱凡心顫,情不自禁的呻/吟着:“禛……”
“凡兒。”胤禛模糊的呢喃着,俯下頭去……
四周的溫度瞬間攀升,多年的相思,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
“皇上,馬齊大人,隆科多大人求見。”
門外突來的傳呼聲,讓屋裡的兩個人立時一僵,停止了糾纏。
胤禛長長吸了兩口氣,俯在她耳邊苦笑:“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唉……我已叫人替你收拾好了屋子,你先去休息吧,晚點兒我再去看你。”
夏駱凡臉紅如脂,星眸散亂,整個人還*微微,卻仍下意識的學他般長吸兩口氣,定住心神。
只是一擡頭,就看見他已板起了嚴肅面孔,不禁頑皮心起,突然踮起腳尖兒,出奇不意的含住他的耳垂狠勁兒的*吮。
胤禛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而夏駱凡卻早笑着推開他,往側門逃了。
“鬼丫頭,磨人精。”
身後咬牙切齒的低語,讓夏駱凡的笑意更濃。
出得門來,早有靜香帶着兩個小宮女上前給她請安問好。
夏駱凡笑着握她的手:“好久不見,你們可都還好?”
“謝格格掛念,奴婢們都很好。”
靜香笑答,又道:“皇上已吩咐奴婢等替格格在後殿備好了寢宮,請格格先去過過目。若是那裡不和格格心意,奴婢立刻就帶人替格格更換。”
“你弄的我還能不滿意?”
夏駱凡搖頭:“我就不過去了,要先回漪蘭殿。對了,你知道李公公如今在哪兒嗎?我有事找他。”
“唉,李公公也可憐見兒的,他……”
“他怎麼了?”夏駱凡的心攸的一驚,情不自禁的抓緊了她的手。
“格格別急。”
靜香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李公公年紀大了,又傷心過度,從園子裡回來沒幾天就病了,好容易撐到皇上登了基,就躺下了。皇上念他這麼些年侍候聖祖爺有功,就專派了太醫隨時替他診症把脈,如今人還在原來的屋子裡養着呢。”
“原來如此。”
夏駱凡鬆下一口氣,放了她的手道:“你去忙吧,這離漪蘭殿也沒多遠,不用再陪我了。”
夏駱凡衝她晃了晃手,就往漪蘭殿走,只是沒走上幾步,她就又改變了主意。沒辦法,她心裡壓着太多的問題,都還等着李德全給他答案呢。
可是沒想到,李德全的樣子,好像是永遠也給不了她答案了。
太醫說,他中風了。口眼歪斜,一臉癡呆,嘴角處還淌着口水。
夏駱凡走出了很遠很遠,那些硬被壓抑下來的眼淚才慢慢脫眶而出。康熙死了,李德全傻了,那些跟自己相處久了,對自己好的人,慢慢的都會一個個離開,最後就連……
“蘭暄丫頭,你這是……爲什麼哭?”
“十三”。夏駱凡淚眼朦朧,想也沒想就撲進了來人的懷裡,嗚嗚的大哭起來。
“蘭……暄,好好的你這又是怎麼了?”
胤祥被她的舉動,她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卻又無法去推開她,只得僵硬着身子,任由她將眼淚抹的自己一身。
“十三,嗚嗚嗚嗚……”
看着嚎啕大哭,並一時半刻都沒有停下來意思的她,胤祥不由的蹙眉,半響才問:“你聽到了什麼?哭成這樣是爲了……十四弟?”
“十三,嗚嗚嗚嗚……嗯?”
夏駱凡哭着哭着突然打住,擡起頭啞着嗓子問:“你剛說十四?他回來了?”
“你?”胤祥吃驚:“不知道?那爲什麼哭成這樣?”
“我,我想萬歲……不,是聖祖爺了。還有……也怕你們什麼時候會離開我。”夏駱凡一邊抽抽噎噎,一邊用袖子抹臉。
“唉,你呀。”胤祥長長嘆氣,從袖子裡摸出塊帕子遞給她。
“你剛說十四,他……”夏駱凡接了帕子,擎在半空,突然睜大了眼睛問:“他回來了,可又被你四哥關了是不是?”
“你先別急,靜下心聽我慢慢跟你說。”
胤祥伸出一手按在她的肩上,緩緩的道:“這件事你不能怪皇兄,十四弟的性子你一向都很清楚,固執桀驁又任性。
他本來就跟皇兄不對盤兒,又聽信了旁人的挑唆,以爲真是皇兄……唉,反正就是他大鬧了皇阿瑪的靈堂,弄的皇兄很下不來臺。
你也知道,這會兒宮裡其實並不太平,如果皇兄不關了他,只怕他就會着了旁人的道兒,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大亂子。
不過你放心,說到底他跟皇兄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皇兄只是削了他的王爵,暫時把他關起來而已,不會真拿他怎麼樣的。”
“不會真怎樣?”夏駱凡苦笑:“算了,那些就再說吧,他被關哪兒了,我想去看看他。”
“蘭暄,我看你現在最好還是別去。”胤祥皺眉:“皇兄如今正在氣頭兒上,你再去,只怕是火上澆油。”
“你放心,我自個心裡有數兒。”夏駱凡看他,有些無賴的道:“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唉。”胤祥又嘆:“行,走吧,誰叫我好巧不巧,就被你碰個正着呢?”
“嘿,十三爺果然不虧是俠王,這人就是仗義。”
“得,你少在這兒亂拍馬屁了。實話告訴你,回頭皇兄要是怪罪下來,我一準兒推的一乾二淨,就等着看你一個人挨罰。”
“你纔不會,你一準兒是搶着認錯,然後說是你硬逼着我去的。”
“你覺着這話,有人會信嗎?”
“切,堂堂怡親王的話誰敢不信?小心我……”
他們倆兒一路說說談談,很快就到了關押胤禎的地方,夏駱凡四下裡掃了一眼,嘆道:“你四哥果然夠狠,竟然把十四關在這種地方。”
“丫頭。”
胤祥皺眉,有些無奈的道:“我知道你是有口無心,可是如今皇兄已經是皇帝了,這宮裡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們呢,你這性子再要不收斂收斂,往後只怕還是要吃虧的。”
“我……”夏駱凡的目光不自覺的閃了閃,垂頭道:“我知道了,會盡量的。”
“唉,行了,你進去吧”。
“嗯。”
有了新任怡親王的親自護送,守大門的侍衛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將夏駱凡一路引進了胤禎住的那間房。